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聽到腳步聲, 瞧見了豆。
奚琢玉朝招手,笑道:“王妃,回去吃午飯了。”
姜雨站起來,“哥哥, 這個是你做的?”
奚琢玉走過來看著那塊站牌, “是我幾年前做的, 別人都不知道。那時候府里西邊在建一個倉庫,我去拿了點木料, 一個人做的這個, 做的很糙。”
曬太的大狗在他腳邊繞了圈, 挨著他的又躺了下去。奚琢玉了它, 又抬手指站牌下面那一張地圖,“如果我沒來接你, 你還可以看這個地圖,應該能找回去。如果你不記得路,這張圖能揭下來,我下回會補上一張新的。”
姜雨快被這個認真的豆可死了。
“這里除了哥哥, 經常還有其他人迷路過來?”
奚琢玉干脆坐了下來, 也不急著走了,“我在這里做了這麼個站牌, 沒有告訴過別人, 至于有沒有被人發現, 這我倒是不清楚。”
姜雨:“那, 哥哥是因為想念現代的生活,才做的這個站牌?”
奚琢玉見又滿臉憐地看著自己,覺得很是無奈。是這樣的,總覺得他苦了, 但其實他自己覺不出來,只覺得在哪里日子都好的。他解釋道:“也不是懷念現代,最開始只是偶爾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待著,這里曬太好,又僻靜,就選了這里,后來有一天下雨,我在這里沒地方躲被淋了,就想搭個棚子可以躲雨,做的過程中突發奇想,就建造了站牌。”
姜雨點頭:“然后哥哥你覺得站牌太空,又畫上了路線和地圖?”
奚琢玉笑:“是不是覺得這個行為很無聊?”
姜雨:“不,我快要被你可死了,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的人!今天也好哥哥!”
奚琢玉:“咳。”每天被鐵面對面表白狂吹,真是覺得自己臉皮也稍微厚了點。
姜雨:“不過,這里是哥哥一個人的地盤,現在被我知道了,不是擾了哥哥的清靜嗎。”
奚琢玉笑著朝眨眨眼,“沒關系,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啊,我給了你通行證了。”
姜雨被豆無意識的給擊中了心臟,但很快就以優秀的鐵素質給自己加了個BUFF,把跳的心臟錘了回去。瞎什麼,哥哥面前不許造次!
與此同時,綠化系統給了昱王一個系統提示——“叮——偏移百分之五。”
昱王一驚,“什麼?”怎麼突然偏移了?不對,不是早該偏移了嗎,這是系統在騙人吧?
他的懷疑剛升起,系統又很快彈出提示——“叮——偏移歸零,沒有偏移。”
昱王臉一黑,“你在試圖戲弄我?”
綠化系統:數據就是這樣顯示的,怪我咯?
昱王:“呵,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好叭,不信算了。綠化系統保持了沉默,不想再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系統了,它就應該做一個狗系統,才配得上這個狗主人。
……
春日來臨,雖然沒有寒冬里那樣冷,但綿綿雨也令人覺得上冷。殿燒著的炭火還沒有斷,隔出了一個較為干燥的空間。這樣的天氣,姜雨不能出去走了,就待在殿里拿著筆畫東西。這炭筆有些像是鉛筆,是奚琢玉給用的。
姜雨在畫一節車廂,里面的布置,外面的模樣,用什麼材料,還有每一部分的拼接。自從看到了奚琢玉的那個站牌,姜雨就一直想也做點什麼,最后決定做一節車廂放在旁邊。畢竟下雨天坐在那個站牌里還是會吹到風,如果是個能封閉的車廂就好了。
以前是不會想要做這些的,覺得沒有意義,浪費時間,但和豆生活在一起,他是個非常‘浪漫’的人,所以也慢慢有些變化了。
蘭橋點了盞新的燈過來,“主子,您又在畫這個呢,仔細天黑了傷眼睛。”
姜雨隨意嗯了聲。
蘭橋探頭看了看,好奇道:“主子,你這畫的到底是什麼啊,怪模怪樣的,瞧著又不像屋子,又不像亭子。”
姜雨:“是你不知道的東西。”
蘭橋往殿門口瞧了眼,猶豫著小聲問:“主子,王爺今夜又不來啊?”
姜雨抬頭瞧:“怎麼,是老總管那邊,還是嬤嬤那邊托你來問的?”
“不是不是。”蘭橋搖頭,“我就是擔心您啊,主子和王爺明明相的那麼好,怎麼晚上卻總不睡在一起,哪有夫妻是這樣的?”
姜雨:所以說不是夫妻。
但和豆之間的關系又沒法告訴別人,其他人也不能理解的心。能上任何別的男人,但是不能上豆,因為那對豆來說是很困擾的事。豆需要的只是一個伙伴,而不是伴,所以必須守著這條線,保持這份輕松且愉悅的相方式——一段關系一旦發展,就總是會多很多令人難以接的準則,像是鎖鏈一樣嚴格。
在旁邊一座宮殿里,奚琢玉放下書,他今日進宮一趟,有些累了,準備早些休息。
伺候的總管試探著問他:“主子,今夜又不去王妃那?”
奚琢玉:“嗯,不去。”大晚上的跑到人家老鐵那里去,他也不是流氓啊,說好了不睡的。
總管唉聲嘆氣,“王爺,你這樣,王妃得難過了。”
奚琢玉聽而不聞,把被子抖了抖,“你下去休息吧。”
總管:“主子,您是不是對王妃有什麼不滿,難道是介意從前那些事?”
奚琢玉:“沒有,好的,我……喜歡。”
總管不明白了,“既然您也喜歡王妃,為何要這麼疏遠?我見你白日里總去找說話,還時常送禮,夜里怎麼倒不去了?”
奚琢玉嘆氣,“你不懂。”他的王妃盡職盡責,完全把自己當做偶像,如果他有什麼其他想法,小姜姑娘肯定會不自在,所以這樣就好了。
總管確實不懂,但見主子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只好出去了。
奚琢玉躺在床上,想著總管剛才說的那些話,一時睡不著。他對姜雨的覺很復雜,他在這個世界的孤獨一直沒有消失,總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孤魂野鬼,發現姜雨后,這種孤獨漸漸被帶走。如果說喜歡,他確實是喜歡的,如果不喜歡這位‘’,那他絕不會如此關心幫助,甚至讓對方為自己的王妃。
可如果讓他再進一步,和談男之,他心里又很清楚這樣不行。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談,人家對他也沒其他心思,早早就說過了的。這種事,不好多想。
“篤篤篤——”
“主子,您睡下了嗎?”
聽到外面傳來侍從的聲音,奚琢玉答道:“什麼事?進來說吧。”
小侍跑進來,“主子,昨日里紅荔不是生了一窩九只狗崽子嗎,方才去看,卻發現窩空了,我們幾個到找,在湖邊那個蘆葦的水里瞧見了那窩小狗。要是放在那不管,等今晚這雨下一晚,明日那水就要淹了,我們想去把小狗崽子們換個地方,紅荔卻不肯讓我們接近,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紅荔是往日里守大門的一只母狗,非常兇悍,也難怪這些專門養狗的侍從們不敢輕舉妄。
奚琢玉穿著服起來,吩咐道:“把燈籠打上,隨我過去看看。”
他這邊殿的靜響起來,旁邊姜雨就發覺了。還沒睡,就著燈在畫圖紙,聽到聲音推開窗看了看,在夜里見到幾盞孤燈從臺階上下去,往不遠的湖邊去了。燈中間那個人影,哪怕隔得遠也看得出來那是自己豆。
“發生什麼事了?”姜雨放下筆洗了洗手,也起走出去。
蘭橋跑過來,“那是王爺?大晚上的他們去做什麼?我去問問。”
姜雨:“不用了,你打上燈籠跟我一起過來。”
也沒帶其他人,就帶著蘭橋追上了奚琢玉。
“你怎麼來了,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嗎?”奚琢玉發覺過來,停下腳步在原地等了等。
姜雨:“還沒睡,哥哥你這是要去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要是想看就一起過來吧。”奚琢玉邊走便把這事跟說了。
姜雨不解地問:“那只大狗為什麼要把孩子叼到那麼危險的地方?是覺得自己的窩不安全,想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
奚琢玉搖頭,“不是,很聰明,知道那里會被水淹,把狗崽子叼到那里是為了淹死他們。”
姜雨:“……為什麼?”
奚琢玉:“可能是因為那些狗崽子有什麼問題,可能是這一胎生的太多了,可能是其他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從前偶爾也會有母狗這麼做,還有母狗會咬死剛生下來的小狗。”
細雨簌簌,打著傘,上仍舊掛滿了蒙蒙水珠,燈籠被風吹得不停擺,里面的燭火也跟著搖曳。燈籠的并不明亮,只能堪堪照亮腳邊,不遠的蘆葦叢沉浸在一片漆黑里。
姜雨聽到了兩聲犬吠,是那種充滿了警告的聲。旁邊的奚琢玉朝那邊喊了聲:“紅荔?紅荔過來!”
蘆葦叢里就跑出來一個黑影,一只大狗踩著泥水過來了,朝著奚琢玉了兩聲,沒有敵意,像是打招呼。
“你把崽子們叼到這里來干什麼?去,帶我去找他們。”
大狗沒有,嗚嗚地。奚琢玉蹲下來了狗頭,像是安小孩子那樣,“沒事的,紅荔不是第一次做媽媽嗎?別怕,他們都會好好長大的。”
大狗還是嗚嗚,奚琢玉就直接拖著它往蘆葦叢里走,侍從們想打傘跟上,大狗又兇狠地朝他們吠起來。侍從們嚇得一頓,奚琢玉說:“你們在這里等著就可以了。”
“可是,主子,這下著雨呢。”
“雨不大,沒事。”
姜雨拿過一把傘跟上,給奚琢玉遮雨。
大狗朝吠,奚琢玉又狗耳朵,“好了好了,不了,是我的妻子,讓一起來吧。”
大狗:“汪汪汪!”
奚琢玉手合上了狗,不讓它兇了。聽著大狗委屈的咕嚕嚕聲,姜雨甚至有種自己爭寵得到了勝利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豆是狗狗國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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