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簡清低咒一聲,以最快的速度起穿好服,抱著昏迷不醒的男人往樓下跑。
連闖兩個紅燈,總算順利將人送到了醫院,手室外那塊紅牌亮起的時候,簡清本就繃的心臟越發往下沉了幾分,手腳陣陣發冷。
他到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今天晚上他雖然說暴了些,可有用潤的,怎麼可能會流那麼多的……
簡清緩緩在椅子上坐下,疲憊地扶住額頭,菲薄的雙幾乎抿一條直線。
腦子里閃過無數沉重的念頭,各種絕癥可能出現的癥狀都過了一遍,可沒有哪一種是能對上的。
他雖然不喜歡那個小傻子,可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他。
三小時后。
程溫被醫生從手室里推出來,轉進了普通病房,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那刻,簡清總算松了口氣。
而當他從主治醫生口中得到程溫流昏迷的原因后,頓時覺自己的智商到了侮辱。
“懷孕?你在開玩笑吧,他是個男人。”
“您知道雙人嗎?”年輕的醫生淡笑著問。
簡清皺起眉,直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與這個有關,“知道。”
“是這樣的,簡先生,雙人分為顯和兩種,而程先生就屬于后者,表面看上去是正常男人,而藏著一套發育完整的生·,所以能夠孕。”
簡清還是有點無法接,口中卻下意識問,“那孩子……”
“幸好送來的及時,還能覺得到胎心胎芽,經過搶救,孩子暫時保住了,只不過程先生的狀態實在太差,長期營養不良,低糖,貧,這些癥狀隨時可能會讓他再次面臨流產,必須好好調理。”
“還有,懷孕前期得止生活了,后期胎兒穩定后可以適量,但不能太暴,孕夫和寶寶都是很脆弱的。”
簡清猶豫一下,沉聲道,“如果不要這個孩子,能打掉嗎。”
將人弄得半死不活送到醫院來也就算了,他好不容易才跟組員將一大一小都保住,這會兒對方輕飄飄一句能不能打掉,醫生臉立刻就有點不好看了,皺眉吐出一個字,“能。”
“不過這得看程先生本人的意思,即便您作為孩子的父親,也沒有隨意決定他生死的權利。”
醫生心里罵了句渣男,面無表地走了。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一點,走廊上安靜得很,簡清獨自站了片刻,轉進了旁邊的病房。
房間里只開了床頭的一盞小夜燈,映出男人蒼白消瘦的臉,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和平常一樣乖巧。
簡清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視線落在程溫尚為平坦的腹部上,漂亮的眸子里浮現難言的復雜。
本來只是將這傻子騙過來玩兒一玩兒,等玩兒夠了就不要了,沒想到竟然鬧出了人命。
眼下,這個孩子留下來,對于他沒有任何好。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和程溫結婚的,孩子即便生下來,也就是一個私生子,況且,萬一讓程冉知道了,對方肯定無法接,甚至可能會造無法挽回的后果。
等男人醒過來,就該讓醫院安排墮·胎手了……
程溫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病房里空無一人,過了一會兒有護士進來給他送了飯,囑咐他吃完乖乖待在房間里不要跑,等簡清回來。
程溫向來聽話,待在房間里乖乖等著,等了一下午,簡清也沒回來,到了晚上,護士又跟他說他乖乖睡覺,簡清明天就來了。
小傻子記得那天晚上簡清跟他說的話,阿清說不會跟他結婚,嫌他蠢,應該是不要他了,所以才把他丟在這里……
他想回家,可是醫院的人不讓他走,小傻子就只好繼續等著,紅著眼睛著窗外,安自己,阿清應該只是工作忙,才不是不要他了呢。
隔天中午,房門被推開,當那抹悉高大的形闖視線那刻,程溫烏黑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眼眶卻紅了,直起子看著他,怯生生地喚道。
“阿清……”
“肚子了嗎?”簡清笑著走過去了他的頭,從手上的KFC袋子里拿出全家桶,打開遞到程溫面前,道,“我來的路上特意給你買的,快吃吧。”
程溫今年已經24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喜歡吃肯德基,不過他很吃,一百多塊錢的全家桶對他來說太貴了,以前在外面打工的時候,那是他半個月的伙食費。
剛在一起的時候,簡清下班后經常會去買個翅桶回來哄小傻子開心,后來能給個好臉就不錯了,以至于他突然變得那麼溫,令程溫只覺得不知所措,寵若驚。
他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從桶里拿出一個翅,“謝……謝謝阿清……”
“客氣什麼。”簡清笑著將全家桶放在床頭柜上。
炸得金黃的香辣翅一看就很人,程溫放進里咬了一小口,剛剛咽下,一悉的反胃忽然涌上來,刺激得他對著床邊的垃圾桶干嘔不止,眼睛都了。
“你沒事吧?”沒想到他妊娠反應那麼嚴重,簡清皺起眉道。
程溫吃力地撐起,怯怯地看向他,紅著眼小聲道,“阿清,我不想吃肯德基了……我想回家……”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
“下午。”簡清說。
“你生病了,等會兒需要做一個小手,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程溫睫微,怕極了他丟下自己,“……真的嗎?”
“真的。”簡清面不改地撒著謊。
兩個小時后,程溫乖順地跟著醫生進了手室,是簡清親自送他進去的。
沒想到,沒過幾分鐘,他又出來了,上穿著綠的無菌服,顯然是剛換的,男人小跑著到簡清面前,右手覆在小腹上,開心又很是忐忑地說道。
“阿清,他們說我肚子里有寶寶了……”
“是……是我們的寶寶……”
簡清面冷了下去,“這個孩子不能留。”
“為……為什麼?……”男人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你說呢,難道你希他生出來就跟你一樣,是個傻子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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