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視頻，姜芮書看到了紙板箱的全貌，紙板箱頂部果然是可以揭開的，這應該是他特意給墨玉做的產房。

紙板箱里，墨玉正躺在墊上，下有明顯的水漬，發覺頂部被揭開，它抬起頭來，見是自己的主人，小小地喵了聲，一雙古銅的眼睛水汪汪的，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凜凜。

姜芮書見小貓還沒生出來，便在耳機里說：“墨玉現在應該還在陣痛，你先給它吃點鈣和貓條，貓咪生產前一天一般不進食，需要補充力。”

秦聿拆開貓條，弄了點鈣，到墨玉邊。

墨玉嗅了嗅，似乎不想吃。

秦聿眉頭擰起來，“它不想吃。”

“你再試試。”

秦聿又把貓條往前了，墨玉又嗅了嗅，大概是意識到主人很想自己吃這個東西，頓了頓，終于出小舌頭了貓條。

吃了半便停了下來。

秦聿沒有勉強，放下吃剩的貓條，站在旁邊等待。

“現在室溫度是多？”姜芮書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里傳來。

秦聿看了下空調溫度，“29℃。”

“墨玉的分泌有沒有塊或者臭味？”

秦聿蹲下來觀察了一下，“沒有。”

“它沒有踢自己的肚子吧？”

“沒有。”

姜芮書看了看時間，“再過一會兒應該要生了。”

秦聿頓時張起來，饒是姜芮書看不到他的臉也能覺到他的張，因為視頻有點抖。

姜芮書失笑，這人真的很矛盾，一方面理智冷漠，為了勝利可以變得心黑手狠，冷酷到無，誰也打破不了他堅固的防。

可一方面特別富于責任，譬如上次尋找失蹤孩楠楠，原本與他沒有任何關聯的事，可一旦參與進來便責無旁貸，任勞任怨地幫忙找了一整天；再譬如現在，明明很厭惡的一件事，還是勉強自己會去做。

大概每個人都是多面吧。

為了緩解他的張，姜芮書找了個話題，“你給墨玉拍過片嗎？”

他嗯了聲，突然不想說話。

姜芮書若有所察，“幾只？”

“三只。”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姜芮書不知道為什麼就秒懂了，他嫌棄三個太多，要是能選擇的話，估計只想要一個，不，他可能一個都不想要……

都是姜大橘造的孽……

“三個還好，一般貓咪第一胎就是二到四個，多的有七八個呢。”安，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人要往好的地方想。

秦聿呵了聲，“你該慶幸墨玉沒懷七八只。”

“為什麼？”

秦聿呵呵冷笑。

如果墨玉這一胎是七八只，想想八只貓滿地爬，貓滿天飛，簡直就是災難！

他一定會跟姜芮書走法律程序！

姜大橘那只猥瑣的貓就是罪犯！

姜芮書就是幫兇！罪名是包庇！

八只小貓就是證據！

就在這時，墨玉連續了幾聲，姜芮書覺它得有些異樣，連忙讓秦聿把視頻對著墨玉，只見墨玉側臥在墊子上，長了脖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排出來。

“墨玉要生了！”

下一刻，它生下了一個白的泡泡。

秦聿放大的瞳仁里映出那個奇怪的東西，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手別抖，讓我看看那是什麼。”姜芮書提醒他。

秦聿連忙拿手機對著墨玉。

姜芮書飛快查了查資料，“那應該胎，貓媽媽會自己破，你不用幫它，但是如果它沒有及時破，就需要你幫忙撕破，用紙巾吸干凈羊水。”

說得秦聿渾皮疙瘩都起來了，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地上。

好在下一刻，墨玉開始白的泡泡，很快一只溜溜的小貓就出來了，小家伙眼睛還沒睜開，本能地朝自己媽媽拱去。

很快，墨玉又產生了第二只小貓，如第一只那般把它干凈。

生完第二只，墨玉似乎有些力竭，第三只小貓遲遲沒有生下來。

姜芮書有點擔心，“你看看胎是兩個還是三個？”

秦聿看著兩只小小的小貓，忍著不適，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兩個。”

兩個胎說明第三個還好好的在墨玉肚子里，姜芮書看了看手表，“先等四十分鐘看看。”

秦聿眉頭輕蹙，“這麼久？”

姜芮書把網上找到的貓咪生產注意事項照本宣科念給他聽：“產出胎兒的間隔時間一般是五到六十分鐘，全部胎兒產出大概需要二到六小時，有些貓媽媽分娩會出現不明原因的生理停頓，可持續十二到二十四小時。”

秦聿：“……”

也就是說，墨玉快的話可能也要一小時后生完第三胎，如果出現分娩停頓，他可能要等一天？

聽他突然沒了聲音，姜芮書很能會他的心，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不如我陪你聊天？”

秦聿沒作聲。

姜芮書當他默認了，很快找了話題：“我們就從墨玉說起吧，墨玉是你自己買回來的還是別人送的？”

秦聿蹲得有些麻，干脆靠著墻坐下來，這才回答：“送的。”

“誰送的？”

秦聿的語氣了些許，“我爺爺。”

“你跟你爺爺應該很好吧？”姜芮書聽出他語氣的變化，有點羨慕他，沒有會過這種跟長輩很好的經歷，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覺，“他是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到S市來太孤單，所以送你一只貓咪作伴？”

“他只說把家里最后一只小貓給我照顧。”

姜芮書輕輕笑了笑，“墨玉品相這麼好，要找個好主人照顧很容易，而你……”

“我怎麼？”

“不大像會養寵的人。”

“是啊，一個沒注意就讓外面的貓占了便宜。”他語氣惻惻的。

“……這事我們能翻過去嗎？”

“你覺得墨玉生的這三只小東西能當做不存在嗎？”他反問。

好吧，姜大橘的黑歷史是翻不過去了……

姜芮書嘆了口氣，這人記仇估計能記一輩子，但說起三只小貓，心里某個念頭蠢蠢：“那這三只小貓你是打算自己養，還是長大些幫它們找個主人？”

“不管怎麼樣都跟你家那只貓沒關系，它沒有養權也沒有探權，別想做單親爸爸，一家子團團圓圓更別想。”

姜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