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不在日子，卓新越發覺得自己漸漸了六叔。

　是孩子們的依靠，也是孩子們心中的寄托。

　早前阿四，小五，小六和小七只會圍著六叔轉，眼下，也會嚷著要他抱，要同他下棋，要和他一道玩，他忽然想，當初的六叔是不是也是這樣，接過了一個家中的全部重擔？

　他有些后悔當時沒在六叔邊……

　他要是，能再早些回府，再早些和六叔冰釋前嫌，許是會更好。

　等待守歲的時候，卓新一直在想此事。

　小五，小六，小七這幾個家伙，原本說了今年要同他一道守歲的，結果剛到亥時就一個個的瞌睡連天，全都放他鴿子，只有阿四！

　只有阿四在一側陪著他守歲！

　兩人在苑中外閣間中坐著，各自托腮。

　等到夜空煙花綻放的時候，兩人又各自抬頭向夜空。

　“新年好，阿四。”卓新懶洋洋，其實又毫無困意。

　“新年好，二哥。”阿四也毫無困意。

　兩人相互看了看，又相互笑了笑。

　方才，兩人心中都在各想各的事，等過了子時，兩人反倒開始聊天了。

　而且越聊越起勁兒。

　阿四今年也滿十歲了，卓新朝眨了眨眼睛，“誒，我們喝點果子酒啊？”

　阿四張，“阿悅說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卓新循序善，“果子酒不算酒，只是有些酒味兒，而且，我們不告訴阿悅就好。”

　阿四惱火。

　最后，兩人還是喝上了果子酒。阿四又如釋重負，喝一些也無妨。

　然后兩人越喝越多。

　阿四倒是還知曉克制些，卓新又覺得喝果子酒不過癮，開始喝旁的酒。

　“明日還要宮！”阿四提醒。

　每年正月初一，朝中的品階稍高一些的吏都要攜家眷宮拜謁。

　六叔不在，平遠王府去的就是二哥，但二哥一人去又有些不好，所以原本二哥是同他說好，他明日陪著去的，眼下倒好，直接看二哥喝得醉暈暈的去了。

　阿四輕輕嘆了嘆，真不靠譜。

　但眼見卓新已經喝暈半躺下，阿四起，“二哥，我回去睡了。”

　明日怎麼都需早起。

　卓新支吾了一聲。

　等阿四離開屋中，稍許，屋中又有腳步聲，卓新暈乎乎道，“阿四，你怎麼又回來了？”

　但對方似是沒說話，反而轉離開屋中。

　卓新警覺撐手坐起，整個人愣住，“書瑤？”

　他大概幻覺了。

　書瑤應當不在平遠王府才是。

　書瑤也看著他。

　唔，今日沒扇他耳，一定是幻覺。

　但幻覺也好，他實在有些想見了，尤其是年關，又飲了些酒的時候，他笑道，“喂，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但是我慫，又不敢同你說，你要是喜歡我就好了。”

　對方明顯愣住。

　他撐手起，趁對方愣住，上前“吧唧”一聲，親上臉頰，心滿意足倒在床榻上。

　書瑤臉一紅，整個人僵住。

　下一刻，卓新又忽然坐起，一把拉躺回小榻上，扣上雙手親……

　卓新做了這輩子頭一遭春夢。

　***

　醒來的時候，還因為昨晚的酒有些頭疼。

　但頭疼，也記得春夢的事，又頓時臉紅，他怎麼會夢到這些……

　沐浴洗漱，穿了朝服，出了苑中。

　阿四已經在苑中等他了，也穿了宮的禮服，整個人神似小大人一般。

　卓新上前攬了攬他肩膀，“走吧，阿四，宮了。”

　阿四雖然很不愿，但除了他，仿佛府中也沒有旁人更合適同二哥宮的了。

　今日晨間，很早起，就有馬車在宮門外排著長長的隊伍，等著從外宮門。

　宮外值守的侍見了平遠王府的馬車，連忙迎上來，“世子！”

　卓新起簾櫳，輕嗯一聲。

　侍朝他恭敬拱手，“世子，請隨奴家這邊來。”

　侍言罷，侍衛駕著馬車同侍走了另一條路先至外宮門，見是平遠王府的馬車，當下就有值守的侍和侍衛先行檢查，而后放行。

　了外宮門，馬車慢慢行駛在宮中。

　稍后，馬車又停在中宮門，到了中宮門，就要下馬車步行至宮門了。

　卓新和阿四下了馬車，朝宮門步行去，沿途，都有人朝卓新恭敬行禮，“世子！”

　卓新也回禮問候。

　這里許多人阿四都不認識。

　在早前的夢里，阿四朝是很久之后的事。

　那時候的京中已經變天，也早就已經換過了一批員，尤其是京中的員，今日有很多人，他其實都不認識。

　卓新見他遇到一個人，似是都要看人家許久，一幅認真模樣，卓新就笑，“看那麼認真做什麼？”

　阿四支吾，“來都來了，看看朝中員長什麼樣？”

　卓新輕笑，“說得好像你認識似的。”

　“……”阿四惱火，他怎麼不認識，他就有些是認識的。

　只是二哥不同六叔，六叔告誡過，他夢里的事日后不可以再告訴旁人，怕招致禍端。

　他自然明白六叔的意思。

　懷璧有罪，六叔是不想他涉險。

　所以，他連二哥也沒說。

　而且，六叔活下來了，威德侯被二哥殺了，安南郡王府也提前倒臺了，許相也安穩在朝中，其實許多事，同夢里的軌跡都不同了，夢里的事，許是永遠都不會再發生了……

　思緒間，又聽到有人招呼他們，“世子，阿四哥哥！”

　卓新和阿四都駐足，轉。

　“子楓？”卓新和阿四都意外。

　子楓是史臺張老大人的外孫，今日宮，張老大人沒有帶府中旁的孫子而是帶了子楓這個外孫，其實有些讓人意外的。

　但轉念一想，正因為府中孫子諸多，反倒計較，不如帶子楓，免得在府中落人口舌。

　“見過張老大人。”卓新行禮。

　張老大人扶起他，“世子多禮。”

　“阿四哥哥。”子楓也親切朝阿四招呼，時常出平遠王府，又同小七好，同阿四絡也是正常的。

　正好遇到，張老大人同卓新一道說話，子楓就同阿四一。

　行至宮門時，又恰好同許黎遇到。

　“許相！”阿四驚喜。

　“老師！”子楓也驚喜。

　兩個孩子都上前，朝許黎拱手行禮。

　“今日一道來了？”許黎意外。

　子楓道，“正好和阿四哥哥遇到了。”

　許黎溫和笑了笑，先太子出事后，他心中一直有道坎，是子楓讓他慢慢走出心中影，這京中也并不都是烏煙瘴氣，也有像先太子一樣好學認真的孩子。

　“書看完了嗎？”許黎問。

　子楓點頭，“都看完了，等不忙的時候，老師檢查功課。”

　許黎啟。

　恰好張老大人和卓新也上前，“許相！”

　許黎頷首，“張老大人，阿新，一道宮吧！”

　***

　寢殿，漣昀的頭疾似是又發作，頭痛難。

　今日還有百宮拜謁，漣昀緒很有些不穩定，加之今晨又有折子呈到他跟前，說新晉的戶部侍郎疏于職守，導致了去到北邊的賑濟資延遲了發送，死了不流民，導致有流民在北邊暴。

　漣昀聽得青筋暴起，“事不足敗事有余！”

　侍間輕咽，今日是正月初一，百宮拜謁，太子今日緒極不穩定，怕是要出事。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今天5更了，我盡力，我去睡了

　另外，我拉了下大綱，正文預計6月6日完結，麼麼噠

　這章最后一章周末紅包，記得按爪，明天12:00統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