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姜芮書睜開眼，低頭一看，是范阿姨打來的電話。

“芮書，你回家了沒？”電話里傳來范阿姨和藹的聲音。

姜芮書腦袋靠著玻璃窗，聽著外面窸窸窣窣的雨聲，聲音有些慵懶：“早回了，今天沒怎麼加班。”

范阿姨聞言松了口氣，“今天雨下得很大，我聽說你回去那條路上好幾起事故，你回家了就好。對了，你這個周末有時間來凱旋公館嗎？”

“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沒事的話過來，來這邊我給你做點好吃的，你平時工作辛苦，自己在家肯定不會好好做飯。”

姜芮書會心一笑，范阿姨總是這樣有什麼好事就想著，不過沒法確定這周會不會加班，只道：“不加班的話我就去。”

“哎，那好，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提前給你準備好。”

姜芮書失笑，“什麼都好，只要是范阿姨你做的就行。”

范阿姨被哄得直笑，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喝到微醺的時候，姜如倩發了條語音過來，“姐，我到家了。”

“早點休息，注意別冒。”姜芮書回了一句，將只剩下底的酒一口喝完，搖搖晃晃著撐起，朝臥室走去。

第二天下午，產糾紛再次開庭。

開庭前，吳佳聲和朱瑋霖打賭，原告是追求穩妥要房子的部分產權，還是繼續要全部產。

“全部產。”朱瑋霖道。

吳佳聲道：“上次開庭他們基本沒占到優勢，爭取房子的產權是最穩妥的辦法，堅持原來的訴訟請求可能什麼都拿不到。”

“房子只能拿到八分之三的產權，每人八分之一，他們不會甘心。”

“事實如此，不接也沒辦法，否則他們可能什麼都拿不到。”

朱瑋霖搖頭，“不會甘心。”

吳佳聲想了想，覺得只要原告腦子還清醒，應該不會在這樣的局面下還想要全部產，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我們打個賭，一份炸，誰猜錯誰請客。”

姜芮書聞言笑道：“那吳法你可能都會輸。”

“怎麼說？”

“全部產肯定是想要的，我猜原告很可能會提出新的論點否定被告的繼承權，他們不會輕易放棄，而且只要提出他們對房子有繼承權，最終判決時不會否定他們應繼承的部分。”姜芮書淡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只是一場訴訟的代價，輸了只是沒有得到，贏了卻能贏得巨大的利益。”

“這不就是把法庭當他們爭奪利益的工？”吳佳聲很討厭這種人。

“這是他們的權利，對應的，就是我們的職責。縱使爭權奪利也不能說他們就是惡的，如果他們應得到的，我們就該判給他們，因為他們在爭取的是自己的合法權益，跟他們為人如何沒有關系。但如果不是他們應得的，我們也不會全他們，這何嘗不是在遏制他們侵害無辜之人的權益？”姜芮書早對這種人見怪不怪，整了整法袍的角，道：“走吧，馬上要開庭了，究竟會怎樣很快就知曉。”

第十一審判庭。

“全起立。”

聽到劉一丹的聲音后，姜芮書三人一起走進法庭，先后落座。

被告一如上次那般存在很低地坐在律師旁邊，低眉順目的，看著是個溫和之人，三名原告也悉數到場，王君還是那副領導做派，坐在原告席上仿佛坐在辦公室一樣，王竹時不時向對面飛一記眼刀，王正東張西，似乎在觀察什麼，是聲勢就比被告要大很多。

“現在開庭。”姜芮書敲了下法槌。

原告律師先站起來道：“審判長，原告方請求詢問被告。”

這是原告律師第一次詢問被告，蔡曉華聞言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律師，蕭然看著對面氣定神閑的原告，微微瞇了瞇雙眼，猜測原告律師恐怕來者不善，小聲說道：“實話實說，問什麼答什麼，盡量簡短，其他事有我。”

蔡曉華點了點頭，起走出去。

原告律師走到邊，提出第一個問題：“請問被告，你照顧王志民先生多久了？”

“四年半。”

“你是如何到王志民先生家當保姆的？”

“通過中介。”

“王志民先生最初給你開的工資是多？”

“4000。”

“王志民先生去世前，給你開的工資是多？”

蔡曉華一下子抬起頭看著原告律師，突然到了他的惡意。

原告律師追問：“請回答我的問題。”

蔡曉華看向蕭然，蕭然也明白了原告律師為什麼這麼問，約抓住了原告律師這次辯論的意圖——否定蔡曉華。

點了點頭，示意蔡曉華如實回答。

蔡曉華輕聲道：“沒有。”

“沒有是什麼意思？”

“沒有工資。”

原告律師出一副詫異的表，語氣特別震驚，“怎麼會沒有？不付工資，你是給王志民先生做免費保姆嗎？”

蔡曉華了，還沒說話，原告律師就搶在開口前開了個玩笑，“我聽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免費保姆，一是親媽，二是老婆，沒想到還真有非親非故的免費保姆。”

蕭然眸驟然銳利，當即道：“反對原告律師惡意導！”

“我只是表示個人的驚嘆。”原告律師無辜道。

“反對無效。”姜芮書否定了蕭然，但也沒放過原告律師，“原告方，不要提及與本案無關的話題，如果你慨很多，可以休庭后跟我流。”

開玩笑！跟審判長庭后流，那是訓誡吧！沒有哪個律師想被法訓誡。

原告律師馬上表態，“好的，審判長，我會注意自己的言論。”

姜芮書深深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渾不自在，就怕主審法還要找自己麻煩，這時，姜芮書將視線轉向蔡曉華：“請被告回答問題。 ”

蔡曉華平靜道：“王老先生去世前跟我說，為了謝我這些年的照顧，會贈送一些產給我，我覺得之有愧，就跟王老先生說不要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