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塵打開折扇,對著自己扇了扇,風微涼,足以使他平靜下來,同時對蘇音的佩服又深了幾分。
他人在牽樓尚且擔憂裴永祁會被發現,蘇音倒走得瀟灑,一痕跡都不留,也不知道是該說心大還是說勝券在握。
陳貴敲門前看了蔣慕塵一眼,蔣慕塵不聲地沖他點頭。
三樓的房間基本看過,沒發現異常,凌祈臉逐漸有些難看,沒注意兩人的流。
“客需要添茶嗎?小的……好重的酒味。”
門剛一推開,酒香撲面而來,是聞著就有幾分醉意。
蔣慕塵揮手,邊扇開鼻子前的味道邊往里走,眉頭蹙,言語間頗為嫌棄,“這是喝了多!”
凌祈恍若未覺,跟在他后踏進門檻,朝左邊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瘦小的男人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被子一半搭在邊一半拖在地板上,手里還抱著一壺酒。
他臉朝里,站在門口看不清樣貌。
凌祈眼睛微瞇,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眼看著就要抬走過去,蔣慕塵突然指揮旁邊的人,“陳貴,卻把他的臉掰過來看看。”
“誒。”
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蔣慕塵也在賭,賭他對所掌握報的自信。
陳貴猜到蔣慕塵的想法,腳步看著快,實則每一步都邁得很短,可最終走到床邊,凌祈還沒有喊停的意思。
他只好著頭皮,出手,輕輕放在裴永祁的腦袋上,眼看就要使力,突然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
“不必了,”凌祈聞言打斷了他,同時收回邁出半步的腳,“裴永祁厭惡喝酒,平日滴酒不沾,怎麼也不會是這副醉鬼的模樣。”
陳貴默默長舒一口氣,退到旁邊。
凌祈抬眼將房間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皺著鼻梁,“行了,出去吧。”
房間里味道太濃,除了酒味,還有嘔吐的腥味,混雜在一起有些令人作嘔。
直到房門重新關上,凌祈徑直走向樓梯口,準備去二樓搜查時,蔣慕塵的心才算放下。
他小跑兩步跟上,腰間的傷口被拉扯到,疼得他在袖中的手握拳,用指甲死死扣著手心,幾乎要出印。
陳貴跟在他邊,眼神剛流出一關切,就被蔣慕塵瞪了回去。
凌祈疑心重,不能讓他發現任何不妥。
陳貴立馬垂下眼皮,再抬頭,與先前無異。
一刻鐘后,凌祈在二樓拐角停了下來,雙手輕輕拍著欄桿,線繃,目如鷹般俯視樓下。
他角溢出一抹冷笑,聽得人心底發寒,“能從北璃皇室的圍堵下逃出來,果然有幾分本事。”
裴永祁和魏子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卻知道在魏子淵登基后就一直在尋找他的蹤跡。
直到半月前,他才被發現進了京。
裴永祁并非北璃人,祖籍何也無人知曉,但并不影響讀書人對他的崇拜。他進京的消息一經散出,北璃便不能肆無忌憚地抓人了。
這些天凌祈一直在想,這消息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可卻始終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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