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賓白撿起邊的袋子，“爸爸給你帶了禮。”

楠楠抬頭看他。

他最先拿出的是一本很厚的書遞給。

楠楠遲疑地接過，才發現是一本年代有些久遠的相冊，翻開第封面，第一張照片是許賓白抱著一個皺的嬰兒，背景應該是在醫院，照片里面許賓白要更年輕，笑得眼角都起了魚尾紋，一看就知道他很開心。

方亞茹一見頓時變，厲聲道：“你怎麼還有這些東西？”

“我知道……分開后，你肯定不會留這些東西，事先收了一些起來，還有一些是你扔掉后，我請朋友幫我撿回來的。”

方亞茹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的心思竟是那麼深沉，那時候便已經想到了后來的事，早早地防著……

“我從來沒有防著你，我只是了解你罷了。”許賓白淡淡道，指了指那張照片，輕聲道：“這是你出生那天的照片。你還沒出生的時候，爸爸就想等你出生后，每個月都要給你拍照，以后你可以知道自己是怎麼長大的，一直拍到爸爸拍不了為止。那時候你爺爺都還在，他們也都很喜歡你，你的小名楠楠還是你起的。”

后面果然是一張張的合影，在幻燈片似的的照片中，小小的嬰兒漸漸長大，越來越像楠楠現在的模樣。

楠楠低著頭，沒有再往下翻。

許賓白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撥浪鼓，搖了搖，撥浪鼓發出清脆的咚咚聲，“這是你的撥浪鼓，小時候你很喜歡這個撥浪鼓的聲音，每次拿這個撥浪鼓逗你，你都手足舞蹈。”

楠楠聽著撥浪鼓咚咚的聲音，記憶一下子被拉遠，覺以前在哪里聽過，卻沒有手接過。

許賓白只好放在旁邊，拿出一個漂亮的芭比，看著芭比，他邊泛起了淺淺的笑意：“這是你的芭比，你說是你的孩子，每天給換服，喂吃東西，還陪看電視，為了照顧，你自己學會了穿服，自己吃飯，還學會了自己一個人睡。”

楠楠低著頭沒說話。

“這是你從海邊撿回來的貝殼，那次我們全家去海邊旅游，第一次見海你特別開心，看什麼都新鮮，看到貝殼就讓我撿回來，我們撿了整整一大袋子，誰知道有些撿回去很臭，你媽媽丟了很多，你哭得像個淚人，最后你媽媽沒辦法，只好選了一些給你留下來。”

貝殼用一個玻璃瓶裝著，五六的貝殼堆疊在一起，煞是好看。

“這些是你的錄像盤，你打小對鏡頭敏，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我拿攝像機拍你，你就會哼哼著手足舞蹈，后來長大些了，你平時不搭理人，可對著鏡頭就很喜歡說話，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你給自己編了很多份，每次都不一樣，你媽媽還說以后你要當明星……”

隨著他一件一件地說過去的事，曾經他們有個幸福的家庭，恩有加的父母和備疼的兒，他們曾經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時。

方亞茹以為自己早已平靜的心忍不住再次怨恨起來，都是他，如果不是他，他們現在可以過得很幸福，都是他毀了這個家！

這時，楠楠突然起，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誰要你這些破爛！”說罷轉跑回臥室，門砰一聲重重關上。

許賓白手里還拿著一個相框，話沒有說完，就整個人僵住。

客廳里一片寂靜。

方亞茹眼睛微紅，怒視許賓白：“許賓白，你拿這些東西想證明什麼？想告訴這些年雖然你不在邊，但你依舊著？現在爸爸回來了，變了有爸爸的孩子，這麼好的事應該開開心心地相認是嗎？可你知道這些年作為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過多委屈嗎？你這是在接你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表現出來就是這個意思！”方亞茹霍然起，指著外面的門，“現在楠楠不想見你，你馬上給我走！”

許賓白沉默。

這時，馬律師開口道：“許先生，現在孩子沒法一下子接你，如果你再留下來會對孩子造更大的刺激，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有權向法院申請中止你的探權——正好姜法在這里，不如我們現場做個裁定。”

姜芮書暗暗嘆了口氣，溫聲勸道：“許先生，先走吧。”

許賓白垂下眼眸，長長的睫遮住眼睛，人看不清他的緒，隨后他無聲地將東西一樣一樣歸置好，看著方亞茹，“麻煩將這些東西給楠楠，這是楠楠的東西，希你不要擅自理。”

方亞茹冷笑，“楠楠都說是破爛，你最好帶走。”

許賓白搖了搖頭，轉離開。

“打擾了。”姜芮書說了聲，也跟著離開。

著緩緩合上的門，方亞茹眸深沉，“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剛才那番做戲確實很打人，姜法不會被他打吧？”

馬律師搖頭，“應該不會，我打聽過這個法，雖然是個法，還很年輕，但比很多男法還要理，在的法庭只看證據。雖說上次開庭許賓白那邊看似占據了上風，但我們的優勢很明顯，對方本無法抹除。今天許賓白想通過這次見面博取孩子的好，但結果適得其反，對我們而言卻是有利的，下次開庭我們可以用孩子的態度來反駁他的訴求。”

聞言方亞茹放心不，想到孩子到了刺激，馬上拋開了這些心思，“我去看看楠楠。”

離開方亞茹家，許賓白一言不發，眉目低垂，人看不真切他的神。

電梯打開，直達停車場。

這時，許賓白才開口，“今天很謝姜法陪我走這一趟，麻煩你了。”

“不麻煩，正好我有空閑。”姜芮書示意他上車，“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勞煩姜法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許賓白拒絕。

“那我送你出去。”

這次許賓白沒拒絕。

姜芮書把許賓白送到最近的地鐵站，許賓白道了聲謝，轉下車。

“許先生。”姜芮書住他，“我還是希你考慮一下調解，我可以盡可能為你爭取更好的探方式。”

許賓白回頭看，“謝謝，我會考慮的。”說罷轉離開。

姜芮書搖了搖頭，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