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認識陸驚宴好些年了,知這位大小姐的脾,就不是那種會照顧人的人。
現在這位大小姐為了個男人又是拍視頻,又是抱著手機記注意事項,態度嚴肅認真的好像那男人劃得那一刀不在手上,而是在口。
家庭醫生想到那會兒正接待著病人,突然接到了陸驚宴的電話。
著急忙慌的囑咐自己把時間騰出來,害得他以為出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結果他張兮兮的站在醫院門口等了十分鐘,等來的是隨便街邊一個小診所都能理的皮外傷。
陸驚宴確定自己把該記的都記下了,這才對著家庭醫生說了句:“再見。”
家庭醫生回了陸驚宴一句“再見”,朝盛羨打量了一番,一時沒忍住笑了:“驚宴學會照顧人了啊。”
陸驚宴啊了一聲,莫名變得有點心虛。
就好像是,什麼心事被家庭醫生給破了一樣。
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的盛羨。
盛羨臉上沒什麼表,好像沒太把家庭醫生這話放在心上。
跟醫生道完別,兩個人往停車場走去。
路上,盛羨接了個電話,是助理打過來的,喊他去派出所做筆錄。
上了車,陸驚宴問:“還去法院那邊?”
盛羨靠在副駕駛車座上,歪著頭看著窗外不輕不重的“嗯”了聲。
一切看著很正常,陸驚宴心頭的那抹虛漸漸散掉。
盛羨一直都在盯著窗外,陸驚宴以為他在發呆,直到有一次并線,往他那邊的后視鏡看去,在鏡子里和他的視線對在一起。
陸驚宴愣了下,看向正前方。
過了會兒,又往他那邊看了一眼,再次與他的目在鏡子里上。
他表很散漫,整個人看起來很放松,但他看著的眼神卻很明目張膽。
陸驚宴這才發現他不是在發什麼呆,而是一直都在盯著若有所思的看。
他跟視線都上了,他也沒半點要躲閃的意思,反而更放肆了,直勾勾的鎖著的眼睛,一眨不眨。
陸驚宴被看的有些不自主,握了下方向盤,慢慢的把視線調到車子的正前方,但眼角的余不住時不時地往他那邊飄一下。
他還在盯著看。
毫沒有罷休的意思。
該不會是因為剛剛家庭醫生說的那句話?
陸驚宴想了想,清了清嗓子:“你別多想,我之所以照顧你,是因為你照顧過我。”
這話說出口,陸驚宴又覺得有點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設。
在盛羨面前,一直都是很直白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含蓄了。
想著,陸驚宴又生生的了句:“再說,哥哥傷了,正需要人照顧,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會錯過。”
對嘛。
這才是陸驚宴應該說的話。
盛羨“嗯”了聲。
態度漫不經心的,也不知道是聽到說的話了還是沒聽到。
他目并沒從后視鏡上離開,看著的眼神變得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驚宴心想還讓不讓人好好開車了。
陸驚宴努力地平視著正前方,盡可能的忽略掉旁邊的盛羨。
兩分鐘后,陸驚宴忍無可忍的踩了剎車,停在馬路正中間,用力的按了一下喇叭:“你能不能換個地方盯著?”
刺耳的鳴笛聲,吵得盛羨眼睫緩慢的了下,茫然地往這邊看來:“嗯?”
陸驚宴:“就你能不能別總盯著后視鏡,影響我看路。”
盛羨點了下頭,沒說話。
陸驚宴見他總算不看后視鏡了,重新踩了油門。
過了會兒,盛羨像是剛反應過來說的話,轉頭問:“為什麼影響你看路?”
“……”
陸驚宴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答不出來。
對啊,為什麼影響你看路。
三秒后,陸驚宴眨了眨眼睛:“哥哥那麼帥,我每次看后視鏡就能看到你的臉,哪還有什麼心開車。”
陸驚宴心想,可真是太機智了。
想著,又說:“不信,哥哥,你想象下,現在是你來開車,副駕駛座上坐著個絕世,把臉帖在后視鏡上,你每次扭頭都能看到,你會不會分神。”
盛羨順著陸驚宴的假設,想象了下副駕駛座的人是,他開車的時候,每次轉頭都能從后視鏡里看到。
“……”三秒后,盛羨唔了聲:“是分神的。”
不知道盛羨腦子里想了些什麼的陸驚宴,以為是靠自己聰明機智圓過去的,心滿意足的繼續去開車了。
被這麼一打斷,盛羨看起來正常了很多,也沒再盯著后視鏡里的看。
他耷拉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鎖著屏的手機屏幕。
他想到自己那會兒竟然盯著后視鏡里的愣了半天神,帶著點不可思議的輕笑了一聲。他就仿佛像是遇到了什麼荒唐事一樣,聲音很低的自言自語了句:“我是真栽了。”
陸驚宴沒聽清他說什麼,但知道他在說話,往他這邊看過來:“什麼?”
盛羨沒靜。
就在陸驚宴以為他這是準備無視掉自己的時候,他抬了下眼皮:“沒什麼。”
頓了會兒,盛羨又說:“就想到了點什麼事。”
“什麼事?”
盛羨又不說話了。
陸驚宴撇了撇,心想說話說一半,這到底是什麼臭病。
車子開到派出所門口,陸驚宴停好車,剛想推車門,盛羨突然出聲:“在想……”
他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停頓了大概十來秒鐘的樣子,他看了一眼,抬起手著脖子,懶散道:“我大概是青春期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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