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燕好（已修）===

　沈悅輕咬下,修長的羽睫隨著呼吸輕輕了。

　深碧綢緞上，沾染了晨間沐浴后凝脂的白玉蘭香，早前喜娘有意無意問起過他喜歡的淡香,他隨意應了白玉蘭。

　他是喜歡白玉蘭花香。

　當時,他以為是房花燭夜時在屋中做調香用的,卻并不知道用做了凝脂上。

　卓遠眸間微黯,間不由微微聳了聳，心跳莫名加快了些。

　瑩白如玉,在深碧的綢緞映襯下，更顯潔無暇,他指腹的溫度順著如意花卉緩緩滲深碧的綢緞里，不由輕喚了聲，“清之……”

　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心跳聲就在他襟。

　他角的笑意溫和,亦讓人心底莫名微暖，亦能驅散深秋的微寒。

　床榻外,大紅的喜燭火搖曳著,燃燼要整整一晚。

　錦帳,臉上早前的兩抹緋,倏然間，似暈開的海棠春，余里，是帷帳外跳的紅燭澤，耳邊,他沉聲問道，“還記得巒城嗎？”

　看他。

　他手綰過耳發，沉聲道,“沈悅，你來巒城，我此生不忘。”

　沈悅眸間輕。

　他鼻尖輕輕抵上他鼻尖，聲音從方才的低沉到溫和，“大年初一，你走的時候，我想……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這樣送你……”

　他的聲音里有忍的溫，“沈悅，我不負你。”

　“此生不負，若有來生，也不負……”

　他間和潤澤，如春風柳絮，潤無聲；又若三月里杏花，繞指輕舞，人心扉。

　錦帳香幃，帷帳外的紅燭只進些許微。卻是這些許微，灼得睜不開眼，心跳聲跟著胡加快，額頭汗水涔涔滲了出來，好似朵朵臘梅花開，綻放在心間，到繁花似錦，眸間徹底失了清明……

　他抱起，羽睫上的霧水似是還未褪去。

　寬時，新郎的喜袍落了一地。

　喜燭在錦帳上映出淡淡影……

　花開花落，塵埃落定，他心底藏著歡喜，慢慢平復呼吸，亦淡淡笑著，吻上額頭，“夫人……”

　***

　耳房，暖意襲人，溫熱的水，最能驅散一疲憊。尤其是，方才的“相”后……

　他替沐浴。

　“喝水嗎？”他問。

　沈悅點頭。

　他起，手拿起一側的浴巾，半圍著腰間出了浴桶。

　沈悅別過目，沒敢看他，但余還是瞥到他近乎完的背部曲線，又忍不住呆住多看了兩眼……

　等他折回，又趕扭頭，好像剛才沒有看他一般。

　耳房里沒有喝的水。

　他是折回了屋中，取了晾好的水來。

　沈悅接過，喝了整整兩杯還有些，不知道是方才出了汗，還是先前看他忘了移目的緣故。

　“還要嗎？”他見間輕咽。

　沈悅點頭。

　喝到第三杯上，算是不了，也不好意思再折騰他。

　“起來還是再泡會兒？”他笑著看。

　支吾著，“嗯，都好……”

　他又笑了笑，不覺湊到跟前，“阿悅，你是不是喜歡在水里？”

　沈悅眨了眨眼睛看他，什麼……是不是喜歡水里？

　他意味深長嘆道，“新婚月，我們去京郊別苑住幾日吧。”

　沈悅忽然會意，想起京郊別苑后山中的那水潭，又想起那瀑布后。

　沈悅的臉漲了胭脂。

　又聽他微聲嘆道，“都十月了，后山的水可能太涼……”

　但眼下，浴桶里的水卻是溫暖的。思緒間，他重新解下浴巾，沈悅被他抱，羽睫輕輕了，浴桶里的水溢出邊緣，輕輕嘆了嘆，不由靠上他肩頭，埋首在他心間，在悠悠水聲中，漫步上云端，亦從云端墜他溫和有力的臂彎里。

　長夜漫漫，從耳房到榻間，又從榻間到耳房，等到差不多破曉，房中大紅的喜燭近乎也燃燼去。

　他心滿意足擁了在懷中睡。

　新婚燕好，諸事順遂……

　卓遠微微闔眸，懷中的人呼吸均勻，也仿佛帶得他一同平靜下來。

　他想昨日這個時候，正起，沐浴，穿上新郎的喜袍，意氣風發，再稍后，就是心忐忑得騎著小芝麻去迎親……

　分明才剛過眼的事，卻又仿佛已經過去很久。

　久到懷中的人，睡夢中迷迷糊糊喚了他的名字，“清之……”

　他莞爾，“在，清之在。”

　以后，也會一直在……

　他輕輕吻上頭頂，發間還殘留著幾許清淡白玉蘭花香，讓人心底安穩踏實。

　阿悅，我們是夫妻了……

　大熊孩子可以每日名正言順得，和一堆小熊孩子們賴在一，不走，乖乖躺好聽睡前故事了……

　卓遠眸間溫和笑意。

　***

　醒來的時候，差不多是巳時前一刻。

　家中雖無長輩，但今日府中的孩子們都在偏廳等候，他們稍后要去到偏廳。

　銅鏡前，卓遠給畫眉。

　新婚后的第一日，新郎要給新娘子畫眉，寓意和和。

　去偏廳前，畫眉這一步不能省。

　其實沈悅還有些困，但見銅鏡前，卓遠取了螺子黛，一幅要擼起袖子，大顯手的模樣，沈悅再次確認，“你……真的會？”

　“喜娘教過的。”卓遠一本正經。

　許是聽到“喜娘教過的”這幾個字，心中打上了可信的烙印，沈悅慢慢閉眼，但等到他近前，又忽然睜眼，“你不會騙我吧？”

　“我這麼聰明，這有什麼難的？快閉眼。”他催促閉眼。

　沈悅閉眼，他真煞有其事在替描眉。

　袖拂過臉頰和耳后，沈悅有些，不知為何，又似是閉著眼都能想象他的認真模樣。

　沈悅角輕輕勾了勾，稍稍帶起一抹如水的笑意，“好了嗎？”

　“等等，讓我先看看。”他制止。

　果真噤聲。

　他嘆道，“稍等一下。”

　而后真的拿了螺子黛在“修修補補”，終于，“好了，睜眼看看。”

　語氣里都是有竹。

　沈悅果真睜眼，朝前的銅鏡看去。

　哇，沈悅還真有些不由看呆了去，不是好，是畫得很好，竟然比自己畫得都還要好……

　沈悅在銅鏡中看他。

　見表，他知曉超出預期。

　嗯，也是，早前，應當能是指他能畫兩條蟲的水準……

　卓遠，在耳邊輕聲道，“閨房之樂嘛，我當然得會，而且除了畫眉，旁的事我也用心了，是不是？”

　沈悅頓了頓，臉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還不能通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