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道:你石師另一半心意又如何?
侯希白苦笑道:我在子陵剛纔說話時,忽然悟通此點,石師是有些心灰意冷哩!
徐子陵訝道:希白爲何有這個想法?
侯希白道:楊虛彥是石師一統天下最重要的棋子,當李唐分裂時,楊虛彥以楊勇之子的份可發揮纂唐奇效,但楊虛彥的背叛,打石師的全盤計劃。他殺死'善母'莎芳,是盡最後的努力來鎮伏楊虛彥,可惜仍是徒勞無功。更要命的是石師發覺一向忠心耿耿的'胖賈'安隆亦生出異心,使他到孤立無援。
徐子陵愕然道:安隆不是最崇拜他的人嗎?
侯希口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石師是從楊虛彥通曉不死印法而瞧破安隆的背叛。
當年石師把不死印法寫書卷時,安隆一直在旁侍候,他還和安隆討論不死印法的訣要和奧妙,石師因何這樣做本是令人費解,可能因怕害死碧秀心後被正道圍攻,故以安隆作傳法之人,而讓安隆得悉不死印法的事是千真萬確,因爲是石師親口告訴我的。
婠婠沉道:這麼說,楊虛彥該是從安隆口中得悉不死印法的,加上他曾看過上半截印卷,又追隨令師多年,所以能練不死印法。
侯希白嘆道:這是最合合理的推想。
婠婠道:以令師的爲人,會否如此輕易放棄振興聖門的神聖使命?
侯希白搖頭不語。
徐子陵沉聲道:從我接他的經歷,他緒的波很大,不時出心中的矛盾。
至他自認無法對兒狠下心腸,這亦是聖門各派系不肯服他的主因,這確會令他意冷心灰。不過當有一天形勢改變,例如寇仲和宋缺被李唐擊潰,他說不定會改變過來。因爲始終他是爲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婠婠微笑道:想擊敗寇仲和宋缺,談何容易。
侯希白道:此不宜久留,婠小姐有甚麼打算?
婠婠雙目出悽迷之,向徐子陵道:子陵傷極重,傷及元氣,沒有一年半載,休想復原,且功力必大打折扣,可能永遠無法回覆以前的境界。
徐子陵灑然道:若天意如此,我只好聽天由命。
侯希白安道:青璇必有迴天之法。
婠婠一呆道:你們要找石青璇嗎?我還打算好好侍候子陵,想想替他醫療的辦法。
徐子陵想起石青璇立即心中一熱,甚麼傷都拋諸九霄雲外,歉然道:好意心領啦!那敢勞煩你呢!
婠婠出黯然神,旋又回覆平靜,微笑道:婠兒明白。就讓我送你們兩人一程,那即使楊虛彥暗蹤而來,也不用怕他。
兩人只好答應,程上路。
在第一道朝破雲而出,照遍大地時,寇仲的殿後軍拋離追兵近三十里的路程。
他和邢元真、跋野剛登上附近山頭,遙觀東面襄城的方向,一隊五千人的唐軍,在前方十里許的前山佈陣,截斷前路。
此事早在他們意料中,並不驚訝。
寇仲欣然道:我們今趟的戰略非常功,趁黑擊潰唐軍的三支先頭部隊,令李世民不敢冒進,最妙是引得他們隨後追來,還以爲我們志在襄城。
邢元真點頭道:我們其他的人馬理應安然於赴潭山的路上,我們把李世民引來此,該能爭取多一、兩天的時間,讓陳公功建設堅固的山寨。
寇仲目注敵陣,道:若我們能擊敗攔路的襄城軍,是否可輕取襄城呢?
跋野剛聽得眉頭大皺,道:我們戰竟夜,傷亡近二百人,不論人馬均疲乏不堪,恐怕無力取勝,何況敵人兵力在我們五倍之上,又是以逸待勞,請帥明察。
寇仲笑道:我只是說著玩兒。就如跋將軍之言,我們繞過敵軍,詐作闖陳留,到適當時候改向往潭出去,就這麼決定。
跋野剛和邢元真均被寇仲輕鬆的語調染,生出最艱難的時刻已過去的覺,雖然事實並非如此,至覺這樣。
寇仲一聲令下,休息近一個時辰的殿後軍全踏蹬上馬,繼續行程。
婠婠拉著徐子陵的袖,到一旁說話,分手的時刻終於來臨。
侯希白知趣的走上附近一座小丘,俯察遠近,搜索敵人的形蹤,負責把風。
婠婠香肩微挨徐子陵,幽幽道:人家當然希能與子陵後會有期,但這願非常渺茫。我對石之軒再沒有此仇非報不可之心,反對他生出同。正如他說苦海無邊,祝師正因活在不能忍的痛苦中,故生出與石之軒偕亡之心。石之軒對祝師的話,不正是對他自己的寫照嗎?祝師可以把所有力氣用在痛恨石之軒之上,而石之軒則只能痛恨自己。一錯再錯,兩個深他的子都因他而死。
徐子陵聽得烯噓不已,岔開話題道:婠婠和我們分手後,打算到那裡去?
婠婠白他一眼道:子陵想知道嗎?
徐於陵話已出口,當然收不回來,只好點頭應是。
婠婠一對睜閃亮起來,聲道:我將會走遍天下去找尋某一事,而我聖門的夢想,將會憑此而完。
直至此刻,徐子陵仍弄不清楚婠婠心中的大計,亦知不會和盤托出。只好道:
我很想說祝你心想事,又怕你夢想的完代表很多人的苦難,所以真不知說甚麼話纔好。
婠婠噗嗤笑道:若你有機會見到師妃暄,請告訴婠兒和的鬥爭沒完沒了,大家走著瞧吧!奴家走啦!但願石青璇能令子陵完全復原過來,且爲你誕下白白胖胖的小子陵。說罷一陣風的飄然而去,還數次回頭對他揮手。
侯希白來到徐子陵旁,目視麗的影消沒在林木深,道:是恨多,還是相反呢?
徐子陵搖頭難語,心中曉得婠婠白赤足的模樣,將永遠隨著他。
經過三天三夜的高速趕路,寇仲等無不人疲馬倦,支持不下去,而李世民的大軍們在後追不捨,幸好終到達潭山。
麻常的大軍在山路上設置陣地,迎接他們的來臨。
寇仲的來臨,滿山頭的戰士均爲領袖雀躍歡呼。
寇仲甩蹬下馬,麻常迎上來道:陳公已到天城峽建設營寨,這已由我負責,帥請到山清潭旁的營地休息。
寇仲向跋野剛、邢元真和一衆幹下笑道:你們聽到麻將軍的話吧!好好的去大潭洗個澡,睡他孃的一覺,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跋野剛訝道:帥不和我們一道去嗎?
寇仲目注遠方,雙目殺機大盛,狠狠道:我只要打坐一個時辰,等功力恢復,潭山是第一個關口,我要李世民明白我寇仲是絕不好惹的,他欠我的債,我寇仲會逐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