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來幫忙就不錯了，這也是小安第一次孩子到家里來，多接接不就有戲了？”

“可是在京城，小安在S市，這異地可不好談……”

“你兒子什麼都沒有，有個異地就不錯了，再說兩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陸正輝安妻子。

誰知張芳霎給他一個白眼，“得了吧，異地的苦你沒吃夠我是夠了，我不希我兒子還吃這苦。”

早年他們兩口子一個在軍營，一個在醫院，都是時間不由己的人，時常好幾天見不了面，跟異地差不多，用現在的流行詞兒形容就是喪偶式婚姻，雖然丈夫一有時間就會在家幫忙，但也就兩人好，不然日子很難過下去。

陸正輝自覺得對不起妻子，耐心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談上了再圖下一步，你看雅婷是個有本事的律師，上哪兒工作都能站住腳，正好小安有一個律所，到時候去南方工作不就圓滿了？要是小安愿意為了朋友回京城工作，那更是皆大歡喜。”

“那也得談得上……”張芳霎不咸不淡道，“雅婷對小安應該是有點心思的，但小安好像還對雅婷有意見，仗著人家姑娘喜歡他，對人冷冷淡淡的。”

“這小子就是不知道珍惜。”陸正輝嘀咕。

張芳霎搖了搖頭，頓了兩秒，突然沒頭沒尾道：“以后那種話不準再說，你說過的話要做到的。”

“什麼？”陸正輝不明所以。

“人均壽命……”張芳霎看著他的眼睛，“前半輩子你虧欠我四十年，后半輩子你要用四十年來還我，至要活到一百零四歲才行。”

陸正輝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摟住妻子瘦削的肩頭，低聲笑道：“是，我是軍人，一個唾沫一個釘，前半輩子為國盡忠，后半輩子為你盡忠……”

陸斯安回到臥室泡了個澡，把滿的寒意都驅逐掉，這才有了活過來的覺。

他裹著睡袍從浴室里出來，走到窗前，外面零星亮著兩排路燈，周圍已經沉深夜之中，他拉上窗簾，趿拉著拖鞋走到床前一屁坐下，順手撿起手機。

時間已經過了零點。

手機里躺著一條助理發來的航班信息，說給他訂好機票了。

他給助理回了條信息，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后放下手機準備睡覺，但剛放下他忽然又拿起來，給張雅婷發了條消息：【你什麼時候上班？】

張雅婷大概正在玩手機，幾乎秒回：【明天，有事？】

陸斯安才想起假期已經結束，【沒事，隨便問問。】過了一會兒，【我明天也要回S市了。】

【哦。】回了一個字。

接著又回道：【一路順風。】

陸斯安看著這客套話，回了個【謝謝。】

這句謝謝回過去，那邊沒有再回復，陸斯安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重新放下了手機。

S市。

今天是新年開工一天，姜芮書起了個大早，不過起床后才發現全家是起得最晚，下樓的時候范阿姨在廚房里忙活，而秦聿正在跟姜明德聊天。

和秦聿是昨天傍晚到家的，姜明德要晚一些，晚飯后才到家。秦聿那邊好些天沒人住，于是晚上就住在了這邊。

“你們都這麼早？大早上聊什麼呢？”抱著攔路撒的姜大橘在旁邊坐下，順手就來了套馬殺。

姜明德淡淡瞥了一眼，“說見面的事，你沒意見的話，小秦家人正月十五過來見個面。”

這事啊？姜芮書心里有數，道：“我沒意見，現在看您老人家的意見。”這次見面不僅僅是雙方家庭正式會面，確定和秦聿的關系，還會商定婚期，沒意外的話今年就會舉行婚禮，那就還要商量婚禮在哪舉行，邀請哪些人參加，結婚所需的東西要開始準備……

一下子想了很多。

“看我意見？”姜明德睨：“我不是很想同意。”

姜芮書：“……”

我現在收回上一句話還來得及嗎？

姜明德輕扯角，跟秦聿道：“就定在十五吧。”

姜芮書：“……”

都說好了還故意逗。

秦聿邊溢出一縷笑意，“謝謝伯父，我會轉告給家人。”

早餐后，姜芮書搭秦聿的順風車去法院，一到法院，就到了同事們的熱問候和圍觀。

“姜法，Y市那個求婚大典的主角是你吧？”

“姜法，在萬眾矚目中被求婚是什麼？”

“姜法你讓我，我不敢奢求找個像秦律師那樣好的男朋友，有秦律師十分之一的好就夠了！”劉一丹直接上手。

“我也！”另一個同事笑嘻嘻小手。

“我也！”

“我也要！”

“大家都，那我也。”

“我也——”

吳佳聲笑嘻嘻出手，大家正想說男同事不能，卻見他的手搭在朱瑋霖口上，“~”

朱瑋霖板著臉扔開他的手，“吳法，男男授不親。”

劉一丹馬上道：“吳法，今年開始男被擾也納法律保護范圍之了，你當心朱法告你擾。”

不解釋還好，解釋后，朱瑋霖的臉一下子黑了。

大家忍俊不，“小劉，《民法典》學得不錯啊！”

劉一丹嘿嘿一笑，“正好知道而已。”

朱瑋霖狠狠瞪了吳佳聲一聲，姜芮書心下好笑，給他塞了一包糖，

“什麼？”

姜芮書笑著給大家分手信，“吃糖，吃糖。”

“喜糖呀？這是不是Y市拿回來的？”吳佳聲嚷嚷，他這一嚷嚷，路過的同事跟著湊上來，“什麼喜糖？姜法結婚了？”

“還沒呢！”姜芮書又給吳佳聲塞了一把，“吃糖還堵不上你的？”

“這不是糖，是狗糧。”吳佳聲剝了一顆塞里。

大家忍不住笑，“我也來嘗嘗這狗糧的滋味。”又問，“婚已經求了，姜法你應該好事將近了吧？什麼時候發喜糖？”

姜芮書哭笑不得，“有好消息會告訴大家的，我給出去的份子錢一定會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