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僵住了,沉默地低下頭,希這個蓋彌彰的作能把他無躲藏的恥和痛苦掩蓋住。
原來對方是這樣看他的。
“我問你話呢。”
殷靖南很這樣咄咄人,口那團抑的火令他完全無法控制住緒。
小言臉發白,抬手比劃道。
“啊……”
我沒有。
我們只是同學。
這種時候反倒是小言顯得一些,可以平靜地包容殷靖南的脾氣,即使對方發怒的由頭毫無道理。
小言其實很恐懼。
他只有殷靖南一個人,對方的一丁點緒都能影響他。
好在殷靖南冷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道。
“去把服穿上吧。”
小言點頭,轉去了帽間找睡,穿好服出來的時候殷靖南已經進浴室洗澡了,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上床在自己慣睡的位置躺下來,蜷在被子里,著窗外黑沉的天空發呆。
屋子里很溫暖。
小言以前覺得,只要能住在有暖氣的房子里,就不會冷了,現在才知道,原來被窩里再暖和,心是冷的,就怎麼也熱不起來。
半個小時后殷靖南從浴室里出來了,小言沒回頭看他,聽著殷靖南在房間里走的腳步聲,以及悉嗦的穿聲,本以為殷靖南要去書房里待一會兒,畢竟現在時間還早。
沒想到他掀開被子就躺了進來。
小言子繃得更,不是很敢回頭面對他。
今天殷靖南總是發火,他似乎做什麼都不對。
小言很害怕,自己的舉會讓兩人的關系跌更深的冰窟里。
殷靖南靠在床頭,從床頭柜上拿起最近在看的哲學書,翻開看了幾頁,發現自己心緒紊得本無法靜下心,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邊的男孩平時也話不多,此刻卻是有的安靜。
殷靖南扭頭看向小言,兩人距離頗有點遠,一條被子中間隔了有將近一米,完全看不見小言的臉,視線所及之是男孩蒼白的后頸和耳朵。
殷靖南結鼓,低聲開口道。
“對不起,我今天心不是很好,說了重話,你別往心里去。”
小言怔了怔,沒想到殷靖南會突然道歉,他轉過,搖頭比劃道。
沒關系。
我沒放在心上。
殷靖南看著他,輕問。
“冷嗎?”
小言遲疑一下,點頭。
其實是不冷的。
但他說冷的話,殷靖南可能會抱著他。
下一秒就聽殷靖南道。
“過來點。”
小言抓著被子,磨蹭著朝他一點點挪過去,快要殷靖南邊的時候,殷靖南放下手里的書,探關掉大燈,躺下來長臂一攬,小言就在他懷里了。
殷靖南上四季火熱,不像他,到了秋天就開始手腳冰冷,這個懷抱一如既往的暖和,令小言貪。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秒,他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要,就這樣永遠下去。
床頭的臺燈發出淡淡的黃,勉強籠住整間屋子,氛圍還算和諧。
殷靖南抬手了小言的臉。
“折騰了一天,累了吧。”
“睡吧。”
小言點頭,黑黝的眸子還盯著殷靖南看。
殷靖南頓了頓,低頭吻在小言額頭。
“睡吧。”
明明兩人更親的事都做過,小言卻因為殷靖南這樣簡單的作紅了臉,害地低頭,手了額上被吻過的地方,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不是很明白殷靖南為什麼要親他,可能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跟他道歉吧,西方人見面用親吻來問候,那麼用親吻來道歉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這跟殷靖南喜不喜歡他沒有任何關系,不過小言還是很開心,在甜中漸漸睡了。
殷靖南看著懷里男孩恬靜的睡,眼底浮現。
他好像,喜歡上家里的小啞了。
這個念頭令殷靖南頗為措手不及,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把小言當作弟弟看的,突然的轉變讓他不是很能接。
可是在上,他又極其強烈地表現出占有,會因為對方和別的男親接而憤怒,失去理智。
現在的殷靖南還不是那麼確定。
他不確定這真的是喜歡,還是因為自己和小言在一起生活久了,把對方當了附屬品,就像家長對孩子那樣,同樣會出現控制和占有。
在沒有真正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敢輕易邁出那一步。
否則,要是弄錯了,要收回來是很難的。
小言不論是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是個脆弱的人,殷靖南和他生活越久,就越發現這一點。
這夜小言做了一個很的夢,夢見自己和殷靖南結婚了,沒有隆重的婚禮,就只是去某個教堂里向對方相互宣誓承諾,最后拿到了一張他夢寐以求的結婚證。
幸福其實可以很簡單。
但又太遙遠。
醒來才發現是假的,小言失落了一上午。
他的寒假生活開始了,殷靖南還得繼續工作,早餐過后殷靖南就上班去了,兩人晚上才能見到。
小言在家閑得無聊,就把殷靖南放在床頭的哲學書拿來看了看,或許是年齡太小,閱歷過淺,很多地方都覺得很深奧。
他看了一會兒,有些犯困,邊的手機突然響了,扭頭一看,是葉彬遠發來的微信。
【-小言言,今天天氣好好呀,我們出去玩兒吧!】
小言拿起手機,想起昨晚的尷尬和殷靖南大發雷霆的樣子,打下一句話發過去。
【-今天不是很想出去,對不起哦。(′·_·`)】
葉彬遠很快回過來。
【-為什麼呀?】
小言想了想,回道。
【-因為外面太冷了,家里比較暖和。】
葉彬遠發過來。
【你怎麼跟個蝸牛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言笑起來,給他發了表。
【嘻嘻(′ω)】
本以為葉彬遠不會回了,過了兩分鐘小言又聽到手機響,只見葉彬遠道。
【說真的,是不是你哥哥不讓你出來啊。他好像不是很喜歡我_】
小言頓了頓,回復道。
【沒有啊,你想太多啦。】
葉彬遠在那邊松了口氣。
【那就好。】
要不然這門婚事就涼了。
表白那事兒,小言到現在也沒回復,葉彬遠不打算在網上等回復,怎麼也得把人約出來再說。
午飯過后小言幫著保姆把家里的衛生搞了搞,然后回房間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恰好殷靖南推門進來。
“醒了?”
小言了眼睛坐起來,點頭道,“啊……”
你回來了啊。
殷靖南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下,理了理小言睡的頭發,“起來吃飯了。”
小言跟殷靖南下樓,看到桌上盛的火鍋食材和冒著熱氣的湯底,扭頭比劃著問保姆。
“啊……”
今天怎麼突然吃火鍋啊。
保姆笑嘻嘻地把手上切好的年糕條放在桌上,道。
“先生說你喜歡,下午特意打電話讓我準備的。”
小言看向殷靖南,殷靖南見他的表,被逗笑了。
“發什麼愣,坐下吃啊。”
小言乖乖坐下來,比劃道。
“啊……”
謝謝你為我費心。
“見外什麼,以后想吃什麼就告訴阿姨,或者跟我說。”殷靖南道。
往回看,殷靖南忽然發現小言似乎從來不把自己的喜好說出來,他就跟外面的流浪小貓一樣,撿回來開始就很好養,什麼都吃。
以至于殷靖南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吃什麼,不吃什麼,反倒是葉彬遠,那麼短的時間跟小言的關系就那麼切了。
這令他很是火大。
今天的殷靖南似乎格外關心他,小言心底暖呼呼的,比劃道。
“啊……”
我吃什麼都可以的。
“總有特別喜歡的吧。”殷靖南堅持。
小言說的是實話,對于他來說,只要能吃飽就很幸福了,況且在殷靖南邊他就沒吃過不好的東西。
他彎著比劃。
“啊……”
和你在一起,吃什麼都很開心。
“是嗎。”殷靖南角揚起的弧度加深。
小言點頭。
是啊。
殷靖南的心因此愉悅不已,夾了一片涮好的牛放到小言的碗里,裝作不經意道。
“那跟你那個同學比呢?”
小言知道他說的是誰,正要比劃,手機突然響了。
是葉彬遠的視頻電話。
屋安靜得很,急促的鈴聲突兀極了。
殷靖南看到名字那刻眉心就擰了起來,小言拿起手機,張地看向殷靖南,接也不是,掛斷也不是。
倒是殷靖南先開了口。
“接啊。”
他面上沒什麼表,看不出緒,小言猶豫再三,覺得掛人電話不禮貌,就接了起來。
屏幕上立刻出現葉彬遠俊氣的臉,“小言言,你在干嘛呀~”
小言忍不住跟著笑起來,把攝像頭轉換后置,葉彬遠看清桌上盛的食材,開玩笑道。
“吃火鍋竟然不我,你真不夠意思的,朋友白做了。”
小言真以為他生氣了,神頓時著急起來,搖頭道,“啊……”
“逗你呢,瞧你那小傻樣兒,哈哈哈哈。”葉彬遠裂開笑。
小言剛松了口氣,就聽葉彬遠神兮兮道。
“你猜猜我在哪兒?”
小言一臉茫然。
葉彬遠把臉湊近屏幕,低聲音道。
“我在你家門口呢。”
小言驚得微微瞪大眸子,葉彬遠笑道。
“你出來一下,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小言下意識看向殷靖南,這才發現他面冷得可怕。
把手機放在桌上,小心地比劃道。
“啊……”
你生氣了嗎。
“沒有。”殷靖南面無表地夾起碗里的食,低頭吃東西。
小言大著膽子繼續比劃。
“啊……”
我同學來找我,我出去一下可以嗎?
馬上就回來。
殷靖南冷道。
“你去啊。”
小言完全沒聽出這是反話,想著早去早回,也好把昨晚的事說清楚,起到玄關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門被關上那刻,殷靖南把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臉寒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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