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的臉變得有點古怪,姜芮書覺察出來,問道:“怎麼了?”
他上下打量,放松了靠著沙發,慢條斯理說:“今天上午,你口中原告預約了我,委托我做的代理律師。”
姜芮書訝然,邱爽竟然找秦聿做代理律師,事先知道秦聿是誰嗎?驚訝過后,一點也不擔心秦聿接了邱爽的委托怎麼辦,而是饒有興趣問:“是特地預約的你,還是巧合?”
“巧合。”秦聿說,“但沒有改變主意。”
“知道你跟我認識,仍然要委托你?”姜芮書覺得有點意思,稍微想想便能明白邱爽的用意,“想讓你來對付我,最好是我敗在你手上,到時候我不但要賠錢,還被人當面刀,想想就悲慘。”
別說,秦聿本來就是實力極強的律師,只要接了委托,邱爽的目的很容易達到。
“很讓人期待。”秦聿一點也沒有維護人的自覺。
“是讓人期待的。”姜芮書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卻突然話題一轉,“但你恐怕不能接的委托。”
“不能?”秦聿微瞇雙眼,“你怕輸?還是想讓我給你代理?”
“都不是。”毫不閃躲地對上他暗藏鋒芒的目,微微笑了笑:“我將申請你作為證人到庭,作為被告方證人,你不能做原告的代理律師。”
秦聿眸一冷,越發銳利,似乎能直刺到人的心底,姜芮書邊的笑意不減,卻分毫不退。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膠著,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著著,得眼睛都有點酸了,姜芮書臉上的表跟面似的分毫不變,秦聿突然有種錯覺,再下去會吃虧。
他淡淡地移開了視線,“這是什麼?賄賂?”
姜芮書順著他的目看去,落在了自己帶來的禮盒上,隨著他這一問,剛才繃的氣氛一下子化為無形,很輕松說:“不是,這是養費。”
秦聿的臉一下子黑了,“拿走!”
“這是給墨玉和小貓的,不是給你的。”姜法表示有必要跟秦律師講一講養費的給付對象,“雖然被非法剝奪了養權和探權,但父母對未年的子有養的義務,直到子年,權利可以沒有,但義務還是應該履行的。”
本來就沒有什麼養權探權,還非法剝奪?
誰要履行養義務,他是養不起嗎?
秦聿不想跟說話,只做了個手勢:“好走不送。”
姜芮書笑了聲,在他惱火的眼神中緩緩起,“那就這麼說定了,開庭時間我回頭再告訴你,希秦律師能空出個庭張正義。”
“張正義?”秦聿好似聽到了一個笑話,這兩個人明明有恩怨,邱爽借機報復,姜芮書不肯吃虧,也虧能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讓該承擔責任的人承擔責任,讓不該承擔責任的人不被承擔責任,就是張正義。”
“我是律師,不是法,也不是檢察,委托人的利益才是律師的正義。”
“這次你不是作為律師到庭,是證人,一個合法公民。”姜芮書一臉真誠道,“我相信秦先生你的公民道德肯定也是優秀的。”
秦聿沒防備被夸了一句,覺麻到不行,繃著臉不說話。
姜芮書突然覺得他跟墨玉有點像,斜眼看人的高冷臉簡直一模一樣,正所謂寵肖其主吧,不由想起了那晚上臉的手……
見他眼神越發不善,沒有多留,“那我先回去了。”走出兩步突然回頭,“對了,貓糧是給墨玉的,罐頭是小貓的,你別搞錯了。”
秦聿想拿走,但轉就走頭也不回,轉眼就消失在了夜里。
開庭的日期很快到來,時間是周二上午十點,姜芮書不得不請半天假,得知被人告上法庭,民二庭的同事先是吃了一驚,在知道來龍去脈后,同之余有點幸災樂禍。
“這個責任不應該在你,更別說30%的責任,放寬心,需不需要跟B區法院打個招呼?律師找好了嗎?有哪里要幫忙的盡管說!”這是有良心的。
“咱審判席坐久了,換個地方坐坐,也是一段新鮮難忘的經歷哈。”這是沒良心的。
“哎呀,可惜沒空,不然要去B區旁聽學習,順便去打聽打聽他們的部消息,聽說他們那邊今年要爭取結案率創新高過我們C區呢。”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覃庭長也表示了關心,“B區法院那邊是哪個法主審?”
“候笑林侯法。”
“候笑林……”覃庭長從記憶深海里挖出了些許記憶片段,“這個法好像年紀大了,準備退休了吧?”
姜芮書點點頭,這位候法略有耳聞,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氣,耐心好,但凡事有兩面,老好人善良是善良,也容易同心泛濫,這位侯法也是出了名的喜歡和稀泥,有時候相比于理,他更喜歡講。
只希開庭的時候,侯法能麻利點,最好一次開庭結案,手上還有幾十個案子沒審,實在拖不起。
開庭前一天,沈城打電話過來問沒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姜芮書知道他愧疚,但不想再讓他牽扯進來,開玩笑說只要他不偏幫邱爽就好,婉拒了他的好意。
開庭當天,姜芮書起得很早,沒有穿平時的便裝,而是穿了一黑西裝,腳上是一雙尖頭高跟鞋,頭發攏到腦后扎了個低馬尾,劉海著頭皮,出潔飽滿的額頭,一反平時的低調隨和,顯得雷厲風行。
看著鏡中不大一樣的自己,有點陌生又悉,最后輕輕說了聲:“加油。”
吃過早餐,如往常開車出發,只不過這次沒有走平常上班的路線,而是開向B區。
B區法院跟C區法院的格局不大一樣,不過以前來過不次,一點也不陌生,門路地找到停車場,把車停在了靠近法院大樓口的位置。
這時距離開庭還有將近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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