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風在明臻面前停了下來:“阿臻, 昨天你害我等了好久。”
明臻手中捧著湯盅,聽到悉的話語,他驀然抬頭:“江王殿下?”
懷風笑了笑:“什麼江王, 太客氣了,我懷風哥哥就好。”
新夜在旁側道:“江王,不知道您找我們姑娘什麼事?”
虞懷風笑意漸冷:“本王同你們小姐說話,你什麼?”
新夜一時被噎住, 什麼都說不上來。
虞懷風對明臻客氣,卻不代表他對所有人都客氣,平日他獨斷專行, 最討厭別人給自己拿事。
明臻握住新夜的手,輕輕安了一下。
虞懷風又笑意盈盈的看向明臻:“阿臻, 你在這里吃飯?怎麼自己一個人?”
明臻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虞懷風見桌子上的菜品幾乎都沒有,想來是明臻不吃,他吩咐了符青昊,“去把飯錢付了, 另外再要一個包廂,這些就賞給街上的乞丐。”
明臻站了起來:“這怎麼好意思?”
虞懷風心中苦, 怎麼不好意思?是自己妹妹,與自己同同源,虞懷風如今有的一切, 都當給明臻一半。
但眼下卻不是講出真相的時候。
虞懷風道:“我與阿臻一見如故,是我心甘愿,阿臻不用客氣。阿臻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帶你去包廂,里面更暖和一些。”
明臻點頭:“好, 謝謝江王殿下。”
虞懷風扇子在明臻頭上輕輕敲了兩下, 僅僅了發髻, 并沒有敲疼:“哥哥。”
明臻抿一笑。
酒樓里的伙計過來挨個報菜名,他調子扯得太長,嗓門也太響,虞懷風聽了頭疼:“去去去,別念了,拿菜單給爺看看。”
京城排的上號的酒樓,菜品自然很多。
虞懷風把菜單給了明臻:“阿臻看看,你喜歡哪個?”
他先前問過明義雄,明義雄對家里兒了解不多,家里的事都是夫人打理,對于明臻這個不在邊的庶知曉的更。
懷風原本以為明臻并不識字,結果小姑娘抬眸:“哥哥喜歡吃什麼?”
罕見的喊他為哥哥。
虞懷風聽得角上翹:“我不挑,阿臻喜歡什麼,哥哥就喜歡什麼。”
明臻細細的手指在菜單上劃了一番,準確無誤的念了菜名:“水筍、糖醋山藥、核桃丁、蓮子櫻桃、西瓜盅、燕窩。”
又說了兩道湯,之后看向虞懷風:“哥哥,這些可以麼?”
虞懷風心中縱然懷疑,還是含笑點頭:“好,是不是太了些?”
明臻搖頭:“其他沒什麼想吃的,哥哥看有沒有你想吃的?”
虞懷風接過了菜單,一一看去,明臻剛剛說的果然就刻在竹簡上,因而并不是說。
而且明臻點這幾道其實不,虞懷風這般問,一般況下,都是回答“已經夠了,再多吃不下”,而的說法卻是“其他沒什麼想吃的”,只有養尊優慣了才會這樣答。
不然的話,沒有吃過,如何知道不想吃?
這里一道菜品,貴的話幾十兩一道,便宜的也要將近一兩,五兩銀子就夠一家子生活了。以明臻在安國公府的份,過節設宴倒有可能吃到,卻不可能吃全,有時候僅僅嘗一兩口,連味道都品不出。
等待的過程中,虞懷風忍不住問明臻:“阿臻最近在看什麼書?”
明臻:“……”
看書是殿下的事,只有殿下才會十分深沉的握著一卷書在案邊去看,明臻總有些看不懂什麼兵書兵法,也不大喜歡去看,不過無聊時趴在殿下的旁邊,眼睛去看殿下書中容,也記住了不,平常的時候倒會看看詩賦,也是在無聊的況下。
明臻搖了搖頭:“最近倒沒有看什麼。”
“哦?”虞懷風笑,“最近沒看,前段時間在看什麼?”
明臻隨口道:“就看了《尉繚子》。”
虞懷風笑意收斂:“你個小姑娘家,為什麼要看兵書?是想跑去打仗嗎?”
新夜見虞懷風再盤問下去,明臻這傻姑娘什麼都吐出來了,眼見著菜品陸陸續續上了,道:“江王,姑娘,菜都上來了,你們趁熱吃吧,我來給你們布菜。”
“不必。”虞懷風冷冷掃了新夜,“我給阿臻布菜。”
一旁符青昊給新夜使眼,示意不要去惹懷風。跟了懷風這麼多年,符青昊知道這位爺的脾氣一點都不好。
往常都是他伺候懷風,眼下看著懷風居然站起來伺候人。
符青昊總有些懷疑眼睛。
從前虞懷風這樣溫時,基本都是狡猾的去算計人,以最溫的面目下最狠的手。
如今倒是有幾分真實意。
虞懷風道:“阿臻嘗嘗櫻桃。”
他拿了公筷夾到明臻碗里,味道確實不錯的,比剛剛吃到的東西味道要好。明臻細細品嘗了一下:“好吃。”
虞懷風很心疼明臻,看看妹妹這小小的臉小小的手,子瘦得弱不風,可要好好養一養。
小姑娘垂眸安安靜靜的吃著碗中的東西,作很斯文,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因為在吃東西,小臉也微微鼓了起來,看著白白,很討人歡喜。
實在可得很。
虞懷風畔笑意一直都沒有下去過,他道:“我們漓地食更多,倘若你和我回去,皇宮里的廚子給你做飯吃,每天都不會重樣的。”
雖然王妃手藝不佳,但廚個個都是高手,比這酒樓里的廚師要好很多。
他又給明臻盛了一點湯:“天氣寒冷,喝一點點湯暖暖子。”
明臻又安安靜靜喝湯,湯又鮮又甜,喝在口中暖暖的,一直暖化到了心里。
虞懷風道:“我最近也在讀兵書,突然有句忘了,阿臻記好不好?能不能幫哥哥想想?”
明臻咽下口中的湯:“好嘛。”
“兵者,以武為植,以文為種,下句是什麼?”虞懷風以扇子敲了敲自己額頭,“實在想不出了。”
明臻隨口道:“武為表,文為里,能審此二者,知勝負矣。”
虞懷風一驚。
他自然清楚,凌朝姑娘推崇的并不是什麼“無才便是德”,各家幾乎都在吹噓自己姑娘會讀書寫字,京中還有貴族子的學院。
明臻沒有去就學過,即便是去,學的基本上都是四書五經,四書,或者《史記》什麼的。
兵法這些幾乎不會給姑娘們去看。
就連京城這群貴族公子,將兵法讀得滾瓜爛,張口就能說出來的也不多,大多都迷一些或清麗優或辭藻華麗的詩賦。
明臻也沒有刻意去記,記不好,只是無聊的時候趴在祁崇膝蓋上,醒著的時候抬眸能看到書中容,對方想哄睡,也會給念一段哄去睡。
男人的聲音低沉,哪怕講出的語句十分乏味,只聽聲音,仍舊是聽的。
聲聲耳,亦心底。
虞懷風笑著道:“阿臻記憶真好,可記得小時候的事?”
明臻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虞懷風道:“再嘗嘗這個,平常沒有好好吃飯麼?怎麼這麼瘦?”
明臻道:“平常胃口不大好。”
虞懷風只想將明臻帶回家養養,養得珠圓玉潤才好看。明臻握著筷子的手指纖長,瑩白如玉,本該他握著妹妹的小手,一起陪伴著妹妹,看長大,看牙牙學語到如今玲瓏可的大姑娘。
越想越覺得難過。
明臻看懷風一直站著,忍不住催他:“哥哥,你也坐下吃飯呀。”
“好。”
虞懷風吃飯的時候仍舊戴著面,明臻好奇的去看他的面:“為什麼吃飯不摘面?每天戴著不累嗎?”
“早就習慣了。”虞懷風自嘲,“哥哥紅禍水,無論去哪里,人不惹事,這張臉總會惹事。”
倒也沒有夸大,虞懷風拒絕的姑娘能從京城南門排到北門。這些子也不是一定要嫁給他,見他人又溫,只覺得有一次水緣也不錯。
實際上,由于父母的緣故,影實在太大,虞懷風對待此事頗為謹慎,也從來沒有對什麼人過心。
明臻好奇:“想看看你的臉。”
虞懷風輕笑:“和阿臻長得很像,阿臻照鏡子去看自己就行了。”
明臻不太信:“肯定在騙我。”
虞懷風道:“不會,哥哥永遠不會騙阿臻,阿臻是哥哥最喜歡的人。”
明臻抬手:“不信,阿臻要摘啦。”
抬手,特意給了虞懷風躲避的時間,結果懷風并沒有躲開,面后的雙眸似笑非笑看著。
明臻指尖即將接近面的剎那,門突然開了,虞懷風和雙雙往外看去。
悉的影映眼簾。明臻將手回,不曉得秦王殿下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虞懷風道:“祁崇,你來做什麼?”
祁崇淡淡的道:“走錯了。”
虞懷風心有不滿:“既然走錯了,便回正確的地方。”
明臻用帕子了。
祁崇眸暗了暗,早上的時候還乖乖在他面前吃飯,不過幾個時辰,人居然跑到了別的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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