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趣味運會===
中秋佳節,宮中慣來會設有中秋宴。
在京中有頭有臉的權臣宦都會攜家眷宮參加中秋宴。
晨間起,東院里就忙得飛狗跳。
飛狗跳陣營一,有昨晚蹦跶了一晚上,眼下拖都拖不起來的小五;有起床氣的小七;還有覺得宮的禮服不好看,不想宮了,一直在哭鼻子的桃桃。
飛狗跳陣營二,早前不大會說話,很出席這樣場合的小六,一直張得手都在打斗,一直同王媽媽說,要不不去了,隨時都在打退堂鼓;不知道聽了誰說,去了宮中不能吃東西,但是要對著演習上的好吃的東西,上一整日而覺得太難了,瑟瑟發抖的小八;還有在夢里已經過了很久,宮中這些人早就作古的作古,是人非的是人非,眼下去看,有點像看恐怖故事的阿四……
總歸,府中的幾個孩子沒有是想今日宮的。
再加上今日宮阿悅不去,府中的幾個孩子全都集不想去。
卓新拿這堆祖宗沒辦法,一臉焦頭爛額。
六叔在外征戰,宮中免不了要對平遠王府恤,所以,京中就平遠王府的幾個孩子全部邀宮,由頭是上回蹴鞠賽的時候,陛下對王府兒園的孩子們印象深刻,想在中秋宴上再見見這幾個孩子,所以齊格和郭毅也在邀行列。
天家相邀,哪里是想推就推的!
不去,是大不敬。
要裝病,誰見過一府的孩子都生病的,真的深究過或是讓太醫來看過,是欺君之罪!
卓新頭疼。
“卓新?”沈悅到東院的時候,正好見卓新頭疼著。
卓新仿佛見到救星,“阿悅!”
中秋佳節,人月兩圓。原本今日中秋宴,說孩子們都要宮,所以沈悅昨晚回了梁宅,同涵生一。
晨間,是正好想起落了東西,回來取,正好見卓新愁眉苦臉。
卓新嘆道,“一波不起來,一波不想去!天家相邀,不去不知道要被潑多臟水。”
沈悅微楞,目看了看卓新,是真急了,才會連臟水這些話都說出來。
“我去看看。”沈悅寬。
卓新似是松了一口氣,“我同你一道去。”
沈悅先聽完小六,小八分別說完為什麼張不想去宮中,然后耐得給小八解釋,宮中當然能吃東西,卓新出來作證,當然可以吃,他都宮多次了,不讓吃東西,大家還不死,然后沈悅說可以帶枚糖果在上,如果壞了吃,小八如釋重負;然后又和小六通,宮的孩子很多,天家不一定和每個孩子說話,但倘若天家問起來,府中還有旁的孩子,不會失禮的,沈悅又陪練了幾次,怎麼在天家面前見禮回話,練過之后,小六仿佛真的沒那麼張了。
卓新茅塞頓開,但其實方才,他連聽都沒聽進去小六和小八說的,覺得小孩子怎麼都喜歡瞎擔心,但眼下才發現,沈悅耐聽完他們說的,然后和他們對話,增加他們的安全,他們的張就會減緩。
卓新準備如法炮制。
但等到阿四這里,就是不說,就是不去,反正我打死都不說,打死都不去!
卓新窩火。
阿四不是小五,平日也沒見這麼犟的時候。
卓新方才從沈悅這里學來的法子,因為都問不出來平日里穩妥的阿四在張或者擔心什麼,全然無施展……
而沈悅去到了桃桃苑里。
桃桃不喜歡禮服,沈悅在桃桃的禮服上,扎了桃桃喜歡的發帶,桃桃忽然就喜歡極了,說要趕出門,讓別人看看的小禮服;小七的起床氣正好鬧夠時間了,見到沈悅來,央著要沈悅抱了抱,也就聽話起來了;小五這里,沈悅附耳說了句話,小五“嗖”得一聲就坐起來了,“我才不要比齊格去得更玩,我可以在馬車上睡”。
等沈悅從小五苑中出來,卓新也唏噓著從阿四苑中出來。
“怎麼樣?”沈悅好奇。
卓新嘆道,“最后,終于同他說了,今日府中孩子多,他是最大的一個,他不去,小的說錯話,做錯事都會丟六叔的臉,丟平遠王府的臉,這家伙就去了。”
沈悅忍不住笑。
“你呢?”卓新也笑著問。
“都陸續起來了。”沈悅說完,卓新心中才松了口氣。
孩子們洗漱穿需要時間,卓新就同沈悅在聽書苑前苑的涼亭里等。
沈悅知曉卓遠不在,府中的擔子都落在卓新上,但這幫孩子跟著鬧緒,尤其是一起鬧緒的時候,卓新的力才是最大的。
沈悅輕聲問道,“方才怎麼說到潑臟水去了?”
卓新愣了愣,原本應當不說的,但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今日這幫小祖宗們一道在鬧,所以他也有些心煩,正好沈悅問起,他正好尋了個出口,重重嘆了一聲,“六叔走得時候說,他在邊關一日,平遠王府在京中就諸事穩妥,要我跟著陶伯,在朝中站穩腳跟。我在朝中時間越長,越得牛鬼蛇神越多,越覺得,早前六叔是怎麼鎮住這幫牛鬼蛇神的?是,這幫人誰都不想羌亞鐵蹄有一日踐踏到自己頭上,都怕死,所以眼下平遠王什麼都好,但有一日戰爭結束,該潑糞的潑糞,該扔臭蛋的扔臭蛋,早前若不是祖父,父親和幾個叔伯都為國捐軀,六叔自己在朝中又鎮得住這些牛鬼蛇神,今日的平遠王府早就像那些沒落的權貴一樣。六叔說,平遠王府的未來在我上,但我連府中這幾個孩子不想去宮中赴宴都搞不定,就是覺得,不知道六叔當初怎麼做到的,但是自己總做不好……”
卓新說完,頓了頓,仿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撐撐拉拉說了一大通,究竟語無倫次說了什麼。
“人無完人。”沈悅看他。
他怔住。
“說出來是不是好多了?”沈悅笑。
卓新輕嗤一聲,也莫名跟著笑起來。兩人原本就年紀相似,相也像朋友一樣,但沈悅說的好像真的沒錯,說完,真的心里舒服多了。
沈悅又道,“而且……”
卓新瞥目看。
沈悅低眉笑道,“誰說你六叔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沒像你這麼嘆過呢?興許,他早就找過陶叔了?”
“有道理!”卓新茅塞頓開。
兩人都忍不住啟。
***
寶貝們上了去宮中的馬車,沈悅同他們揮手道別。
難得有這麼一整日的空閑時間,沈悅同涵生逛了一天集市,夜里,捎了不好吃的東西回家中,在苑子里一道賞月。
今日天晴,明月當空,沈悅同涵生兩人坐在苑中的躺椅里一面吃著月餅,一面看著夜空,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娘親還在的時候。
姐弟兩人一道說起小時候的趣事,也相互拆臺,都笑得不行。
再說起舅舅,舅母和梁業表哥,那個時候在京中一道賞月,覺得是件很幸福的事。
“給舅舅舅母寫信吧?”沈悅提議。
涵生附和,“還有梁業表哥。”
兩人想到就去做,腦袋湊在一,開始寫信。正廳的大門正好對著夜空,姐弟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對舅舅舅母說,反正是涵生執筆,姐弟兩人都很開心,收到信的舅舅和舅母應當更開心。
到第二封給梁業的信時,沈悅略微遲疑,“表哥去了何從軍?”
只知道去年年關前見過表哥一次,后來就說從軍去了,舅舅舅母也提過收到他的信,仿佛近來也沒怎麼有消息了。涵生一直在單城,后來梁業從軍的時候,涵生也在,知道的清楚些,“表哥去了南邊伍,前一陣還說給舅舅舅母時常寫信,這一陣,應當是南邊洪災,在忙洪災的事,所以消息沒那麼勤了。”
七八月的洪災確實怕人,能救一些人,就多救一些人也是好的。
今日中秋,破例可飲果子酒。
回到苑中,沈悅和涵生各自輕抿一口,“年年有今日。”
“有團圓。”
兩人賞著月亮,在苑中躺椅上坐到很晚。
臨睡前,沈悅拿出小冊子,也沾了墨,慢慢落筆,大致是八月十五,中秋,晴,孩子們今日小小鬧了緒,不肯去宮中赴宴,后來和卓新一起催了所有的寶貝起床。卓新力有些大,需要紓解,有空給他寫信。今日中秋,人月兩圓,千里嬋娟。晚安。
讀到冊子這一頁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
卓遠上揚的角近乎就沒有落下過。
阿悅還是會每日記下府中孩子的點滴,像早前去剿匪時候一樣,只是邊關每日的戰報多,不好分心,每月會寫一本冊子,每日一到兩頁,像記事一樣寫給他,陶叔每月會讓人送來。他收到的時候,會在閑暇時看。
九月初,戰事一改七八月的平和,變得焦灼。
他近乎沒有太多時間考慮旁的事。
今日休戰,他窩在被窩里,將沈悅的小冊子從頭開始翻,是一慣的行文風格,見字如人,好似在他跟前,言簡意賅給他講著府中發生的事,還有孩子們的點滴,這是戰場上最放松的時候,但不能將這種放松保持很久。
冊子來,他會看很久,然后放進隨軍的書冊中。
每日依舊是硝煙戰火,傷病不斷,沖鋒號和集結號番想起,收復的失地,再次淪陷的城池,都需要冷靜和堅韌的心態。
他要保持清醒的判斷,留給后家人的時間不能太多。
每月沈悅的冊子送來,是他心中最踏實的時候,但不能一直讓這種踏實,影響他對戰局的判斷。
每一個前線的將士,后都有父母子。
他理應對他們負責。
從中秋翻到月末,竟然是這麼快的事……
卓遠微怔。
這麼就看完了?
他目微滯,停留在八月最后一天的日期上,想從頭再翻一遍,但最后闔眸,制止了再重頭看一遍的念頭。
熄了燈,屋中只剩屋檐下燈盞的亮。
他很想。
想起初見時那雙眼睛,想起竟然主說要給他立軍令狀,想起威德侯府時,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只了一雙眼睛驚訝而惶恐得看著他,但是他還是憑著那一雙眼睛認出了,暴雨如注,他撐傘從威德侯府離開,那是五哥死后,他第一次在暴雨里走得路。他記得傘柄上刻的悅字,就像一束,在烏云布和電閃雷鳴里,莫名驅散迷霧。
事后,他總覺得奇怪,也翻來覆去搗弄著那柄傘。
沒什麼特別之啊。
要說特別,就那傘柄上的那個悅字。
他認得的字。
那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立軍令狀的姑娘。
夠勁兒啊。
整個京中都挑不出來第二個了。
他一面拿著傘柄,一面忍不住笑。
還跑去扣人家威德侯府的大門,當威德侯府的人是吃素的嗎?
膽兒真。
也好,膽兒不,怎麼鎮得住府中的這群小祖宗。
反正,這傘他是不準備還了。
過去許久的事,卓遠不知為何這個時候想起,但想起的時候,角都是笑意。
他的阿悅……
***
了九月,京中的氣溫陡降。
到九月中旬的時候,兒園中好幾個孩子都生了病,風寒容易傳染,有一個生病的,一個班里就容易有好些生病的。
這里的醫療條件不比穿越前,任何一個小風寒,都疏忽不得。
沈悅停了五日的課,再加上休沐,就恰好是一個七曜。
來兒園的孩子家中都不缺人照顧,一個七曜不會傷筋骨,倒是孩子們有些舍不得。
陸續園的孩子有十六個,再加上原有的八個孩子,二十四個孩子分了兩個班級,分別是滿天星班,大白兔班,暫時沒有啟用跳跳糖班,等日后年紀小的孩子多一些,會將年的孩子單獨再分到一個班級里,也就是兒園的適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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