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把淳于息帶到一個病房, “那位士就在這里。”

　淳于息用紙著自己有點化掉的妝和口紅，臉上木木的沒什麼表，心里覺得自己難過得太早。電話里還有剛才前臺護士都沒說清楚，他自己也慌了, 才差點鬧出烏龍。

　郭絨躺在病床上, 一只右和一只右手都打上了石膏, 但好歹人沒有死。淳于息這才悄悄松了口氣，走過去查看的況。

　郭絨被兒子的哭聲吵醒, 那個智商高的出奇, 從小就懂事難搞的兒子, 現在哭一個小豬崽, 待宰的那種，簡直哭的郭絨心驚跳。

　“哎喲, 我的爸爸誒，被你一嗓子嚇的心臟病都出來了。”郭絨睜開眼睛，用左手兒子腦袋：“我又沒死，你哭這樣子, 看這鼻涕眼淚, 哎呀，你拿張紙一下。”

　郭錢都不跟貧了, 只哭著說：“媽媽, 你不要死！”

　郭絨就不了他這樣, 想起抱抱兒子, 剛一就僵住了，“痛痛痛——”

　“瞎什麼，你躺著吧。”旁邊看著的淳于息拿了兩張紙給郭錢眼淚，又起給郭絨調整了下床位, 讓能靠坐著。

　郭絨用左手抱著兒子，不甚練地安他，“好了好了，沒事了，你這是哭了多久，眼睛都紅了。”

　“老師把他送過來的，路上說是一直在哭，我都沒發現他這麼能哭。”淳于息把郭錢抱起來，讓他坐在床上。

　郭絨：“我以前也沒發現他這麼能哭啊。”

　郭錢一癟，剛準備再哭，門外忽然傳來更大的哭聲，一個中年人扯著一個同樣大哭的孩子沖了進來，后還有護士攔著，卻被推開。

　“是吧？就是撞死我老公的是不是？”中年人恨恨指著郭絨，哭喊道：“你撞死了我老公，讓我們孤兒寡母怎麼活啊！”哭著哭著，就往地上坐。

　郭錢用力抱了郭絨的手臂，警惕地看著那坐在地上的人，淳于息則是站在病床前說：“這位士，勸你還是先搞清楚況比較好。”

　“什麼況！能有什麼況，現在是我老公死了，還活著，不是的錯還是我老公的錯？這是什麼道理哦！你們沒有良心！我老公開車好多年了，他怎麼會撞人，肯定是你這個司機不會開車！”

　郭絨一把將還準備說話的淳于息拉開，指著那破口大罵的人，“我跟你講，行車記錄儀，還有附近監控都能查到，那孫子是故意開車來撞我，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我就要跟他一起去死了，你現在還先別到這里給我賣慘，我沒去找你你先來找我麻煩，好，報警，調監控，看看是哪個孫不會開車。”

　聽這麼說，那中年人眼神有點虛，聲音小了下去，但哭聲一直沒停，就坐在地上哭，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孤兒寡母很是凄慘，病房外就圍著一圈看熱鬧的。見有不人在看熱鬧，那人又開始哼哼，“現在我老公被撞死了，我也去死算了！”

　郭絨最不吃這套，出生長大的地方，接最多的就是這樣的人，要是怕這些，老早就不知道被埋進哪個土包里了。

　“你老公想撞我，沒撞死我，把他自己撞死了，我現在手腳都傷了，還躺在床上，沒要你給我付醫藥費，你還當我是冤大頭了，想要訛詐？沒用，趕走，不然我馬上報警。你老公死了，這事就算了？不可能！”

　人不敢置信地大喊：“你有沒有良心！”

　郭絨：“老子良心被你老公撞死了！要是我沒有及時調轉方向，早就死在車里，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到你來找我，我鬼魂都住你家去了。”

　人從地上爬起來，瞪著，“你也不怕死人來找你！”

　郭絨：“你要是能找到他就讓他來，誰怕誰還不一定。”

　門外看熱鬧的有個老太太，忍不住說：“人家老公都死了，算了吧，我看就是太傷心了，沒有惡意的。”

　郭絨嘿了聲，對那老太太說：“我說，你可代表不了別人，你說沒惡意就是沒惡意？可別給人打這種包票。我飛來橫禍，我才是害人，要夾著尾做人的不是我，您也別在這慷他人之慨，趕回你自己病房吧，我怕再多說幾句把你老給氣著了，待會兒你一家子也跑過來我這里哭。”

　老太太被氣走了。圍觀人群好幾個年紀大點的，都朝著郭絨搖頭，七八舌議論，“以和為貴，年輕人不懂事。”“人都死了還計較這麼多干什麼。”“可憐喏——”

　郭絨喊了句：“議論別人是非的人，老了多災多病啊！”

　一眾人臉漸漸變綠，看不下去熱鬧，全走了。

　沒了觀眾，那人沒能磨蹭多久，也灰溜溜走了。

　郭絨制霸全場，這會兒呸了聲，“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

　淳于息皺著眉思考了很久，拿著手機找出了那個死去男人的照片：“你確定不認識這個男人是吧？”

　郭絨沒想到他還有那個死人照片，看了會兒搖頭，“不認識，但是那時候我看他好像跟我有仇，就是故意來撞我的，第一次沒撞到，他撞了第二次，當時我一個急轉飛出去，他那個車子沒來得及轉彎，就直接撞到護欄，整個車子撞得很嚴重。”

　說到這里，郭絨心有余悸，“還好我車技好，從小就開我樓下爺爺的拖拉機，還跟我同學去開他家卡車，要不然這次就涼了。”

　淳于息拿手機出去打電話，郭絨聽到他在讓人幫忙查那個撞人男人的信息，看看他有沒有欠債況，還有賬戶里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收。

　郭絨等他回來了，問他：“你懷疑有人雇他來撞我？”

　淳于息點頭：“嗯，我有這種覺。你不用心，好好養著，我會查清楚，車禍后續事件我會幫你理好。”

　郭錢突然問：“是不是那個厲夜讓人來害我媽？”他眼睛紅腫，但是表很可怕，不像是個懵懂的小孩子。

　他咬著牙，雙眼通紅：“肯定是他，因為我媽之前惹怒他了！”

　郭絨：“……哇，這麼喪心病狂的嗎。”信了，郭錢他親爸一看就是腦子有問題，肯定能做出這種事，把干掉了，他不就能理所當然把孩子帶回邊了，合合理沒病！有些人為了能有個兒子繼承家里的皇位，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看母子兩個臉不好，淳于息放下手機，手把兩個人都抱在懷里，輕聲安，“不管是不是，我都會查清楚，然后告訴你們，現在先不要想那麼多。郭絨要休息，郭錢你也是，快晚上了，我給你們訂晚飯。”

　郭絨一秒鐘回神，開始點餐，畢竟民以食為天。郭錢還在那悲憤，看到親媽專心致志點餐，他也忍不住湊了過去一起點。很多時候，父母的態度會影響孩子的態度。

　淳于息去點餐的時候，郭絨就指揮著兒子給架起ipad看電視劇，目前就剩左手左腳能，差不多算是廢了。雖然半不遂，但兒子變得非常乖巧聽話，讓他做什麼事都立馬跑去做，完全沒有以往的討價還價。

　“媽，我給你剝香蕉！”

　“媽，我給你倒水！”

　等點的餐到了，郭絨別扭地開始用左手吃飯，剛夾了個爪，郭錢就說：“媽，等下，我先幫你把爪上的指甲咬掉！”

　郭絨：“……這就不了吧，而且你為什麼要把爪子的尖尖指甲，我現在覺有點惡心。”

　淳于息把飯盒擺在郭錢面前，“你自己吃。”他端起飯盒，拿了個勺子，作勢喂給郭絨。

　郭絨：“爸爸，我左手還是能吃飯的，真的。”

　淳于息把勺子遞給，又取了雙干凈筷子，把大塊的夾小塊，方便用勺子舀。

　郭絨：“爸爸真好，我恩在心，寵若驚！”

　淳于息給挑魚刺，“平時給你化妝，帶你去買服，也沒見你寵若驚。”

　郭絨含糊著說話：“我長這麼大，我爸媽都沒給我喂過飯，不習慣啊。”

　郭錢問：“媽媽現在傷到了手和腳，吃飯爸爸喂，那洗澡也要爸爸幫忙嗎？”

　郭絨、淳于息：“……”

　郭絨：“我都傷了為什麼還要洗澡？”

　淳于息：“會請一個護工。”

　兩個人同時說，淳于息低頭看郭絨，告訴：“當然要洗。”

　郭絨：“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著這種事，太勉強我了吧，要是再不小心閃到腰，或者磕到手腳怎麼辦，等我好了，一定滿足你的需求還不行嗎！”

　剛好走進來的護士，看著他們的表怪怪的。

　淳于息：“閉吧，吃飯。”

　郭絨：“好的，爸爸。”

　護士姐姐不是很明白，這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姐妹？父？兄妹？夫妻？

　……

　厲夜又收到了失敗的消息，他讓人去撞死淳于息，結果那人蠢得連人都分不清楚，把郭絨撞進了醫院。

　“答應的兩百萬尾款，是不是還要打到孫先生老婆的賬戶里？”書問。他們讓那個姓孫的男人去撞人，事先只支付了一筆一百萬的訂金，尾款是說好了等他完了這事再打到他老婆的卡里。”

　厲夜冷笑，“如果功了，當然需要獎勵，但一個失敗的人，能得到獎賞嗎。”

　走過了太多的世界，他的格和行為事，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那些世界所謂‘上位者’的病，把人視作螻蟻。

　“如果孫先生的家人知道了，說不定會牽扯到我們。”

　厲夜：“一個失去了依靠的普通人，有能力查到我們頭上嗎。”

　那個孫姓死者的老婆王士，確實沒能力查到他們，但和郭絨杠上了。雖然警方調查后證實車禍確實是孫先生的過失，但這人只是耍賴，要賠償沒有，不僅沒有，還想反過來賴郭絨一筆錢，說是喪葬費，張口閉口就是自己老公死了，留下孤兒寡母之類的。警察數次調解也沒用，還專門惡心人，每天拉著兒子往醫院跑，就在郭絨病房門哭。

　無賴的人總是希用耍賴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而一旦功一次，他們就會把厚臉皮當做無往不利的利，或許有人曾對這樣的行為妥協，但郭絨不是這樣的人。王士在病房門口哭，就在病房里放伴奏給配音。

　最后是淳于息看不下去了，把王士約到其他地方談。

　王士最開始還心里暗喜，覺得這些人是不，想花錢消災了，但是淳于息給了幾張轉賬記錄。

　“王士，據我所知，你的丈夫欠了很多外債，但是在他開車撞郭絨之前，他的這個賬戶里曾收到一百萬，這事你知道嗎？”

　王士一愣：“什麼？一百萬？不可能，他本什麼沒留下什麼錢！”

　淳于息笑了，“是啊，他把這些錢轉到了另一個人的卡里了。”他拿出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一個漂亮的人，懷里還抱著個五六歲的男孩子。

　王士然變，“這個死鬼！這個死鬼！就算是死了還只惦記著這個賤貨！”

　作者有話要說：4號和5號，也就是除夕和春節這兩天不更新，這兩天要休息~

　仔細想想發現這篇開文之后，就沒有斷更過，我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