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不想同白鷺細說，說了也不會明白，于是起整理好襟，邊外走邊道，“我晚點回來，藥煎好了幫我溫著就是。”

　白鷺踮著腳尖，目送的背影離開，頂著小腦袋收拾殘局。

　大人的事好復雜，還是端茶倒水比較輕松，時不時還能去廚房找個剩下的吃。

　越想越饞，手下作加快，端起托盤就往廚房跑。

　蘇音離開偏殿后徑直出了東宮的大門，左拐右拐來到牽樓，京城數一數二的戲館，各種角接替上場，就算到晚上也是燈火通明，咿咿呀呀的聲音不絕于耳。

　牽樓里人很多，蘇音等了半個時辰才在二樓走廊上等到一個位置。

　給了店小二一兩銀子，“給我上一壺酒，記得用茶壺裝，再來一盤瓜子和花生。”

　店小二有些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客確定是用茶壺裝酒嗎？”

　蘇音點點頭，“你按我說的做就是。”

　“好嘞，客您稍等。”店小二甩了甩汗巾，將它從左側肩膀換到了右側，腳麻利地跑下樓。

　耳邊聲音嘈雜，蘇音坐在板凳上翹著二郎，看著臺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時不時朝門口的位置看一眼。

　過了大半個時辰，就在蘇音以為等的人不會出現時，一灰青長衫的人踏進了門檻，布料已經洗得發白，但勝在干凈。

　蘇音不聲地勾了勾角，只用余注意他，臉還正對著樓下的舞臺。

　灰青長衫的人先在大堂溜達了一圈，抬頭往上看，看到蘇音，愣了愣，隨即繞過旁邊的樓梯上了二樓。

　“小丫頭，你居然還能跑到這種地方來聽戲！”

　裴永祁語氣頗為驚訝，顯然沒想到能在這兒上，順手捻起盤子里的一顆花生吃，“會啊。”

　蘇音一副剛發現他的樣子，狗崽子護食般將花生米拉到自己面前，“怎麼又是你？”

　“嘿，就是我，你能怎麼著？”裴永祁原話奉還給，語調上揚，表欠打。

　蘇音被他的樣子逗樂了，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那兒沒人，但是不準吃我的東西，面攤子的咸菜免費，我可是花了錢的。”

　裴永祁慣會和人唱反調，不讓做的事他偏要做，不死心地手去抓。

　蘇音也不會真同他計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在裴永祁將手向茶壺的時候，被打掉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東西你可喝不得。”

　裴永祁平日滴酒不沾，一杯倒。

　誰知他不以為意，“瞧你小氣的，大不了下次我請你喝！”

　他游歷大江南北，什麼茶沒喝過，就連皇室專供的茶也品得，更何況是戲樓里的。

　蘇音聞言，眉微挑，從桌上重新拿了個杯子，就只給他倒了半杯，遞給他時還頗為猶豫，結果被裴永祁一把搶過，給自己滿上，還得意地沖笑。

　蘇音傾要去搶，裴永祁眼疾手快地舉起茶杯就往里灌，一口悶下后才覺得不對，渾發熱，臉也跟著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