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也不知道話里曲曲折折的意思，奉承道：“娘娘制的香，那必定是極上品的香丸，是天下獨一份的好香。”

　“可不就是天下獨一份的好香！”

　淑妃眉梢輕揚，嫵的笑了：“說話真中聽，賞一個月的月俸銀子！”

　“謝娘娘，娘娘真是這宮里的活菩薩。”

　宮歡喜得傻了，一陣眉開眼笑，連搖扇時都更賣力了。

　淑妃淺淺笑了一聲，聽到外邊的腳步聲，聲音里著愉悅：“來了！”

　宮還想問來了什麼？

　就見淑妃派去辦差的鮑公公行匆匆進殿。

　淑妃揚了揚手，執扇的宮們忙低眉順眼退出去。

　宮們全退下后，大殿只有和鮑公公時，淑妃的笑凝結在了臉上。

　“本宮看你臉不怎麼好，難道這次失手了？”

　“的確是失手了！”

　鮑公公恨聲道：“袁醫丞叔侄是個廢，袁太醫在雅軒閣失手，袁醫丞就該將首尾抹干凈了，這下被王家祖孫算計一把，太醫署那邊失手不說，袁家這回徹底栽進去了。”

　“吳才人也是個蠢貨，竟遞信出宮給袁醫丞，索要解蠱之法，信落到了楊思勖手上，這會兒皇上已經派衛去九玄宮拿人。”

　“楊思勖那麼心狠手辣的會護著哪個人，已經出乎本宮意料，吳才人竟會被種蠱，看來劉賢妃宮里那個小家伙還真是厲害呢！”

　淑妃漫不經心道：“本宮越來越喜歡了怎麼辦？”

　鮑公公急道：“娘娘！”

　“好了，多大點事兒。”

　淑妃眸子里的笑意不達眼底：“不該留的人不用留了，理干凈，別讓太子牽連進去。”

　……

　為了鉆研防治疫癥的天花，李絮竟在自己上試藥，這讓玄宗十分震驚，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他的小公主。

　雖將那本載有渡氣法和預防天花種痘的《道家雜談》獻給了太醫院，但參與防治疫癥天花的主事人，卻是三哥。

　本可以避開是非爭端，卻而出。

　小小年紀不僅沉穩睿智，還有擔當，更難得的是，跟著魚兒了那麼多委屈，依然心懷善意又能辨別是非。

　如此有見識，十分難得。

　說自請種下天花濃瘡后找一偏僻的院落隔離，等驗證種痘預防天花有效后再返回宮中，這讓玄宗更心疼了。

　“父皇明日一早會讓羽林軍護送你去南郊的皇家別院，你離宮這些天，李臨淮會帶著羽林軍護你周全。”

　下朝后玄宗讓李絮坐上他的輦轎，慈的看著：“跟父皇說說，你離宮這段時日還有什麼心愿？”

　“想讓父皇得閑了去看看母妃。”

　李絮扯著他的袖撒：“若說還有什麼心愿，倒是有一個，兒臣想跟父皇要個人。”

　上次李絮救了十三皇子，玄宗問過要什麼賞賜。

　什麼都不要！

　這會兒主開口要個人，玄宗饒有興致看著，等著往下說。

　“是個調香師！”

　李絮解釋：“穆姐姐今日邀請兒臣去了淑妃娘娘的斗香會，兒臣哪會調香，就拿醫書上看到的驅蟲藥材，做了個驅蟲的香丸。”

　見李絮跟他說這些事兒時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玄宗明白了。

　“朕的小十想學調香？”

　“嗯，兒臣聽說有很多香料，其實也是藥材，制出的香丸功效各異，有些能驅逐疲乏，有些能寧神靜氣，想為母妃調制香丸。”

　李絮仰頭看著他：“父皇，今日夏字號香坊那個調香師就很好，兒臣想跟學調香。”

　那雙像鹿般清澈亮的眼眸里，仿佛夜空灑滿了星辰，亮得驚人，這麼憧憬學調香，玄宗自是無不應允。

　但是想到謀害十三皇子的，竟是高才人邊最得力的婆子？

　李絮要出宮一段時日，玄宗對挑去玲瓏居的人不得不小心謹慎幾分。

　他叮囑楊公公：“替朕查一下，小十怎麼看上的那個調香師？”

　楊公公很快將事查清楚了，回書房稟報了斗香會發生的事。

　“是吉安縣主先打翻了十公主拿進夏字號香坊的香料，小公主被得沒法子，只能拿剩下的藥材做了一個驅蟲的香丸，然后吉安縣主的香丸做毀了，招來一堆蟲子。”

　“淑妃娘娘就讓點燃了十公主的驅蟲香丸。”

　“那驅蟲香丸雖是下品，但功效還算過得去，趕走了飛進清風殿的蟲子，淑妃娘娘賞賜了十公主一整套羊脂白玉頭簪。”

　楊公公將斗香會的始末稟報了，連六公主七公主看不過吉安縣主的做派出來作證，李絮拿到簪子后大方的一人分一支，也一一細說了。

　玄宗這下明白了：“小頭，想學調香是假，怕那個替作證的魏嬤嬤被牽連是真。”

　“既然跟朕開口了，將人送去玲瓏居吧！”

　聽到楊公公說李絮將淑妃賞賜的簪子分了一半出去，玄宗吩咐楊公公：“讓務府去庫房挑挑，揀幾件好東西送去玲瓏居。”

　“是，皇上！”

　楊公公離開前想到什麼，頓了頓道：“老奴派人去傳魏嬤嬤時，撞到吉安縣主的人……”

　楊公公言又止，像是有所顧慮，沒有再說下去了。

　玄宗臉沉下去，將寧王府遞來替吉安縣主請封郡主的折子揀了往下。

　李絮回到玲瓏居不久，務府將皇上的賞賜還有魏嬤嬤一并送來了玲瓏居，魏嬤嬤臉上雖用脂遮掩了，但臉上被掌摑過的痕跡，還是沒有逃過李絮的火眼金睛。

　“是連累嬤嬤了！”

　“不，不！”

　魏嬤嬤惶恐道：“是小公主救下奴婢一命，奴婢沒想到吉安縣主如此心狠手辣，迫不急待就下手了。”

　“幸虧楊公公的人來得及時，奴婢才逃過一劫。”

　“此事過了父皇的明面，寧王府暫時不會為難嬤嬤。”

　李絮扶起道：“只是以后要委屈嬤嬤跟在我娘親邊了。”

　“奴婢的命都是十公主救下的，以后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在魚娘娘邊，不敢有片刻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