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消失了一個月的早餐又出現了。

米楊看似不好意思實則興高采烈地接過早餐：“其實我想死莫鋮……的早餐了！諾諾，快來吃你的煎餃！”

許諾：“……”

們下樓準備去上班，柯以寒車模般倚在一輛車旁，不耐煩地看表。

米楊一看到他就沖上去，最后幾步又矜持起來：“嗨，柯助，你怎麼在這？”

“接你上班。”柯以寒盡力把這四個字說得很親切，又沖許諾說，“順路，一起走！”

許諾點頭，一開門，就看到邊沖微笑邊翻報紙的莫誠。

已經坐上副駕駛位的米楊也是一驚，莫總，您真是每天都能刷出不要臉的新高度，不過，向邊冷俊的司機，以后的每一天，請你這樣繼續不要臉下去。

米楊笑靨如花：“早啊，莫總。”

“早啊，米楊。”莫鋮笑道。

許諾當然不可能離開，這也太沒禮貌，只得坐到莫鋮旁的空位。

“早上好，莫總。”

“早上好啊，阿諾。”

許諾盡量假裝不在乎地坐著，可邊男人的存在如此時明顯，什麼也沒做，就讓了心神。

車開到離公司有段距離，莫鋮先下了車，沖大家說：“公司見。”

他一走，許諾暗暗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在張什麼。

兩人一到公司，明顯到今天不一樣。

平時化妝不化妝的同事，今天全部化上了，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進屋，迎面而來的都是香水味。

米楊嘖嘖稱奇：“咱們公司今天是黎時尚周啊。”

許諾默默回到座位，一眼就看辦公桌了多了枝帶珠的白玫瑰，在致的玻璃花瓶里，花瓶下著張卡片。

許諾趁沒人注意，拿出來，字很好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的一句，越與王子同舟，上王子，唱，山有樹木樹木有枝葉，這都是人人皆知的事，而我慕你，你可知啊？

許諾角上揚，了他辦公室一眼，臭流氓。

剛把卡片收好，莫鋮也進來了，一進來，就被熱的同事包圍起來，而他也笑盈盈地打招呼，很是用的模樣。

許諾又不高興了，果然是個流氓！

這種小小的吃味持續到午餐時間，許諾正琢磨著要哪家的外賣，來來去去就那幾家，吃得都快煩了，正想著，前臺說有的外賣。

許諾過去，依舊是昨天那個跑公司的小哥：“小姐，您的外賣。”

他又一本正經問：“另外，昨天那位英俊帥氣溫的先生問您，如果您想吃什麼，可以開菜單。”

說著，就要拿筆來記，許諾大窘，趕擺手：“不用，謝謝了！”

提著沉甸甸的飯菜進去，打開，又是香味俱全的一餐，許諾看了辦公室一眼，眼睛彎新月的形狀。

辦公室里，莫鋮也看著許諾，他撥了的座機，公事公辦的語氣。

“小許，下午打份報告給我。”

“什麼報告？”

“嗯，主要是評價下今天的午餐，然后展下接下來一周的菜單安排。”

“……莫總，要沒什麼事，我掛了。”

“那報告下班前記得發我郵箱。”

“……好。”

許諾當然不可能真的給莫鋮打報告，這是縱容！

以無限熱投工作中，完全不去想那什麼胡鬧的菜單報告！

可不想，那個英俊帥氣溫的私廚先生卻記得，每日讓跑小哥風雨無阻送三餐，還不帶重復的。

接連幾天，許諾有時下班，看到莫鋮辦公室的燈還亮著，還在加班，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做的飯菜。

許諾忍了幾天，還是給他發了郵件，拐著彎打了一堆字，主旨容是“別再送餐過來了，上班已經這麼忙，太累了”。

辦公室，莫鋮角彎起，傻阿諾，怎麼會累，為你做一輩子也不累，他回過去——報告不合格，重寫！

許諾：“……”我再理你，我就是豬！

不管許諾愿不愿意，莫鋮還是來了，春風化雨浸許諾的生活。

上班，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下班，他送餐，一前一后陪散步。

可憐的米楊天天被柯助理請吃飯，回來就抱怨：“我今天又跟面癱面對面坐了三個小時！整整三個小時，他跟我說了三句話，第一句吃飯，第二句不要跟我說話，第三句，走……”

因為莫總有令，他要過二人世界，所以不能早早回來。

許諾找了個機會，說：“哎，你別這樣。”

莫鋮振振有詞：“不是喜歡以寒嗎，我這是為他們創造機會！”

“呸呸呸，柯以寒就一張臉，而且我早就審疲勞了！”米楊大喊，掐著許諾，“親的，你們到底進展得怎樣了？我快把小春城的所有餐廳WIFI都連過了。”

進展？

許諾也不知道，他們算什麼，唯一清楚的就是越來越習慣莫鋮。

以前起來，就急急忙忙上班，現在每天要穿什麼都提前搭配好，對著鏡子看好幾遍確定漂漂亮亮的才出去，以前總覺得服夠穿就好，現在覺得櫥沒一件合適的，以前心如止水，現在總想起他，總想看到他，想到他是欣喜的，看到他視線又馬上移開，他不注意時，又不自覺向他。

他看報紙時很認真，開會挽著袖子站著，很果斷利落，對外人沉著穩重，對總是角帶笑，有些子氣，特別喜歡逗自己，會做很對他胃口的飯菜，會寫很人的詩，會很溫地看自己……

他很好，又很不好，因為許諾永遠不清楚，他看到的是誰？

無比艷羨那個許諾的孩，被一個人這樣惦記思念著，不分日夜地找了三年，至今想起，眼里還帶淚。

許諾怎麼可能會毫無芥接莫鋮的，每天早上，看到帶珠的白玫瑰，會想，這是那個許諾的花，就算自己也是喜歡白玫瑰的，看到他寫的人的話，會想，他是不是也這樣跟許諾說過。

煩了，想跟莫鋮說，別對我好，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又留他凝視自己的溫。

我是個自私的人啊，許諾想。

工作空閑時，不自覺地拿出莫鋮送的卡片，他的字真好看，他一定有一本書大全，話信手拈來，又有一點點莫名其妙。

他會問，我今天有沒有英俊得讓你目不轉睛？

他又說，每次聽到你我莫總，心都要難過三分鐘。

他還是個很吃醋的人，不要和楊景天說話，不要和王發財說話……不要那只傻狗！

……

許諾揚起角，拿出筆，輕輕幾筆，勾勒出一個廓，額頭飽滿，鼻梁翹，眉是極好看的，黑如墨，眼最討厭，多的桃花眼，總是上揚的，笑……

卡片空白多了個揚眉淺笑的莫鋮，又帶著淡淡愁意，許諾看著，想，真是一副好皮相，難怪那麼人惦記著。

可你只惦記著你的阿諾，許諾收起來，心里有些難過，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

我知道，可你慕的真是我嗎？

可能你只是上水中的倒影。

許諾是幸福又憂傷著，想躲著莫鋮。

正好接了個別墅設計，接連幾天，都留在公司加班。

加班，莫鋮自然跟著加班，見做得認真，也沒來打擾。老板都沒走，底下的員工也不好意思太早下班，但天黑了，還是慢慢地走了，公司只剩下兩人。

許諾完全沒察覺，設計時是很認真的，完全沉浸進去，就算別人在，也是聽不到。

等做完，舒展了下酸疼的腰背，才發現大家都下班了。許諾看了下設計圖，還算滿意，保存好，急急忙忙去洗手間。

再出來，就見到莫鋮正站在座位旁。

大家走前，把燈也關了，就單留著辦公桌上空的燈，燈把這個穿西裝的男人照得特別溫寧靜，也特別迷人帥氣，他手里拿著張卡片，認真看著。

完了！許諾的心咯噔一下，過去就要搶：“給我。”

莫鋮把卡片舉高，揶揄地問：“畫的是我嗎？”

“不是！”許諾矢口否認。

莫鋮笑了，他也不揭穿，就眼灼灼地看著，眼神很寵溺，就像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友。

許諾臉一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不是我的。”

“哦……”莫鋮拉長嗓音，他又笑了，走了過去，慢慢靠近。

許諾下意識后退一步，后到辦公桌，無可退，無可逃。

他靠近，灼熱的眼睛溫地凝視著，吐出兩個字：“騙子！”

許諾嚇得不敢，就心怦怦跳，像快要跳出來。

莫鋮本來只想逗逗，這一逗卻不想放開。

他們多久沒靠這麼近，這次來白城，他怕嚇到，裝君子裝紳士，心里他比誰都清楚，他是個小人，他只想不折手段留在邊。

他看著對面的孩，臉是紅的，睫像撲扇著薄翼的蝴蝶一一的。他多想吻吻的眼睛，這是阿諾啊，他的諾，他俯，鼻對鼻，眼對眼，呼吸都融在一起，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許諾幾乎以為他要吻過來，都要閉上眼睛了，莫鋮側過臉，在耳邊說：“你把我畫得真好。”

“阿諾啊，”在許諾看不到的地方，莫鋮住滿腔的沖，握拳頭，輕輕了吻了的發，輕輕地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拿著卡片，揚了一下，“我接了。”

許諾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后面有辦公桌撐著，不然都了。

看著莫鋮拿起錢包，就要放進錢包。

錢包的剎那，許諾眼尖看到一張照片，錢夾里放著一張照片，那個許諾和莫鋮的合照，最初莫鋮來找拿的那張。

兀地，許諾心里涌起一怨氣，一把搶過卡片，生氣地看著他，抬手就要撕了卡片。

莫鋮愣了，拉住的手，制止的作：“阿諾，你怎麼了？”

“你管我，我畫的，我想怎樣就怎樣！”許諾說著，眼圈就紅了。

快哭了，莫鋮不知道，好好的，他怎麼又得罪，急急問：“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他還問怎麼了，這次許諾真的哭了，流著淚生氣道：“你這個騙子，你才是騙子！”

真難過，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卻了可憐的替。也是人，有有有，他怎麼就看不到自己？永遠想著他的前友！

他還說喜歡上自己，都是騙人的，他本把自己當前友的影子。

莫鋮瞥到照片，一下子明白了，他心一痛，上前抱住。

傻瓜，你怎麼吃自己的醋？

我要怎麼告訴你，那就是你，你就是許諾？

他沒法解釋，莫鋮抱住，地把摟在懷里，許諾要推開他，被他強勢地摟著，子著他，彈不得。

他的膛寬厚溫暖，他的心跳急促有力，許諾抬頭，就看到莫鋮的俊臉靠過來，被堵住。

“唔——”

并不是很溫，甚至有幾分暴，下了狠勁般，深深地吮吸著。

莫鋮閉著眼，任自己沉淪，他地吻著，用盡所有的和痛，像要把吞進心里，也吻去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這一吻，隔了三年，很痛很痛。

世界以痛吻我，我亦以痛吻你。

阿諾，這一次，你一定要記得我。

別再，再把我忘了！

不知不覺，淚已從腮邊滾落，落口中，全是苦。莫鋮放開許諾，眼中含淚，著，哽咽地說：“我不是騙子。”

阿諾，我沒法說，也沒法證明，你就是許諾，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你，我一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