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了多次了,不要出去工作,不要出去工作,難道我堂堂一個公司的總裁還養不活一個你嗎?”
客廳明亮的燈下,簡清面霾地盯著眼前形瘦弱的男人。
他向來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可是面對這個蠢男人的時候,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緒。
都跟他說了多次了,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回家,必須要見到他,這個蠢男人還總是背著他跑到外面的小餐館去打工,弄得臟兮兮得回來惡心人。
“可是……我媽媽說,不能不勞而獲,那樣是會被人看不起的,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男人怯懦地低著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小聲辯解道。
程溫腦子先天不足,說得好聽點是單純,說得難聽點就是愚蠢,反應也有點遲鈍。
不過他這個人很干凈,單長相就很干凈,皮雪白,黝黑的大眼睛比湖水還要清澈,如果非要將他比做一種的話,那就是鹿,一頭單純的鹿。
開心還是難過,全都寫在里面。
簡清時常在染指他的時候生出罪惡,可從沒起過要好好對他的念頭,畢竟,這個傻子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替代品罷了。
當初為了把他騙上床,才說喜歡他,到現在已經連擺出一副稍微好看一點的臉都不愿意。
若有若無的的油煙味竄進鼻腔,簡清越發火大,嗤笑了一聲:
“你看看自己,全上下哪個地方像個男人了?蠢得沒邊就算了,出去工作還老是被人瞎使喚占便宜,還不如乖乖呆在家,讓我多睡幾覺,你要多錢,我給你就是了。”
話實在難聽,程溫人傻,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卻能聽出他語氣里的輕蔑和辱,跟小時候大家罵他是個雜種時的語氣一一樣。
蒼白著小臉將頭埋得更低了一分,明明沒做錯什麼,也還是習慣地道歉。
“對……對不起。”
他也知道自己沒用,總是惹阿清生氣。
“趕去洗澡,你上臭死了。”男人笨拙的樣子實在跟那個人相差太遠,簡清不想再多看一眼,越過他直接上了樓。
原地猶豫了幾秒后,程溫小心地跟了上去,還沒跟進臥室,門就被用力關上了,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呆呆地站在門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又很快被打開了,里面丟出來一件服,蒙住了他的頭。
“洗完澡把這個換上。”
話音落下的同時,門被摔出巨響。
程溫嚇得了,抓起臉上的服,展開之后才發現這是一條黑的蕾連。
男人怎麼能穿這樣的服呢。
他是有恥心的,再想起簡清的態度,頓時難過得紅了眼角。
阿清似乎越來越討厭他了……
最后還是聽話地拿著子進了客廳的浴室,一邊哭一邊用沐浴仔仔細細把自己洗了好幾遍后換上了。
關掉水龍頭后,就不敢再哭了,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過去敲了門,得到簡清的允許,才擰開把手進去。
房間里開了一盞暖的落地燈,男子穿著一白浴袍靠坐在床上,顯然已經洗過澡了,原本梳在后腦的長發松地散落在肩頭,兩條堪比國際名模的長隨意地疊著,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正低頭在看。
淡黃的燈將他本就出的五勾勒得越發有吸引力,薄薄的雙抿著,明顯還在生氣。
多數時候程溫都沒有做錯什麼,只是簡清習慣把怒氣宣泄在他上,正常人早就不了他了,只有小傻子笨笨的,明明很難過,還要去哄他,怕他再也不理自己。
鼓起勇氣過去輕輕扯了扯簡清的浴袍袖子,糯的聲音因為剛剛哭過而有點沙啞。
“阿清……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簡清放下報紙,撇頭看他。
程溫頓了頓,小聲道,“……我不應該跑出去打工。”
他形清瘦,高不過一七零,那對脆弱的肩膀像是用力就會碎掉,這會兒誠心認錯的模樣,令簡清有點發不出火,嘆了口氣,道。
“我不是說了嗎,你跟著我,我每個月會給你兩萬塊錢的,至于你弟弟的學費和生活費,我會另外匯給他。”
“可是……”程溫盯著自己的腳尖,喃喃著,“電視上說,這樣包養,是沒有的。”
他抬起頭看向簡清,黝黑的眸子猶如孩般純真,絞著手指囁嚅道。
“阿清……我不想讓我們的關系,像包養一樣。”
他自己其實花不了多錢,出去打工也是為了讓弟弟能生活得好一點,至于簡清給他的那些錢,他一分都沒過,準備找個機會還給他。
簡清有點想笑。
他以前包過幾個小兒,包養費加上送禮的錢,一個月花個幾十萬是正常的,偶爾送輛上百萬的車,那才包養。
至于眼前這個男人,跟路邊的小貓小狗差不多,撿回家不需要花什麼心思,給口飯吃就行了,每個月給他兩萬塊錢竟然還嫌多。
果然是傻子。
簡清心里鄙夷,面卻緩和了下去,微微上挑的丹眼里顯出幾分溫,手像狗一樣他的頭發,聲道。
“小傻瓜,我是你老公,我給你錢花,怎麼能算是包養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我心疼你去外面打工太累了,才忍不住跟你生氣。不如這樣,你以后就負責給我做飯,打掃家里的衛生,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就當你是我從外面請的保姆,我每個月給你三千塊錢,你覺得行嗎?”
“這樣總不算是包養了吧?”
他才不心疼程溫到底累不累,只要能好手好腳地讓他上就行了。
他只是不喜歡程溫帶著那油煙味回來,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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