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聞絃歌知雅意，心知虛行之定是有相反意見，卻不敢在衆人面前提出，所以在私下向陳老謀說，希由陳老謀提醒自己。欣然笑道：軍師有甚麼意見，可坦白說出來，我寇仲豈是王世充般窄不能容之輩。

虛行之尷尬地應是。

陳老謀道：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那收買劉志的濟商韋清，把兩隻信鴿給劉志後，連夜離開陳留，不知所蹤，虛先生認爲此事大不簡單。

寇仲愕然向虛行之。

虛行之道：李世績不但才智過人，且經驗富。上趙帥運糧往，被唐軍綴上，以帥的明，豈會不起疑心，必徹查。我就怕李世績早猜到帥能揭破劉志的勾當，將計就計的反過來對付我們。

寇仲皺眉道：我們今趟能這麼快揭穿志，是有點幸運份，李世績怎會曉得？

虛行之道：我們的對手是狡猾有名的香玉山，他不可能在此事上沒有後著，他既能收買志，亦可收買其他人。說到底我們帥軍仍未能上下如一，意志不堅定的人很易被香玉山乘虛而。假如志的手下中真有這樣的人，志忽被扣押，改以別人代他職務，那志份被揭破一事，對敵人再非。

寇仲一震道：軍師的思慮確比我更縝，唉！現在該怎辦纔好？我們螳螂捕蟬的大計豈非行不通？

陳老謀道：此事可從詳計議，我們先假設虛軍師猜測正確，另行計中之計，說不定仍可教李世績吃上大虧。

以寇仲的才智，仍有點吃不消，頭昏腦漲的喃喃念道：計中之計？有甚麼計中之計呢？

虛行之道：文原正領一軍五千人從東海開來，如部署得宜，或可爲奇兵。此事由屬下辦理，我不但要騙過可能的，還要騙過香玉山布在我國境的探子。

寇仲首次到香玉山對帥軍的嚴重威脅，點頭道：此事就由先生全權主理。

陳老謀道：軍師還有兩個提議，均是針對若竇軍兵敗，我們帥軍的應對後著。

寇仲大喜道：我正爲此不能安寢，先生有甚麼好提議？

虛行之慾言又止，好半晌才道：跋爺臨走前，曾拉我到一旁說過幾句話。

寇仲一呆道：他說甚麼？

虛行之道：他說若帥不放棄與竇軍會師虎牢的想法，不待城陷，我們帥軍將先一步守不住自己的陣地。

寇仲整條脊柱涼颼颼的，因他確是一直暗裡持有這種想法，認爲無論竇建德對他如何，基於江湖義氣，他絕不能眼睜睜瞧著他被李世民摧毀。

他又記起跋鋒寒的話：誰夠狠，誰就能活下去。

戰爭正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