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網之魚===

　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幾個都還沒睡醒,還沒怎麼搞清楚發生過了什麼事,就被暗衛抱球,從普照寺一路到了半山腰。

　“出什麼事了？”桃桃了眼睛。

　書瑤應道,“九小姐，我們要同姑一道去明州。”

　“去明州做什麼？”小六也沒怎麼睡醒。

　在孩子們看來,仿佛去明州就是去玩的，但不應當這麼早就起來。

　小八也打著呵欠,“書瑤，我們可以再睡會兒再走嗎？”

　小七則有起床氣，一直在哭。

　段牧在哄。

　小五卻是警覺,一路張著。

　所有的暗衛都出了,早前混在人群中，還有隨行的,眼下通通都在。

　早前從來沒有過。

　陶爺爺和人在一說話,卓夜和葉子在一說話,六叔和六嬸在一說話,姑和孟子輝也單獨在一，神都有些張。

　小五忽然意識到，出事了！

　肯定出事了！

　正好，葉子在外喚段牧，段牧只得托小五照顧小七,小五見段牧朝卓夜和葉子兩人走去，三人也面張商量著什麼。

　小五繼續環顧四周，就這轉眼的功夫,所有的暗衛和馬匹都到位了！

　他們是要明州，而且是馬上要去，立即走！

　小五有些張。

　也有侍衛來喚書瑤，書瑤安了桃桃一聲，也下了馬車，去往陶爺爺一。

　小七還在哭，桃桃也沒怎麼睡醒，也跟著加了哭的行列，小六在哄弟弟妹妹，小八在一旁打呵欠，小五急得不行，“都別哭了，也別睡了！出事了！”

　小八第一個警醒，雖然五哥哥的嗓門一直大，但從來沒有這麼大過，小八就在他側，直接嚇醒的。

　小七和桃桃都懵住，直接沒哭了。

　小六也意外。

　小五認真道，“我們都別哭了！也別添！你們看，所有的侍衛和馬匹都準備到位了，是馬上要走！”

　孩子們當即都朝馬車窗上趴去，一群小腦袋跟著小五的話到轉著，“你們看，陶爺爺和書瑤，還有阿吉在一是待事；卓夜和葉子，段牧一，在清點人手和馬匹；姑和孟子輝一，姑明顯很擔心，孟子輝在安；還有六叔和阿悅，他們兩人在道別！”

　小五說的，寶貝們都能看見，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五哥說得一點都沒錯！

　小八驚呼，“所以剛才書瑤說我們去明州，是真的！”

　小六也道，“我們不是去姑家，是去避難的！”

　桃桃眼見著眼淚就出來，“五哥哥，我好害怕。”

　小七也心驚跳，“五哥，我們要怎麼辦？”

　小五自己心中也沒底，但馬車中的孩子里，他是最大的一個，小五認真道，“就是剛才說的，陶爺爺，六叔和卓夜都在，他們會想辦法的。無論出了什麼事，稍后要我們怎麼做，我們都聽話，不要哭，不要鬧，不要讓他們分心，我們可以做到的。”

　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幾人都連連點頭。

　雖然心中還是擔心和害怕，但是都覺得五哥哥說得沒錯。

　***

　另一側，卓夜和葉子正好清點了所有人手。

　所有人和馬匹都在眼前。

　葉子應道，“頭，加上你我段牧，這趟出來的暗衛一共四十二人，方才派出去探路六人，還剩三十六人，除去陶伯另有安排的阿吉和另外是三個人，還有三十二個人，馬匹是夠的。”

　段牧接著道，“這趟出來，一共四輛馬車，若是四輛馬車都走，四人駕車，怕出意外，為了馬車安全，還需四人共乘，也就是馬車上要留八人，二十四人除去八人，只有十六人，也就是說，每輛馬車只有四人守著。頭，我們的人手有些，如果遇到人，怕是要死搏。”

　段牧的臉不算好看。

　若是京中生變，這一路他們要從京郊去往明州，至需要十余日。

　而且，馬車中都是老人和婦孺……

　卓夜沉聲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定能到明州？”

　卓夜言罷，段牧和葉子都怔住。

　卓夜很如此，當下神凝重，“地形圖拿出來。”

　葉子照做。

　卓夜清楚，最難的不是到明州的這段。

　而是從京郊離開的一段。

　普照寺在山中，所以暫時沒有波及，但京中一旦出事，京郊就是戰火前線。若是有人要針對平遠王府，稍加打聽就知曉平遠王府年初一的時候都來了普照寺，普照寺很快就會有人尋來。

　眼下要做的，是確認哪幾條路，怎麼走？

　卓夜噤聲，一雙眼睛死死盯在地形圖上。

　普照寺有兩條路出山，一條回京中，一條去相反的方向。

　明州在京城以東，想要去明州，就要通過百里坡。

　百里坡……

　卓夜抬眸看了看眼前的四輛馬車，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形圖。

　若是在百里坡被人攔截，不能繼續往前走，也不能折回，只有往南邊。

　南邊是南郊馬場和平遠王府的京郊別苑……

　京郊別苑的后山？

　卓夜眼中忽得一頓，似是想起什麼來，京郊別苑的后山是可以通往百里坡之后的，但是要從人跡罕至的后山中穿過，馬車過不了，馬匹也過不了，可能需要幾日，十幾日！

　但若是走投無路，是一條通路。

　卓夜沉聲，“我要地形明細圖，京郊別苑后山的！”

　葉子趕去翻。

　***

　另一側，陶東洲和阿吉在一，書瑤上前，“陶伯。”

　陶東洲頷首，繼續道，“稍后，阿吉，你帶三個人同王爺一道回京，宮中出事，二公子和四公子被扣宮中，一道被扣在宮中的還有其他京和家眷，以及從封地回京覲見的權貴，朝中的事有王爺在，無需手，護送王爺回京是幌子，一人想辦法聯絡王府中的其他暗衛，一人聯絡宮中暗線已被王爺有用，一人設法安全從道離京將消息傳到駐軍，另一人去袁人杰將軍府上，和早前聯絡到王府一起，保護六殿下的安全，必要時候，京中暗衛都要用到。”

　阿吉拱手，“明白了，陶伯。”

　“去吧。”陶伯頷首，這才看向書瑤，“書瑤。”

　“陶伯。”書瑤上前。

　陶東洲沉聲道，“府中孩子很多，沒見過腥，夫人也是，照顧好他們。”

　書瑤微頓，會意點頭。

　陶東洲言罷，又往卓遠去。

　書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若是自己的右手好好的，就可以同旁的侍衛一道，眼下，只能照顧好府中的孩子和夫人。

　***

　“阿悅，你同姑姑還有子輝一道，去帶孩子們去明州，等京中過了，我去明州接你們。”卓遠俯擁住沈悅。

　先前說京中出事，一路從普照寺下山，沈悅一顆心都沒有平靜過。

　大凡能用到京中幾個字，哪里像他口中這麼輕描淡寫。

　若真是這麼輕描淡寫，就不會讓他們即刻啟程去明州。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幾個孩子，還有姑姑，我們在明州等你。”沈悅攥他袖，“你要安穩回來。”

　卓遠心底似鈍劃過，沉聲道，“阿悅，阿新和阿四還在宮中，我必須回去。”

　沈悅溫聲，“我知道的，去吧，我和、小伊在明州等你。”

　卓遠再次擁。

　恰好陶伯上前，“王爺，都妥當了。”

　沈悅心底微沉，眼下似是真到了要分開的時候。

　馬車前，小十和小十一還沒醒，卓遠俯，依次吻了吻們額頭，“小棉襖，大棉襖，替爹爹照顧好娘親。”

　兩個孩子都睡著，小十一皺了皺眉頭，又瞪了瞪腳。

　卓遠起，沒敢再看，怕心中不舍。

　“書瑤，照顧好夫人。”卓遠囑咐。

　書瑤頷首，“書瑤在，夫人在。”

　卓遠微怔，想起早前讓照看卓新時，就曾說過這番話……

　“六叔！”“六叔！”“六叔！”“六叔！”“舅舅！”

　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幾人眼眶都是紅的。

　卓遠依次了幾人的頭，“六叔，舅舅，這次沒辦法陪你們去明州，路上要聽陶叔和卓夜的話，你們都是平遠王府的孩子，天生勇敢，也天生驕傲，路上許是會有危險，但是卓夜和陶叔保護好你們，你們也要保護好自己。壞人哪里都有，不要怕。”

　孩子們都上前擁他。

　小五哽咽道，“我聽六叔的！我不哭！”

　“我也不哭。”小七咬。

　“我不哭。”小六也眼圈紅紅。

　小八都在抖，“我也聽六叔的話，不哭，我也不怕壞人。”

　桃桃這里眼看著豆大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但是還是忍住，只是沒辦法開口。

　卓遠沉聲，“我會把卓新和阿四，安穩帶回來的，你們也好照顧自己，再替六叔，舅舅，照顧好小十，小十一，可以做嗎？”

　一群孩子忙不迭點頭。

　“好樣的！”卓遠依次和每個寶貝擊掌。

　臨到老太太和孟子輝這里，老太太鼻尖都是紅，“這一趟回去，哪那麼容易？”

　孟子輝也罕見得沒有吱聲。

　卓遠上前擁了擁老太太，“好了姑母，我是平遠王，京中任何人我都需要思量再三，我比旁人都安全，但是你們不同，你們安全，我心中才安穩。所以姑姑，這次我真把孩子托付給你了，還有阿悅。”

　老太太忍不住眼淚。

　“祖母。”孟子輝提醒，老太太才想起，先前就說好不哭的，怕清之擔心。

　孟子輝開口，“清之，我會照看他們的。”

　卓遠拍了拍他肩膀，沉聲道，“有你在，我放心。”

　孟子輝輕嘆。

　阿吉牽馬上前，卓遠躍上馬，目看向不遠馬車窗的沈悅。

　沈悅眸間碎瑩芒芒，角卻微微勾起。

　他莫名想起在那年正月初一在巒城大營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送離開。

　但眼下，是送他。

　“我會回來的。”他似是從未如此認真承諾過。

　“我等你。”沈悅溫聲。

　他牽起韁繩，朝微微笑了笑，再揮鞭打馬，五騎絕塵而去。

　到眼下，沈悅眼中的眼淚才再忍不住，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拼命往下落，但又拼命忍住不哭出聲，怕吵醒懷中的小十，還有一側書瑤懷中的小十一。

　陶叔上前，“夫人，我們也要走了。”

　沈悅點頭。

　小五沉聲道，“阿悅，不怕，我會保護好小十和小十一的。”

　沈悅莞爾。

　***

　南城門口，并無廝殺和搏斗痕跡，似是從不曾有任何事發生過，只是麻麻的軍在城門口值守，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不商旅離開的都在抱怨，好端端的怎麼不讓城。

　阿吉看向卓遠。

　卓遠沒有出聲，徑直騎馬上前。

　城門口沒有廝殺和搏斗痕跡，卻有大批軍值守，往來商旅都不知曉實，說明軍中有安南郡王的人，已經替換了京中守城的軍，眼下，南城門甚至沒有任何搏殺，安南郡王已經掌控住了京中局面，那宮中應當已經淪陷了。

　卓遠不聲拿了幾分，面如常回京。

　軍中認出是平遠王，都不敢攔。

　其實軍中也有不知道京中發生了何事的人，只知接到了軍令，封鎖城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進，甚至軍都在四圍布防。

　守城的軍頭目見了是他，目略微詫異，上前相攔拱手，“平遠王。”

　卓遠看了看他，輕嗤道，“怎麼，這京中是出什麼事了？是我不知道的？”

　卓遠上來就一語中的，軍頭目如了一把燙手山芋，只得著頭皮道，“平遠王誤會，末將也不知曉，只收到上頭的命令，封鎖城門，戒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