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打下手，實際是姜芮書洗菜，姜如倩炒菜。

姜芮書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樣，姜如倩的廚藝卻是從小練就的，在姜家數得上號，往年回老家拜年祭祖，大多是姜如倩掌勺。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做飯，氣氛很是融洽。

“還是你廚藝好，知道怎麼做我也做不出你這麼香的味道。”姜芮書心滿意足地喝了碗湯，毫不吝嗇地夸獎。

姜如倩眉梢盡是笑意，“姐你的聰明不在這方面。”

姜芮書笑笑，起要收拾碗筷，姜如倩連忙攔住，“還是我來吧。”

姜芮書知道客氣，姐妹倆也沒那麼多講究，便沒跟爭，轉回臥室。

過了一會兒，拎了一個手提行李包出來，這時姜如倩也洗好了碗筷，看到姜芮書面前的行李包，一下子明白了，“姐……”

“這些服都是新的，一次沒穿過，我平時上班穿制服，穿不上這些服，你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穿吧。”

范阿姨會定期送些當季新款過來，姜芮書穿著上沒那麼多講究，上喜歡的服會反復穿很久，所以每個季度都會剩下一堆服沒機會穿，姜如倩上這套服去年就見穿過，穿來見自己，說明這應該是最好的服了。

姜如倩有點局促，“前兩個月你才給我寄了很多服……”

“前兩月那是春裝，你要是嫌棄就直說。”姜芮書塞給。

“不嫌棄，不嫌棄。”姜如倩連連搖頭，抱住了行李包，輕聲說：“謝謝姐。”

姜芮書示意坐下，給倒了杯檸檬水，“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姜如倩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就是我跟呂靖打算做試管嬰兒，可是年前我們跟人合伙開了個店，投不筆錢，現在資金還沒回籠，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有點難以啟齒，生孩子找堂姐借錢，實在不好聽。

姜芮書皺起了眉頭，“你還沒到三十歲，這麼著急做什麼？做試管對損害很大。”

“可是我和呂靖已經結婚五六年，我原來有一次宮外孕，切除了一輸卵管，醫生說我懷孕的概率不高，所以才會想做試管。”姜如倩低聲說著，“我知道做試管對有損害，但年紀越大越不好做，不如趁著還算年輕做了，我婆婆一直在催，我們也很想要個孩子，這大半年我一直在調理，醫生說現在做正好。”

做試管嬰兒至要五六萬，好一點的要十來萬，這對姜如倩夫妻倆的確是個不小的負擔。

姜芮書大概知道姜如倩婆家什麼況，對還算好，平時沒有大矛盾，但也比較傳統，沒有孩子肯定會影響家庭和諧，連姜如倩自己都這麼想。

當初要結婚的時候，姜芮書并不是很贊的。

姜如倩跟呂靖是相親認識的，呂靖的條件很一般，家里供著一套小三房，工作還算穩定，但了房貸兜里剩不下什麼錢，不僅啃老，還得姜如倩掙錢養家。那時候姜如倩才剛畢業，還很年輕，沒必要那麼著急結婚。

可是二嬸覺得年紀大，家里三姑六婆也使勁催，最后大姑給介紹了呂靖，接過后覺得條件適合，兩人了三個月就領證結婚。

姜芮書知道的時候已經發請柬，跟姜如倩談了一次，姜如倩說羨慕姜芮書這樣獨立自主的，可自己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選擇結婚。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姜芮書點到為止，只能在條件允許的范圍偶爾幫幫。

看著明明年紀比自己小，看起來卻比自己大一些的堂妹，姜芮書暗暗嘆了口氣，“要多？”

“六……六萬，五萬也可以。”姜如倩頭都抬不起來。

“你們手頭還有多錢？”

“還、還有一點點……”

那就是基本沒有了。

姜芮書拿起手機，直接給轉了十萬，聽到到賬提示，姜如倩拿起手機一看，連忙道：“姐，不用這麼多！”

“拿著吧，找個好點的醫院，用好點的藥，爭取一次功，點罪。”

這話說到了姜如倩心坎上，終究沒有再推辭，眼眶有點微微發紅，“謝謝你，姐，我會盡快還你錢的。”

“不著急，等你們手頭寬裕點再說，什麼都沒有重要，知道嗎？”姜芮書不差這點錢，倒是擔心堂妹為了還錢省吃儉用，把給熬壞了。

姜如倩握著手機，慢慢點了點頭，“姐，還好有你……”

姜芮書腦袋，笑了笑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子，不幫你幫誰？”

姜如倩眼淚快下來，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回去，“我給你寫欠條。”

“不用。”姜芮書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麼的，你還能賴我的錢嗎？”便是姜如倩還不了這錢，也不打算要還錢，但這想法不能告訴姜如倩。

“那更要寫清楚。”姜如倩搖頭。

姜芮書知道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了，只得隨了。

寫好欠條，雙方簽字按了手印，姜如倩將欠條給姜芮書，起道：“時間不早了，姐，我先回去了。”

“外面雨很大，不如今晚在這兒過夜吧。”姜芮書看了看臺外面的瓢潑大雨。

“沒事，我打個車回去就行了，明天還要趕早班。”

姜如倩執意要走，姜芮書只好道：“那你注意安全，上車前把車牌發給我，到家再給我發個語音。”

姜如倩點點頭。

姜芮書送進電梯，過了一會兒，微信收到發來的車牌照片，回了句：【別顧著玩手機，看著點導航。】

姜如倩發了個乖巧的表。

姜芮書將鈴聲調到最大，只要有信息來電就能聽到，隨后起開了瓶紅酒，靠著落地窗，看著綿綿不絕的雨幕，玻璃上映出模糊的面孔。

大雨傾盆，雨點啪啪地打在玻璃上，化一道道水流，從玻璃落，跌深不見底的夜里。

這樣的雨夜，總是會人想起些過去的事。

“芮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誰教你的？是不是那些人？是不是他們！”

“你這是大逆不道！從來沒有誰像你這樣、像你這樣——盼著一個家好好的過不下去！你滾！最好永遠別回來！”

“好了！現在都如你的意了，你滿意了吧？！！別忘記你答應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