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程溫有些不安地與他對視。

簡清笑了笑，“沒有。”

電梯來了，程溫率先走了進去，簡清站著沒，盯著他清瘦的背影，突然道，“程冉。”

“嗯？”男人下意識回頭。

簡清的臉迅速沉了下去。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程溫僵住了，角扯開一抹笑，“阿清……你怎麼突然冉冉的名字……”

簡清一把拽過他的領將他扯出電梯，“你瘋了嗎？！”

“你對程溫做了什麼？！”

他整個人被甩得退了幾步，眼眶迅速紅起來，像是不明白簡清為什麼會這樣對自己，“阿清……你、你突然怎麼了……”

“是不是……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別裝了，程冉。”簡清咬牙切齒。

他轉就往回走，正上從病房里出來的李秉安，一把推開對方，急匆匆地闖了進去。

床上的人仍在沉睡，簡清搖晃他的肩膀，并輕拍他臉頰，焦急地喚道，“小溫！”

“小溫！”

“小溫！醒醒！”

大概半分鐘后，小傻子迷迷糊糊地將眼睛睜開一條，低低喚了一聲‘阿清’，就又昏睡了過去。

簡清嚨發，剛準備去按床頭的急救鈴，后傳來程冉清冷的聲線，“放心吧，就給他喝了點安定，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簡清冷靜下來，回看他，“你這個瘋子。”

程冉彎起角，并不在意他的態度，“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察覺了。”

“我們長得太像，小時候犯了錯，我就模仿他的神態，他的語氣，連媽媽都沒有發現。”

“我應該沒出什麼破綻才對……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的確裝得很像。”簡清眼中幽深無波，“可你終究不是程溫。”

“在病房里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只是不敢確定，越往后越覺得異常。”

“室的溫度這麼高，你的手很冰，來的時候程溫的手被我牽著的覺是很暖的。”

“程溫很顧著孩子，出來久一點都會掛念兒，前幾次說想帶他出去玩，他都不怎麼愿意，剛才我說去看電影，你立刻同意了。”

“程溫左耳后面有一顆小痣，不起眼，如果不是朝夕相，一般人很難注意到，而你沒有。從你轉進電梯那刻，我就確定你不是他。”

程冉仍在笑，雙眼愈發紅，“程溫程溫，你就這麼他是不是？”

簡清懶得跟他糾纏，轉輕輕掀開被子，將床上的男人抱了起來，盯著程冉一字一句道。

“以后我不會允許你再傷害他。”

“如果你還想做什麼別的出格的事，到此為止吧。”

“別讓我厭惡你。”

他繞過程冉就往外走，肩而過的瞬間，手臂被程冉一把抓住，“清……”

“我沒想做傷害哥哥的事，就只是……只是想和你多呆些時間而已……”

簡清充耳不聞，用力掙開，“好好養病吧。”

程溫一直睡到晚上八點才醒過來，屋子里漆黑一片，迷迷糊糊得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爬起來到枕邊的手機，借著發現自己已經回家了。

門被人輕輕推開，高大的人影背而立，約可見俊的面部廓。

程溫了眼睛，嗓子帶著睡醒時慣有的沙啞，“阿清……”

“醒了？”簡清到床邊坐下，用遙控打開落地燈，隨即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小溫現在變小豬了，一睡就是一下午。”

“唔……”程溫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頭發被睡得翹起來好幾縷。

很快，覺得哪里似乎不對，“阿清，我們不是去醫院了嗎？……”

“回來了。”簡清神微變。

“你在醫院的時候喝了程冉給你的水，對不對？”

“嗯……怎、怎麼了？”程溫怔怔看他。

簡清沉默片刻，“程冉在水里下了藥。”

“……啊？”程溫不是很明白。

“他給你喝了一種會昏睡的藥，和你換了服，想和你互換份。”

“還好我及時發現不對，趕把你帶回來了。”

其實不是很想讓程溫知道程冉對他做的事。

被最親的人傷害，小傻子一定會難過。

可正是因為他笨笨的，如果總是這樣毫無防備，也不是辦法。

果然，程溫立刻變得有些失魂落魄，“冉冉他……他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

簡清微微擰眉，雙手攀上他的肩膀，“不管他喜歡誰，你只要知道，我的人是你。”

“小溫，千萬別想著把我推給別人。”簡清抓起程溫的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左心房，“這里會很痛的。”

程溫抬頭與他對視，地笑起來，“我、我知道了。”

“……我不舍得的。”

這簡直是簡清聽過的最好聽的話了，激地將小傻子擁進懷里，有力的雙臂錮著他，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奪走。

“我你。”

程溫猶豫著把雙手攀附上他的背脊，小聲道，“我……我也是。”

“再說一遍。”簡清在他耳邊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廓上，“我要聽你說我。”

程溫聲音有點變了調，“我、我也阿清……”

幾分鐘后，程溫上的藍小豬睡被簡清隨手扔在地上。

這晚下了很大的雪，馬路上積滿銀白的雪花，深夜的京城仍舊車流涌，繁華燈火莫名顯得很孤寂。

路上連人都很見到，結束應酬之后，殷靖南疲憊地開車回家，在駛別墅區之前，突然看到馬路邊的垃圾桶旁站著個人。

與其說站著，還不如說是彎著，男孩正彎著子在垃圾桶里翻東西，著一件臟兮兮的紅衛，下竟然就穿了一條黑短，腳上拖著雙人字拖，看年紀最多應該只有十八歲，臉上也臟兮兮的，借著昏黃的燈不難看出清秀的廓。

是看看，殷靖南就忍不住皺眉，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裹得嚴嚴實實都冷，何況是這樣的裝束。

很快，男孩從垃圾桶找出半個被人吃剩的漢堡，有些著急地塞到里，許是因為太干，沒吃幾口就狼狽地咳了起來。

漢堡掉在了地上。

男孩緩過來之后，彎下想要去撿。

一雙致的男式皮靴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沉冷的聲線從上方傳來。

“別吃了。”

男孩怔怔抬頭。

男子像忽然降世的神祇，高大偉岸的形與冷峻的面容就這樣映腦海，記了一輩子。

殷靖南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在這個城市流浪的人很多，每一個都與他毫無干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車。

或許是因為不想太早回到那個冷寂的家，又或許是因為同這個男孩子。

而更多的原因，應該是因為看到他的瞬間忽然想起了某個人。

“看你的年紀不大。”

“跟家里人吵架了，離家出走？”

男孩直起，高只到殷靖南的肩膀，臟兮兮的臉上鑲著一雙烏油油的眼睛，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不說話，帶著些許慌恐。

殷靖南以為自己猜對了，“你家人如果知道你現在的境，一定會很擔心的。”

“我送你去警察局，幫你聯系家人。”

男孩仍然不說話，像是聽不懂他的意思。

殷靖南眉頭微擰，視線落在他清瘦的手腕上，手去抓。

男孩本能地了，目變得更加警惕了，他往后退了幾步，因為太張，腳上的拖鞋都掉了一只。

殷靖南有些頭疼，“我不是壞人。”

“只是想幫你。”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些，緩慢地朝他繼續靠近，再次出手。

男孩眼里流驚恐，一躲再躲，可后是一片鋪滿雪的灌木從，他退無可退，手腕難以避免地被殷靖南抓住，他掙扎著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嚇得眼睛都紅了。

殷靖南這才發現不對，“你不會說話？”

男孩就只是用到威脅的小般的眼神注視著他，嚨里發出嘶啞的無意義的‘啊啊’聲，像是在求饒。

殷靖南不免到沉重，“那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

“我問你問題，你如果能聽懂的話，就用點頭或搖頭來回答，好不好？”殷靖南又道。

許是覺到對方真的沒有惡意，男孩在沉默片刻后，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殷靖南松了口氣，看來對方的智商是正常的。

“你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嗎？”

男孩微怔，茫然地搖了搖頭，雙眼變得更紅了。

殷靖南遲疑了一下，換了個問法。

“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家人嗎？”

男孩猶豫兩秒，搖了搖頭。

殷靖南追問道，“是沒有，還是不知道？”

“如果是沒有的話，就點頭。”

“如果是不知道，就搖頭。”

這個問題對于男孩來說似乎很困難，他沒辦法立刻回答，像是去努力回想了，但沒有結果，最終只好搖頭。

殷靖南立刻聯想到失憶這個可能，倘若他在這個世界上有親人的話，把他給警察就能幫他和家人團聚了，可只要他一提送他去警察局，男孩就表現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他沒辦法，只好暫時先將人帶回家。

作者有話說

大家別罵簡清了，簡清真的改邪歸正了，真的。（認真臉）

靖南哥哥的cp已上線，小啞人妻，外面撿回來的老婆！哈哈哈，我個人好萌，有人稀飯嘛！

今天的我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