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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第十章 衆強環伺

劉黑闥大步走進鋪,筆直來到面門而坐於最後一桌的兩人跟前,毫不客氣的拉椅坐下,只向跋鋒寒微一頷首,算是打個招呼,然後雙目變得鷹隼般銳利凌厲,一瞬不瞬的盯著徐子陵道:是否你們乾的?

徐子陵到完全沒有辦法向他撒謊,微笑道:砸碎哩!

劉黑闥的臉先沉下來,然後出乎兩人意料之外般由角逸出一笑意,像破開烏雲普照大地,最後變燦爛的笑容,豎起拇指讚賞地大笑道:有種!我劉黑闥服了!

砰!

劉黑闥喝道:兄弟還不給我斟酒送行。

徐子陵尚未作,跋鋒寒提起酒壺,爲他斟滿一杯,欣然道:劉黑闥果是好漢子,我跋鋒寒敬你一杯。

三人豪蓋天的杯對飲,氣氛熱烈。

徐子陵放下空杯,訝道:劉大哥要到那裡去?

劉黑闥輕鬆地挨坐椅背,舉袖拭去角的酒漬,低聲道:我有軍命在,和氏璧之事既了,須立即趕回壽樂,向夏王報告形勢,假若你們想離開,我會安排一切。

跋鋒寒道:子陵只向劉兄說實話,對外則是堅持不認的,還劉兄包涵一二。而現在仍未到我們離開的時刻,過了今晚纔會想這問題。

識英雄重英雄,心高氣傲的跋鋒寒表現得對劉黑闥特別客氣。

劉黑闥表示瞭解,手阻止徐子陵替他斟酒,好一會後從懷掏出一隻造型古雅的玉佩,遞給徐子陵道:我一直想在再見面時把此玉送給令姊,便當是我欠的賀禮吧!

徐子陵心中一陣刺痛,默然接過。

劉黑闥長笑而起,轉去了。

***

寇仲來到酒鋪門前,與劉黑闥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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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大喜把他扯到路旁,低聲道:正想找你。

劉黑闥打量寇仲,奇道:爲何在眼前風雲險惡的形勢下,你仍能滿臉春風,一派洋洋自得的樣子?

寇仲抓頭道:天掉下來當被子蓋,船到橋頭自然直。憂心又有他孃的鳥用。嘿!

你想不想讓李吃場大敗仗?

劉黑闥容道:當然想得要命。我們給他截斷了南下之路,只要能令他吃虧,甚麼都在所不惜。

寇仲環顧左右,待兩個過路人走遠,才湊到他耳旁道:只要你們能虛張聲勢,扮似要南下與王世充聯手的樣子,迫得李出兵偃師,李肯定要完蛋。

劉黑闥既清楚形勢,更是通兵法,一點便明,先連聲絕,旋又皺眉道:問題在於王世充,最怕他把握不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誤了大事。

寇仲拍保證道:劉大哥請放心,這個可包在我的上。

劉黑闥點頭道:此事對我們絕對有利無害,但你卻要小心點,李智計過人,一個不好,說不定你反會落人他的陷阱去。

寇仲竹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李總不會一世人都那麼走運吧!

劉黑闥言又止,最後大力拍拍寇仲肩頭,灑然去了。

寇仲正要進酒鋪與兩人會合,給人在後面喚他的名字。

他認得是宋玉致的聲音,轉過來,宋玉致仍在十多丈外,當然是怕他溜走,故聚音線,送進他耳去。

出奇地並沒有像往常般勁裝疾服,穿的是南方貴家婦輕便的羅,頭髮在腦後束一個矮髻,以一把像梳子般的髮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貴迷人。

他忽然發覺以前從未有一刻像現在般留神的神采和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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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剛中的風姿,使擁有出衆而與別不同的豔麗,事實上比之李秀寧亦毫不遜

但爲何夜深難寐時,自己總是想起李秀寧而非是宋玉致?

一時間寇仲糊塗起來。

香風撲鼻下,宋玉致來到他前,出無比複雜的神,微帶嗔怒道:寇仲你真糊塗,竟闖下如此彌天大禍。

寇仲見街上行人無不朝他們來,牽著袖走進附近一道橫巷去,笑道:原來三小姐是這麼關心我!

宋玉致嘆了一口氣,輕輕甩開他的手,目深注的道:關心你的不是我,而是二哥。

寇仲笑嘻嘻道:既是如此,理該是宋二公子來找我纔對,爲何卻要勞宋三小姐的大駕?

宋玉致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低聲道:你們不知事鬧得有多大,魯叔怕二哥捲你們這漩渦而禍及宋家,所以嚴令止他與你們見面。家規森嚴,二哥只好返回南方,臨行前囑我來通知你們一聲。

寇仲面對玉人,聽著似有若無的話兒,嗅吸著發頸間出沁人心脾的幽香,聲道:玉致放心!我自有手段去應付眼前的兇險,能大業者,總不會事事都風平浪靜的。

宋玉致出矛盾的神,迎速瞥了他一眼,垂下螓首道:我也不知該讚賞你還是狠狠痛罵你一頓,雖然沒有人說出口來,但心底裡都在佩服你們竟能辦到這幾屬不可能的事。不過這亦是最不智的行爲,你們是否打算怎麼樣都不把寶璧出來呢?

寇仲微笑道:玉致怎能肯定和氏璧必是在我們手上?

宋玉致擡頭狠狠盯著他道:寇仲、徐子陵,再加上個跋鋒寒,有甚麼事是你們不敢做的。不過你們今趟的敵手太強了!即管魯叔對你們很有好,仍不敢手其中。還有兩件事要提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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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喜道:玉致心中其實是喜歡我的,對嗎?

宋玉致黛眉輕蹙,不悅道:人家是在說正經事,關乎你們的生死,不要總岔到些無聊事上好嗎。

寇仲舉手作投降狀,道:玉致教訓得好,在下正洗耳恭聽。

宋玉致白了他一眼,玉掌按在他,雙目忽地出銳利的神,淡然道:只要我掌心使勁,保證你寇仲小命不保,你害怕嗎?

寇仲若無其事道:死便死吧!有甚麼好害怕的。

宋玉致訝然道:你是否認爲我不會殺你呢?我們宋家一向和李關係切,說不定真會殺你。

寇仲低頭細看按在他口要的玉掌,玉指修長青蔥,心中涌起難言和像溶化了的覺,聲道:因爲除了娘和素姐外,你便是我寇仲絕對信任的子,這句話夠了吧!

宋玉致眼神變化,旋又嘆了一口氟,許,按在他口的手掌變支持斜傾軀的憑藉,湊到他耳旁道:曲傲已和突厥來的高手結盟,誓要把你們三人置於死地,只不知他們會在子時前還是子時後下手而已。

寇仲瞧著出哲白修長的玉頸,差點要狠狠咬上一口,但因怕,只好強忍著不敢妄,沉聲道:你是否指拓跋玉師兄妹?

宋玉致道:除他們外尚有剛抵的'龍捲風'突利和大批隨行高手,他們雖以跋鋒寒爲首要目標,但對你們都沒有甚麼好。唉!你們憑甚麼去應付呢?實力太懸殊了。

寇仲搜索枯腸,才記起跋鋒寒曾提過此人,乃突厥王族出類拔萃的高手,又曾助李閥攻打開中,與李世民關係良好。

冷哼一聲道:他纔不會單爲跋鋒寒千山萬水到來,照我看他是想在中原攪風攪雨纔對。

宋玉致道:不管是甚麼都好,最怕他是要借你們來建立威勢。現在突厥勢大,誰都不願樹立這種強敵。勿要以爲王世充肯會保護你,他本亦是突厥來的胡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寇仲心中一寒,說不出話來。

宋玉致聲道:另一個要防的人是伏騫,此人智勇雙全,有不可一世的氣概,今次到中原來絕不會是爲做好事,他和王薄必系切,說不定會因而出手對付你們。

寇仲這才記起昨晚決鬥的事,奇道:聽你的語氣,好像昨晚伏小子和曲傲老頭並沒有過手的樣子,這是甚麼一回事?

宋玉致道:你昨晚大顯威風時,伏騫早來了,待你們走後,便主把戰期更改,定在明晚再在曼清院與曲傲一決雌決。唉!此人只是幾句話,便在中原建立了份地位,先聲奪人,手段非凡。

寇仲苦笑道:我的頭現在開始痛了!玉致可否贈我一吻,以鼓勵士氣。

宋玉致駭然移開,俏臉飛紅,大嗔道:你休要癡心妄想,我是看在二哥份上,纔來提醒你這恬不如恥的傢伙。

寇仲嘻嘻一笑道:甚麼也好,三小姐對我恩重如山,我保證娶你爲妻後會哄得你終日開開心心的。

宋玉致花容轉冷,淡淡道:你今晚留得命再說!唉!我真弄不清楚你是聰明人抑或是大蠢材,一下子開罪了這麼多強橫的敵人。罷了!玉致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寇仲目送遠去後,一個筋斗翻上瓦面,朝酒鋪的天井掠去。

他再不想被人截住了。

***

跋鋒寒獨踞一桌,閉目靜坐不

徐子陵則在另一角,把幾張椅子排一張臨時的牀,仰躺睡,呼吸深長勻稱。

今晚惡戰難免,兩人都努力用功,以保持最佳的狀態。

大門張開許,一道人影閃進來,迅如鬼魅的來到跋鋒寒桌前。

跋鋒寒睜目一看,訝道:淳于薇你一個人來幹嗎?

俏野潑的淳于薇目掠過在一旁睡覺的徐子陵,皺眉道:寇仲呢?

跋鋒寒啼笑皆非的道:你好像不知我們是大仇家似的。

淳于薇叉起小蠻腰,出一個迷人的甜笑容,道:你是英雄好漢嘛!難道會見我落單便乘機下手?何況我本不怕你。噢!竟然有酒喝,給我來一杯。

一屁坐在他對面的椅子,還隨手抓起酒杯,遞到跋鋒寒前,示意他作斟酒的服務。

跋鋒寒拿沒法,爲倒滿一杯。

淳于薇左顧右盼,漫不經意的道:你的敵來啦。

跋鋒寒冷靜如亙,沉聲道:突利終於來了!

淳于薇目回到他有若古井不波的俊偉容,天真地問道:你在突厥時不是總在額頭紮上紅巾嗎?爲何會改變這習慣,我歡喜你扎紅巾的樣子,非常迷人。

跋鋒寒放下酒壺,啞然失笑道:你在突厥時幾曾見過我呢?怎知我是甚麼樣子,迷人又或駭人。

淳于薇沒有回答,逕自把酒杯送到脣邊,輕呷一口,盯著徐子陵道:他是否在詐睡?還是在聽我們的語?

跋鋒寒對這位小妹妹大頭痛,索不答。

淳于薇見他沒有反應,把目移回他臉上去,訝道:你是否忽然啞了?

跋鋒寒聳肩苦笑。

淳于薇放下酒杯,傾前煞有介事般道:你的舊人也隨突利南來,傳聞恨你骨,要親眼看著突利斬下你的首級。

跋鋒寒眼中抹過一淡淡的傷,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

淳于薇氣道: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執行師命,和你手!

跋鋒寒雙目芒一閃,冷然道:你最好待會纔來找寇仲。

淳于薇忽又甜甜一笑道:我一個人怎打得過你,只是嚇唬你吧了!人家賠罪好嘛!

嘻!寇仲平時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我?

跋鋒寒沒好氣道:寇仲從不和我談人的。

淳于薇出失,站了起來,狠狠道:你代我告訴寇仲那沒心肝的傢伙,教他遠遠離開你,否則莫怪我反臉無

猛跺小足,一陣風般走了。

跋鋒寒一掌推去,敞開的門關起來。

就在此時,他聽到寇仲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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