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得知姜芮書勝訴的人是錢清昊，姜芮書還沒離開B區法院，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恭喜勝訴。”

姜芮書有點驚訝于他得到消息的速度，“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庭審直播結束。”他嘆息道，“我很后悔，應該去現場看你自辯，很彩。”

姜芮書知道他有工作，他事先說過，本來也覺得他來不來沒什麼關系，“一個小案子而已，雖然對方不走尋常路，但也沒多大困難。”

這個案子沒過錯，原告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法的同，上侯法這樣富于同心的法是原告的幸運，但也僅限于此。

錢清昊輕笑一笑，“嗯，我看到了，在你的詢問下，對方啞口無言。”

“我只是詢問事實。”覺得自己算是很溫和，如果在法庭上的人是秦聿那樣的律師，邱爽怕是會被諷刺得無完。

“但在我看來，你很厲害，比很多律師都要專業有氣場，你是律師的話，一定也會是那種戰無不勝的大律師。”

他的話姜芮書想起了老師曾經的期待，老師說一定會是最優秀的律師，所以他不余力給提供資源，讓在學生時代就能接到各種案例實戰，也因此才有了比肩秦聿的績……

心中仍不免有些慚愧。

有段時間沒跟老師聯系了，今天得了空閑就發個信息問候一下吧……

種種思緒飛快掠過，接上錢清昊的話：“戰無不勝是不可能的，法庭上勝敗是常事。”

“以前只見過你坐審判席上的模樣，這是你第一次以不是法的份上法庭吧？真的是憾，這大概是你唯一一次給自己當律師，以后大約沒有機會再看到了……”錢清昊聲音里有些懊惱。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這樣的機會再也不要有。”開玩笑，雖然自己是法，但是跟普通百姓一樣，不希遇到司，不論是作為原告還是被告。

“不是。”他聲線溫潤，“我只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你人生中很特別的一種模樣，或許這一段經歷對你微不足道，但是有些與眾不同，我……”他頓了頓，“不想錯過。”

最后那句話像是臨時更換的，將原本的心聲換了如此淺白的話語。

姜芮書從來沒覺得一個人如此聲如其人般的溫，甚至能想象到他角含著淺笑的模樣，聽到他最后一句話，雖然不知道真正想說的是什麼，但是意思很明顯。

他在很認真地追求。

覺有點奇妙。

因為第一次有人這樣追求。

上學的時候，因為沙雕富二代搞出那一出，加上年紀又比較小，后來都沒什麼人明著追求，工作前幾年忙于工作本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這兩年年紀漸長，倒是開始有人想給介紹對象，但基本上也都被推掉，推不掉的加了聯系方式，最多聊過一次就沒了聯系。

錢清昊是第一個哪怕明知道他的意圖，也不會尷尬違和的追求者。

不大習慣，但也還好。

的默然給了錢清昊鼓舞，不由笑了笑，“司勝訴，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姜芮書下意識想拒絕，但話到了邊頓了一下，想想改變了主意，“今晚恐怕不行，下午還有庭審，我得加個班。”

錢清昊笑了，“那這周五晚上？我知道一家意大利菜餐廳，味道很好，環境也很棒。”

經過上次的私房菜，姜芮書還是比較相信他的推薦，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周五晚上應該有時間，便道：“很期待。”

錢清昊聞言邊的笑意更濃了，聲音里也帶了幾分，“那周五見。”

“周五見。”

掛了電話，姜芮書直接驅車回法院，趕上食堂開飯吃了一頓飯，其他同事都知道今天上午是去B區法院打司去了，在食堂見到連忙端了餐盤過來，“姜法，結果怎麼樣？”

大家知道個大概，這案子就是原告胡攪蠻纏，姜芮書勝訴沒什麼意外，但主審法是B區那位赫赫有名的侯老法，大家心里都替一把汗。

對上一張張好奇又關切的臉，姜芮書長長地嘆了口氣，不聲地了快要堆起來的糖醋排骨，一副沒胃口的表。

“不是吧？”劉一丹以為輸了，一臉不敢置信。

“不應該啊，沒勸酒，原告無不能飲酒的問題也未告訴被告，也未醉到失去意識，被告還提前離開，這不管怎麼說都不該被告負責。”

“侯老好人又和稀泥了？”

“這和稀泥也有個度吧？非要有人負責的話，聚會組織者更應該負責。”

其他人議論紛紛。

吳佳聲皺著眉頭，“雖然從法理上姜法沒有過錯，但或許原告的況特殊，法判決被告作出一些人道主義賠償也并非不能。”

“哎！吳法，你這是典型的和稀泥思想，會助長誰弱誰有理的不良風氣，要放在網上，網友能噴死你。”

“法理重要，理也不能忽視，我們審案子要兩者兼顧，覃庭長您說是不是？”

覃庭長道：“都沒說錯，不能誰弱就讓誰有理，判決必須以事實為依據，但吳法也沒說錯，法理理都要兼顧，法律也有不乏人味的地方，我們不能一味推崇條款至上，反而把這部分去掉了。”最后特意點了一下吳佳聲，“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隨意破例。”

吳佳聲思索了幾秒，慢慢點點頭，“姜法這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大家這才轉回正題，“侯老好人怎麼說的？”

姜芮書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用筷子了排骨，就是不說話。

“你倒是說呀？”

“怎麼判的？”

“B區是不是故意欺負咱們C區的人啊？要真是這樣，咱們可要討個說法去。”

姜芮書低著頭，聽同事們越說越激，突然說了聲，“贏了。”

“就是欺負人嘛！不管從哪方面說姜法……等等！”劉一丹的心比姜芮書還要激，說得口水快噴出來，猛然聽到姜芮書的話，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姜芮書，“你剛才說什麼？”

一直沒吭聲的朱瑋霖淡定地復讀：“贏了。”

一群人瞪著姜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