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頓時想起了那天賠的五萬八，還有當時的表，想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但還沒等他拒絕，姜芮書先開了口：“那天見到你之前，我沒想到賓利的車主是你，但不管是誰，我已經做好負全責賠償的準備，見面后發現是你，我意外的，沒想到能在S市見到你，不過相逢就是緣，我認為這件事可以友好解決，可是我好好跟你打招呼，你開口第一句話卻是讓我賠錢，當時我就覺得這人真有點討厭。”

果然。

秦聿一點也不意外，當時的臉足以說明一切，正想說什麼，姜芮書又開口了，“這是對你的第二印象。”

秦聿不由看著視頻里的。

只見角輕輕一牽，“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夜已經很濃，旁邊是路燈，線有些昏黃，后面的夾竹桃在夜里泛白，你穿了一黑西裝站在滿墻的夾竹桃前，明暗的沖擊很強，當時我就想……”

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頓了頓，似乎發現了什麼，“你看看墨玉是不是有靜了？”

他連忙起朝紙板箱里看去，果然，墨玉開始哈氣，應該是陣痛又開始了，過了一會兒尖了幾聲，就像生之前那兩只小貓一樣。

大概過了五分鐘，墨玉開始生產，一個白的泡泡從它里一點一點排出來。姜芮書和秦聿都屏住呼吸，不錯眼地看著它的反應，等待第三只小貓的出生。

也不知是不是墨玉力竭，生到一半突然沒了靜，它側躺在墊子上，不停地哈氣，似乎努力想把白泡泡排出來，可是白泡泡像是卡住了一不，它忍不住了幾聲，尖銳的聲音帶上了痛苦的意味。

姜芮書聽得心頭一跳，“你看看是頭先出來還是腳先出來。”

秦聿也顧不上那麼多，湊近一看，“頭。”

頭先出來比腳先出來容易生產，姜芮書看了看手表，“先等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后墨玉還沒有生下來就幫它。”

“怎麼幫？”

“你把鏡頭靠近些，我看看墨玉現在是什麼況。”

秦聿依言把鏡頭調近些，接著姜芮書便從視頻看到了卡在一半的白泡泡，小貓的頭已經能看到，卻不知道為什麼卡住出不來。

貓咪難產有很多況，姜芮書現在無法確定墨玉到底為什麼難產，不敢貿然手，只能先等等看，希墨玉能自己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墨玉的聲越發凄厲，白的泡泡始終卡著不分毫，秦聿聽著它一聲聲的喚，實在聽不下去了，“怎麼幫它？”

姜芮書看了看時間，“胎兒是頭先出來，況還算好，可能是力竭或者子宮弛緩收力不足，現在要先把胎兒送回骨盆腔。”

“你說我做。”

“好。”

秦聿放下手機，姜芮書看不到墨玉的況，只能依據他的反饋來指揮。

“你讓墨玉橫臥在墊子上，左手抵著它的肩部，右手輕輕握住胎兒出的部分。”

秦聿半蹲下來，按照說的按住墨玉，另一只手握住胎兒，在握住的瞬間，他到手中一片膩溫熱，強烈的生理不適在他里炸開，皮疙瘩從右手迅速傳滿整條胳膊，并不停擴散，直到全，由外向的侵，胃部開始翻涌。

因為生產的緣故，墨玉上的味道也不大好聞，帶了點腥味，隔著口罩還是能聞到。

他眉頭鎖，但沒有停止作，問道：“然后？”

“慢慢送進骨盆腔，注意不要太急，一點點地送進去。”姜芮書平緩的聲音從藍牙耳機里傳來，“送進去后不要松手。”

聽起來很簡單，但做完這一步后，秦聿額頭滲出了細的汗珠。

“進去了。”

“墨玉現在什麼況？”

秦聿看了看墨玉，大概是相信自己的主人，它仍然很痛苦，但只是輕輕地掙扎，沒有抓人咬人，當然也可能是沒力氣，“還算穩定。”

姜芮書聽了聽，墨玉得很可憐，但沒有異樣，便道：“你輕輕轉一下胎兒，讓胎兒活一下，然后據墨玉宮的頻率慢慢往外拉，作一定要輕緩，以免造墨玉產道傷和拉傷小貓。”

秦聿控制著白泡泡，一點一點往外拉，墨玉大概也知道了主人在幫助自己，跟著努力地把小貓出去。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姜芮書在另一頭仔細聽著，只能聽到墨玉偶爾的聲，從聲中分辨況沒有惡劣。

突然，那頭傳來一聲長長地吐氣聲，姜芮書馬上打起了神，“生了？”

那頭沒有回答，下一刻，房間門咔噠一聲打開。

姜芮書忙回頭，只見穿著一淡綠手的秦聿從產房走了出來，還沒等問什麼，他突然轉就跑，沖進了衛生間里。

姜芮書連忙跟上去，但還沒走近，就聽到傳來嘔吐聲。

姜芮書：“……”

剛才聽他聲音那麼穩，還以為他克服了心理障礙，原來只是憋住了。

秦聿現在渾都不自在，那種膩溫熱的仿佛仍在，一想起來就難，皮疙瘩一陣一陣的，胃里不住地翻騰，吐得稀里嘩啦。

吐著吐著，到后來只能吐出胃酸，他整個人都枯了。

姜芮書原本有點好笑又無語，可見他進去了很久，漸漸地沒了靜，心里不由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暈倒在里面了，猶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你還好吧？”

秦聿雙手撐在洗手池上，忍不住又吐了下，但已經吐不出什麼，只是生理干嘔。

聽到敲門聲，他實在沒力去理會。

姜芮書沒聽到回應，又敲了敲，“秦聿？”

仍然沒回應。

該不會真的暈倒了吧？

姜芮書眉頭輕輕蹙起，側耳聽了聽，也不知是秦聿關了水還是別的原因，什麼靜都沒聽到，這不免讓更加擔憂，再次敲了敲門，“能聽到嗎？”

還是沒回應。

抿了抿，手握住了門把手。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