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似是對寇仲的話聽而不聞，沒有任何反應，忽然噹的一聲，禪鐘鳴響，了空一聲佛號，容包平靜的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沒有和人手，實不願妄干戈，老衲可否以十招爲限，只要誰被迫下風，那一方便作輸論。

寇仲微笑道：和又如何呢？

了空睜目往他瞧來，眼神變得深邃莫測，聖燦然，以微笑回報道：當然算是老衲輸了，依議回禪室面壁，以懺易妄念之過。

鏘！

寇仲井中月出鞘，遙指了空。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融人天上的夜空去，廣闊無邊，法力無窮，無不是可乘的破綻，卻無一是可乘之破綻。

他充盈超越世智能深廣的眼神，似是能瞧寇仲心每一個意圖，無有疏忽，無有。

寇仲打從深心中涌起一種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恐懼與崇敬，這是從未試過在與敵手鋒前生出的緒，就像登山者突然面對拔起千刃的險峰，駕舟者在浪高風急遠離岸陸的黑夜怒海中掙扎，生出不能克服的無力覺。

了空右手託著的銅鐘似變得重逾萬斤，又若輕如羽；既龐大如山，又虛渺如無。

寇仲口悶翳，差點吐。

了空低道：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不著他求，全由心造；心外無法，滿目玄黃，一切足。

寇鍾後撤一步，心神晉人並中月的至境。腳踏的大地立往四周延，直接至天之涯海之角，天地融渾爲一，而他本則變宇宙的核心。

天、地、人無分彼我。

眼中的了空立即變回實，雖仍是無隙可尋，但再非不能把握和捉。

他的神高度集中，真氣極而靜，靜極而，隨其自然變化，非守非忘，不收不縱，無增無減，自自然然神通變化，真氣凝於刀鋒，形圓中帶方，方中帶圓的氣勁，往了空攻去。

他一出手就是井中八法中最玄妙的方圓，可見了空的厲害。而了空能以靜攻，展現佛門式的不攻奇招，使寇仲淪爲被，已是穩佔上風。

以了空的修持，仍不住出訝，銅鐘移往前。似緩實快。其時間拿擔自一種與天地同其壽量，與聖真齊其神通靈應的玄妙覺，唱道：帥單刀直，直了見。若能一念頓悟，衆生皆佛。

寇仲目所見再無他，惟只銅鐘在眼前無限地擴大。更曉得別無選擇，這一刀不得不攻，不能不攻，可是他若這麼付諸行，不到三招他定要棄刀認輸，因他的心神二度被了空的禪力所制。

寇仲悶哼一聲，並中月化作黃芒，直擊了空佛法無邊的禪鍾。

了空的禪法武功，絕對在四大聖僧任何一人之上，這是寇仲手前無法想象和猜測到的，可恨他再沒回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