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普照寺===

　孩子們真是許久沒有這麼玩過雪仗了。

　不說幾個孩子,就是卓新和孟子輝都許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得打過雪仗了，上一次……仿佛還是很小的時候，也就像小七或是小八這樣的年紀。

　有卓遠陪著,孩子們玩得很盡興。

　沈悅也會適時提醒他們喝水,休息,換汗巾。

　小五得意忘形的時候,還沒收住手，砸了一個雪球到沈悅,沈悅嚇到，卻是卓遠手一把接過了飛來的雪球。

　卓遠看了看,這麼結實，嗯，十有八.九是原本準備砸他用的。

　卓遠瞥目看向小五。

　小五一面撓頭,一面“咯咯”笑著。

　他一,小五趕躲到沈悅后，”阿悅,六叔要欺負我。“

　惡人先告狀大抵就是如此。

　惡心小五朝他吐舌頭。

　后的孩子們都笑作一團。

　時,就見卓遠手將小五拎小一樣拎了起來,小五恨恨看他,“你不講武德！”

　卓遠頓了頓，下意識看向卓夜。

　卓夜趕低頭，避過卓遠到目，佯裝注意到這里。

　孟子輝嘻嘻哈哈上前打圓場，“就是,六叔，要以理服人，總是這麼恐嚇小孩子不好,是不是天天？”

　小五渾一僵！

　天天？

　他竟然他天天！

　天天是阿悅才會的！

　他竟然學阿悅他天天！

　小五整個人都不好了，輕哼道，“我就喜歡我六叔不講武德！”

　“還有，你不準天天！”

　“……”孟子輝折扇一收，斗道，“就要!就要！”

　“不準！”

　“天天！天天！天天！……”

　小五抓狂。

　***

　孩子們的鬧騰中，這一日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年夜飯的時候。

　沈悅給小十和小十一都準備了寶寶椅，所以，今年小十和小十一也一起上了飯桌，兩個小寶貝都很興，能和這麼大一桌子人圍在一吃飯，小寶貝們樂得手舞足蹈。

　卓遠讓陶叔和卓夜一道席。

　在平遠王府，陶叔和卓夜與家人無異。

　“陶伯，坐這里！”卓新招呼。

　卓遠不在的時候都是陶叔陪著卓新一道，卓新習慣了同陶伯一。

　陶伯笑呵呵上前。

　卓遠和孟子輝分別坐在老太太兩端。

　卓遠側是沈悅。

　沈悅旁邊是小十和小十一，為了方便照顧，小十和小十一另一面坐得是阿四。

　圓桌對面，小五揮手，“卓夜卓夜，你來這里呀！”

　小五的日常雖然是同卓夜各種使絆子，但小五心里可喜歡卓夜了！

　桃桃嘟，“我也想和卓夜叔叔一起呀。”

　小七認真道，“那桃桃，那我和你換。”

　這個問題頓時解決。

　“七哥哥，你最好了。”桃桃開心。

　小七靦腆笑笑。

　等所有人都席，年夜飯也開始了。

　飯桌上要有魚，取義“年年有余”，但是不能吃魚頭，也不能吃魚尾，作“有余有剩”解。阿四老師已經開始朝小十和小十一進行年夜飯教學。

　小八笑得合不攏，“四哥，小十和小十一們都聽不懂，你還不如給們夾吃。”

　阿四嘆道，“還是給你夾比較好。”

　小八“咯咯”笑起來。

　整個年夜飯都很熱鬧，小十和小十一尤其開心，雖然依舊吃得到都是，滿臉也都糊得到都是，但是一聽大孩子們在笑，小十和小十一也跟著笑。

　沈悅不時給小十。

　阿四則耐照顧一側的小十一。

　許是離小八近的緣故，小十一會朝阿四喊，“哥哥，。”

　阿四惱火，都是小八給帶的！

　阿四只得給小十一夾。

　今年的年夜飯因為有姑和孟子輝在，熱鬧的同時，信息量也特別大，寶貝們聽了無數多六叔/舅舅小時候的八卦和趣事，姑的話匣子打開，就似管不住一般，同孟子輝一樣一樣的，再加上一旁有個孟子輝，卓遠都的臉都要綠了，還是平和道，“可以了，姑姑。”

　卓新和阿四險些笑噴。

　發紅包的環節，寶貝們都很高興。

　小的時候，對紅包和歲錢并沒有什麼概念，但眼下，都去了學堂，也同旁人一道，就知道歲錢的好了。

　譬如小五和齊格商量買什麼品種蛐蛐好。

　小七想得是北市的房屋模型。

　小八滿腦袋都是蒼月的腸魚。

　小六想買畫冊。

　桃桃則是有數不清的想買的發夾和小首飾……

　小小年阿四倒沒有這麼多煩惱的事，他的煩惱就是趕超沈涵生，再趕超沈涵生！

　明年沈涵生就該從蒼月白芷書院游學回來了。

　他也到了年紀可以申請助教，他也要拿到去白芷書院換讀書的名額，他怎麼可能輸給沈涵生，想都不要想！

　這是小小年阿四的新年目標。

　等紅包和歲錢發完，孩子們都高興得手舞足蹈。

　沈悅帶著孩子們玩小孩子的行酒令。

　說地名，說水果，說詩詞，說花草，一接著一，輸的人要喝“酒”，當然，小孩子喝得都是果，只有大人才是正常的酒，或果子酒！

　今年終于明正大躋可以喝果子酒行列的，有小小年阿四。

　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投來羨慕的目。

　“我也要快點長大。”小五都要流口水了。

　阿四看他，“其實，不怎麼好喝……”

　小五眨了眨眼睛。

　阿四又道，“才怪……”

　“四哥！”小五無語。

　飯桌上頓時都笑開，最后，小五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今日是除夕，百無忌。

　最重要，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團團圓圓在一起。

　卓遠舉杯，“新年快樂，年關大吉！”

　老太太，陶伯等人和所有孩子們都舉杯，就連小十和小十一也都在沈悅和阿四的幫襯下舉杯，都是平安喜樂的祝愿聲。

　待得放下酒杯，正好到了戌時正，也是年關時第一煙火的時候。

　孩子們都下了飯桌，到了苑中抬頭看夜空中的煙花。

　每年年夜飯的煙花時候，都是孩子們最高興的時候。

　“小十，小十一，你們快看！是煙花！”桃桃指著天空朝小十和小十一道。

　小十和小十一分別在沈悅和卓遠懷中，一臉驚喜得看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雖然去年年關，在南順京中過年的時候，小十和小十一就見過煙火了。

　但那個時候小十和小十一還小，本就不知道煙花是什麼，也不會記得。而且，那時候的小十和小十一，一日里的時間，大多都在睡，只有在子時將至的時候，流拉了一次臭臭。

　卓遠換尿布之后，兩人才陪著卓遠一起看的煙火。

　但那麼早的事，心中留有好印象的人是卓遠，小十和小十一哪里記得？

　其實就算是這次煙花，以小十和小十一的年紀，日后也不會記得。

　但眼下，卻對們來說，是最有趣，最開心，最值得歡呼拍手的事。

　尤其是小十一，激得不行，整個人都在卓遠懷中扭來扭曲，似是想要手手夠天上的煙花一般，還咿咿呀呀說個不停，但是卓遠一句都聽不懂，唯獨聽懂了最后說的那聲爹爹。

　卓遠認真頷首，應道，是呀，我也覺得。

　小十一明顯很開心。

　沈悅忍俊，論胡謅和哄兒，卓遠一定能名列前茅。

　“一直像眼下這樣，團團圓圓就好。”卓遠溫聲。

　因為煙花的緣故，夜空喧囂，再加上孩子們興得嘰嘰喳喳得緣故，周圍很吵，沈悅沒聽清，“你說什麼？”

　最后一枚最亮，最絢麗的煙花升空中，卓遠正好湊到耳畔，溫道，“說你很。”

　沈悅微訝。

　他邊微微牽了牽，浮起一抹如水笑意。

　***

　等晚些，孟子輝和卓新帶著孩子們玩去了。

　孩子們都玩得很瘋。

　小十和小十一也想加，但是只能跟著跑，所以卓夜和葉子上前看著。

　卓遠和沈悅陪著老太太閑聊了稍許，也說起了孟家的事來。

　年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孩子們跑累了，出汗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我一定要守歲，但是后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實在困得不行的時候，上下眼皮子開始打架，但是也堅決不睡。

　最后是卓新挨個拎回去的。

　小十和小十一很早就睡了，沈悅在屋中陪了小十和小十一些許，是書瑤來照看。

　沈悅又去了外閣間，同老太太和孟子輝說了會兒話。

　再晚些，夜深了。

　老太太要回苑中休息了，沈悅又扶著老太太來屋中看了看睡的小十和小十一，老太太是很喜歡這對雙胞胎，臨行前，還分別同睡著的小寶貝說了晚安。

　待得孟子輝扶了老太太回去，苑中也沒有旁人了。

　“我來吧，書瑤，你去歇著吧。”沈悅莞爾。

　書瑤應好，出了屋中。

　卓遠去了耳房洗漱。

　年夜飯的時候，他同卓新，陶伯和卓夜喝了不酒，上都是酒意，正好趁著守歲前沐浴洗漱。

　小十和小十一睡得很安穩，小十笑著，小十一皺著眉頭，兩人不知道在各自做著什麼夢，但在眼皮子下，孩子們都一天天長大了，有了屬于自己的夢，自己的喜好，和自己的小小憂愁。

　耳房的水聲響起，沈悅只覺心中踏實而安穩。

　年關時間，有清之，有小十和小十一，還有府中所有的寶貝在，就很圓滿。

　晚些，卓遠換了裳出來。

　“你去吧，我看著孩子。”卓遠換。

　沈悅頷首。

　耳房里燃著炭暖，不冷，水中的暖意順著滲四肢百骸，沈悅仰首靠在浴桶邊，舒服得了屬于自己的一刻。

　等從耳房出來的時候，差不多臨近子時了。

　卓遠將小十和小十一放回了一側的嬰兒床中，正趴在嬰兒床的護欄上喜滋滋看著小十和小十一。

　他的大棉襖和小棉襖，他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可以一直守著們看許久。

　沈悅上前，正好小十一在睡夢中蹬了被子。

　其實沈悅睡前已經給小十和小十一都穿上了睡袋，屋中也有炭暖，所以不會冷，但還是俯牽了小被子給小十一蓋在肚子。

　卓遠也在一側，的青拂上他側頰，起心中些許暖意。

　孩子們都睡了，他抱起沈悅。

　子時的煙花響起，兩人在窗邊擁吻。

　夜空絢爛，在塌間寬去層層衫；十指相扣時，將呼吸藏進彼此心間……

　***

　又是一年守歲時，卓新抬頭看向夜空。

　原本漆黑的夜空，被煙花一朵一朵照亮，是年關最的時候。

　卓新在苑中駐足看了許久，忽得，整個人愣住！

　想起去年年關時，他飲得有些多，恍然在苑中看到了書瑤，沒扇他耳，但他想幻覺也好，他實在有些想見，尤其是年關。他飲多了些酒，酒壯慫人膽，稀里糊涂說了一些從來不敢說的話。而后又趁對方愣住的時候，親了，一把拉到小榻上，扣上雙手親……

　他一直以為他做了一遭很長的春夢。

　但眼下，忽得想起什麼一般，整個人都僵住。

　“書瑤在哪里？”

　屋門被卓新猛地推開的時候，卓夜險些以為有人攻了平遠王府，劍都□□了，才見是卓新。

　卓夜惱火。

　以前只是覺得小祖宗會折騰人，眼下看，只要是祖宗，無論多大的，都能折騰人！

　“北院。”卓夜還是松口。

　卓新撒就跑。

　卓夜握拳輕咳，真是，年輕真好……

　呸呸呸，他也不老啊。

　這怎麼回事！

　北院里，書瑤坐在秋千上，腦海里渾渾噩噩想著旁的事出神，等卓新走進的時候，才恍然見到地上影子。

　能從影子認出他來，整個人愣住。

　卓新駐足，輕聲道，“去年……年關時候，是不是你……”

　書瑤攥指尖，淡聲道，“不是。”

　卓新看，“我都沒說什麼事，你怎麼知道不是？”

　書瑤指尖微微滯了滯。

　卓新上前，屋檐下的廊燈照在他臉上，映出他半幅俊朗的面容，恍然間，已經不是早前在馬中被嚇呆的年，聲音沉毅道，“府中的暗衛都聽六叔，是不是日后我做了平遠王，你也聽我的？”

　書瑤微楞，昏黃的燈火下，他握住的手在秋千繩索上，俯親上額頭，“你忘了嗎？在馬中，你說讓我別害怕，我沒害怕。在平關關卡的時候，我也沒害怕，我有聽你的話。”

　***

　翌日，卓遠很早便醒。

　昨晚折騰得很晚，沈悅還窩在被窩里，臉上的緋紅還未褪去。

　他起穿去了苑中。

　卓新已經到了。

　正月初一，京中權貴都要攜家眷宮拜謁，今日卓遠不去，是卓新宮，還是阿四陪他一道。

　老太太難得京，卓遠今日要帶老太太和家中孩子一道去普照寺祈福。

　卓遠待了些宮中的事，卓新認真聽著，而后笑道，“六叔放心去普照寺見人吧，宮中有我。”

　卓新言罷，卓遠意外。

　卓新笑道，“六叔雖然沒同我說，但王府里的事我多都知曉，也猜得到六叔要見誰。六叔放心去，我會照顧好阿四的。”

　忽然間，卓遠意識到卓新已經真的長大了，亦能挑起平遠王府的大梁。

　卓遠心中踏實，又上前擁他，“二哥要是還在……”

　卓新溫和笑道，“有六叔啊！”

　卓遠眼底微暖。

　卓遠親自送卓遠和阿四上了馬車，臨行前也囑咐道，“宮中出什麼事，都先沉住氣，太子暫時不會與平遠王府沖突，諸事小心。”

　卓新和阿四都點頭。

　其實卓遠心中也清楚，卓新和阿四心中有數。

　“去吧。”卓新放下簾櫳，目送他們離開。

　正好后陶東洲上前，“王爺，都準備妥當了，稍后去普照寺拜佛，中途，在禪房會面。”

　卓遠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更，小仙們晚上見，晚上可能1-2更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