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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第七章 還看今朝

宋金剛定神瞧著寇仲道:寇兄可知自己正陷險境?

寇仲暗忖這句話豈非多餘之極,表面卻擺出虛心就教之狀,道:宋兄請指點。

宋金剛沉聲道:不用在下明言,寇兄該知我們和突厥人關係切,故亦能過他們得到珍貴的消息。

寇仲愈來愈到宋金剛說服人的魅力。

事實上直至此刻,宋金剛仍在兜兜轉轉,沒有說到正題。但所有這些枝葉加起來,已產生出強大的,使寇仲到有必要與他親近和合作。

明顯地對方看穿了自己有爭霸天下的心意,故每一句都能敲在這骨節眼上,令他不由心

皺眉道:有件事我始終弄不清楚,聽說李閥和突厥關係良好,假若你們和李閥上了手,突厥人究竟會相助那一方呢?

宋金剛好整以暇的答道:那一力弱便助那一方,寇兄明白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會心大笑。

宋金剛斂去笑容,肅然道:寇兄因和氏璧一事,已開罪了李世民,以他果斷不移的格,絕不會輕易放過此事不理。

寇仲哂道:他憑什麼認爲和氏璧在我手上呢?要知此事連當事人的師妃暄亦不敢肯定。

宋金剛道:此事本非常奇怪。但李世民卻向突利他可包保和氏璧是在你們手上。而他更對寇兄你非常忌憚,明示如不能把你兩兄弟收爲己用,只好斬斷恩義,把你們毀掉。別人不知他手上的實力,但卻絕瞞不過我,故而知道寇兄現在的況實兇險至極點。

寇仲心知肚明宋金剛說的是真話,因爲要編也編不出來。

想是李靖的而且確出賣了他們,否則李世民怎敢一口咬定和氏璧是他們的。寇仲雙目殺機乍閃,沉聲道:要我寇仲項上人頭的人還會嗎?何礙多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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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剛淡淡道:寇兄乃才智之士,但對李世民此人究竟知得多呢?

寇仲苦笑道:正要向宋兄請教。

雲玉真和卜天志均出欣賞神,肯虛心問道,正是此子所的一大優點。

宋金剛道:我從未見過李世民,但對他自太原起事後的行藏卻曾下過一番打聽和研究的功夫,結論是此人果斷進取,立志遠大,又因其堅毅卓絕的格,又擅用奇兵,每能以弱汰強,於險中求勝,實是罕有難得的軍事長材。

接著深深瞧上寇仲一眼道:他從未試過犯錯,今趟對寇兄當不會破例。

卜天志變道:李世民此刻在手上的實力如何?

寇仲訝然了卜天志一眼,這人對他的關心似乎不是假的。

宋金剛道:他目前在有多隨從,我並不清楚。不過由他建立的天策府,確當得上猛將如雲,謀臣如雨這兩句話,可見這人很有服人魅力,能使人心歸向。

頓了頓道:文的方面我只說一個對他最有影響力的人。他就是房玄齡,此人不懂武功,卻是識見過人。當李世民率軍關中時,房玄齡來到渭北謁兒,便被李世民任爲參軍,所有表章文書、軍令摺奏、均由他一手包辦。且此人最擅於籌策作戰需要的工作,凡籌措裝備、糧秣械,均井然有序,雖未能在戰場上殺敵制勝,但對敗卻起著關鍵的作用,若我與李世民開戰,定必先設計刺殺此人。

寇仲心忖如若異日要與宋金剛鋒,必要先保住虛行之。否則若給刺殺了對他可是個大損失。

宋金剛雖然到如今都沒有直說見寇仲所爲何事,但寇仲已大概猜出一個譜兒來。

他是要利用自己知杜伏威的虛實去助李子通對付杜伏威,而他則可從容揮軍太原,進擊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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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剛當然亦知道他寇仲不輕易讓人指使,否則何須大費脣舌。

卜天志問道:武的又有何人。

宋金剛苦笑道:那便豎盡手指腳指都說不完了。以李閥本來說,自以李神通和李世民三兄弟最是高明。但真正的實力卻來自依附李家的各方高手,其中約有十多人,憑什麼說都是一等一的出類拔萃高手,江湖稱之爲策府上將。這批上將級的人,居首的卻竟是個人,誰都不知道的名字,因其兵是一紅拂,故呼之爲紅拂而不名。

寇仲訝道:比楊虛彥更厲害嗎?爲何竟排得首席之位?

宋金剛顯然不知楊虛彥是李世民的人,容道:寇兄從何得知楊虛彥加了關中軍呢?

寇仲心想原來你非是無所不知的,解釋兩句後道:可否與宋兄約個後會之期再商討大事,我現在必須立即宮見王世充,否則他會心生懷疑呢。

宋金剛知道已打了他,不再相強,約了期後讓寇仲離開。

※※※

跋鋒寒凌空躍起,輕輕鬆鬆的落在徐子陵的艇上,坐在船頭,淡淡道:該是還艇給人家的時候了。

徐子陵有點尷尬的道:你怎知道我跟在你背後?你明明從沒有回頭張的。

跋鋒寒手掌翻開,原來掌心暗藏一面圓鏡。

徐子陵這才恍然,跋鋒寒問道:你全聽到了嗎?

徐子陵俊臉微紅,邊劃艇邊道:我還以爲你們會以本國的方言談,那知說的竟是漢語,嘿!對不起!

跋鋒寒點頭道:我是爲你而說漢語的,何用介懷。因恨的人有時比洪水猛更可怕,最大問題是你怎都不忍心對下辣手。我本以爲當時這麼年青,對什麼事都不會太認真的。現在才知道錯得很厲害。噢!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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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早聽到破浪之聲,忙把小艇劃往一旁。

※※※

一艘快艇迅速駛過,艇者是個與任何道地人沒有顯著分別的漢子。

兩人的眼睛同時亮起。

跋鋒寒道:你嗅到嗎?

徐子陵肯定地道:是生草藥的味道。

兩人同時想起上龍。

那艇已沒進茫茫雨的深

徐子陵船槳打進水裡,心中暗對艇子的原主人道歉,因爲他必須把艇子多借上一段時間。

※※※

寇仲與雲玉真回到車廂裡,仍舊由卜天志負責駕車,朝皇城進發。

雲玉真低聲問道:你覺得宋金剛這人如何?

寇仲皺眉道:他是你介紹的,卻來問我。

雲玉真嗔道:我只是奉蕭當家的指令行事吧!

寇仲笑道:人兒師傅莫要認真,照我看這宋金剛將會是李世民的勁敵,這場爭天下的遊戲愈來愈有趣。哼!劉武周定曾對突厥人有很大的承諾,否則突厥人不會舍李小子而偏幫他們的。

雲玉真道:這或者是近者親遠者疏的道理。劉武周等幾支在北疆的起義軍,都突厥人的策封而稱臣,李淵始終因距離遠了點,所以突厥人不太信任他。

寇仲思索道:爲何宋金剛一句都不提樑師都,他是劉武周的師兄弟,都是鷹揚派獨當一面的高手,理該休慼相關,共同進退。

雲玉真哂道:就算親兄弟也可以反臉仇。杜伏威和輔公佑不是刎頸之嗎,現在還不是互相猜忌。聽說李世民和太子李建亦是弟兄失和,每逢牽涉到帝位,什麼倫常人都會一錢不值。

寇仲回想起杜伏威想認自己爲子時,確沒有提過輔公佑,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

想起雲玉真以消息靈通著稱,微笑道:若我將來舉事,人兒師傅肯否全力助我?

雲玉真瞥他一眼,嘆道:那時再說好嗎?人家如今的心不知多麼煩哩!

寇仲直覺是爲男之事而心煩,不敢問下去,隨口道:獨孤家有幾個高手都完全沒有面,比如那個獨孤霸更像失了蹤似的,知否他們到那裡去了?雲玉真無打采地道:我怎麼知道。到了!下車吧!

※※※

小舟載著徐跋兩人,泊在一道小橋之下。在煙雨的籠罩中,除非有人坐艇穿過橋底,又或者是刻意查看,否則該不會發現他們。

若這是像水般的主要航道,他們的小艇當然是頗爲礙眼。不過他們目下置的只是向渠的一道小支流,位於城西南的宜人坊

那艘小艇就泊在後靠水流一座院落後的小碼頭附近,碼頭另外還泊有三艘有蓬的快艇。

,水道通貫連全城,比車馬行走於陸上更要方便迅捷。

跋鋒寒遙著那院落閉的後門,沉聲道:我有把握殺死突利。

徐子陵愕然道:此話怎說,以我剛纔所見,你兩人頂多也是勢均力敵,平分秋之局。

跋鋒寒搖頭道:這只是表象,你覺否昨晚對上師妃暄時,自己有遠超平時水準的表現?

徐子陵一震道:我沒有真正想過這問題,得你現在說起來,似乎確是如此。

跋鋒寒雙目神閃閃,以充滿憧憬希的聲音道:這正是和氏璧的妙用,使我們突破和超越了以前能的限制。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挑戰和磨練,才能把開啓了的潛能發揮出來,變己有。現在臥虎藏龍,而我們則四面敵,天下間還有比這更好的練武場所嗎?

徐子陵低頭細看雨點落進河水後,變河水一部分的景。

點頭道:我們就像一條開闊了的河流,每趟與人戰鬥,若如颳起一場風雨,便河水更爲盛,想想都教人心

跋鋒寒道:有人出來!

徐子陵早生出警覺,忙形,朝院落後牆瞧去。

兩道人影越牆而出,落到其中一艘快艇上,迅速解索朝另一方向駛去。

這正是徐子陵細心,把小艇泊在通往水的另一端,否則此刻就要被敵人發現了,因爲敵人要往巿中心的機會當然是最大的。

跋鋒寒目送快艇去遠,欣然笑道:今趟我們是誤打誤撞,竟尋上曲傲的臨時巢,難怪剛纔嗅到雪蓮的昧道,那是鐵勒人療傷的聖藥。

徐子陵亦認出剛纔那對男是曲傲的二門徒花翎子和三門徒庚哥呼兒,心想又會這麼巧的,奇道:不知他們中誰人傷?

跋鋒寒道:不用有人傷也可辦貨吧!這未雨綢繆,作好準備。

徐子陵見跋鋒寒雙目神電閃,問道:鋒寒兄不是要闖進去,大殺一場吧!

跋鋒寒微笑道:子陵真知我心意,試想想看,院究竟有什麼人?實力如何?我們都是一無所知,那種闖龍潭虎的痛快刺激,已教人興莫名。我們能否爲與寧道奇、畢玄、傅採林那種級數的高手,正好是還看今朝!

兩人此際同時心生警兆,朝河道通往水的方向瞧去。

一艘快艇挾著風雨迅速駛至,除一人在艇尾舟外,艇頭立的大漢披散長髮,臉目猙獰,肩寬腰細長,外相威悍可怖。

徐子陵忙收回目,雖相隔近三十丈,仍怕惹起對方的警覺,低聲道:是獨孤霸,獨孤閥的一流高手,獨孤峰的親弟。

跋鋒寒訝道:獨孤閥不是與李合作嗎?爲何又暗中勾結上鐵勒人?去吧!

徐子陵正回想起當日離開滎城時,獨孤霸趁沈落雁心神分散藏在雪堆裡猝然暗襲得手,還想向沈落雁施暴,最後被自己襲傷遁的景,聞言一呆道:什麼?

跋鋒寒已一掌拍往水面,撞起一激濺四灑的水柱。

小艇箭矢般破開河面,出橋底,朝獨孤霸的快艇迎去。

※※※

寇仲跳下馬車,與卜天志打個分手的招呼時,後者彈指出一個紙團。

寇仲愕然接下,馬車掉頭離開。

他邊往皇城中門走去,邊閱看卜天志給他的紙團,上面除了寫上暗中見面的地點、時間,再沒有其它說話,不住心中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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