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個多月來,是一無所獲?可孟茯覺得不對吧,那李通判看著也是個通達理的人,更何況此番這南海城里來了將近三四萬的居民,全都是靠著司馬家的船只運送。
按理是欠了司馬家的份,他即便是不出空來陪司馬熏,但應該也不至于如此冷淡吧?
更何況他們還是夫妻。
如此冷漠相待,簡直不像是正常人,而且這司馬熏也長得甚是人,還是這桃花盛開的青春年,李謄一個大男人整日里和司馬熏四目相對,竟然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難道就像是當初自己懷疑沈夜瀾是斷袖那般,這李謄才是個真斷袖?
于是示意玲瓏退下,那司馬熏見了,也自家的丫鬟打發下去,起朝坐近了幾分,探了過來:“是不是你家沈大人告訴你什麼了?”
司馬熏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沒理由待如此冷淡,肯定還是在外面有人。
所以見孟茯遣了丫鬟們下去,就滿懷期待地問。
沒料想得了孟茯一句:“他是不是不喜歡人啊?”一面又連忙問:“你既然在他邊沒發現人,那難道就沒有發現可疑的男人麼?”
“隨從算麼?”男人肯定有的,李謄邊有個伺候的小廝,一同出。但又覺得不可能,那小廝雖然長得清秀好看,但哪家的隨行小廝是個丑八怪?
何況伺候的小廝,自然是要隨著主人進出的。
所以搖著頭,“不可能。”李謄不可能喜歡男人。
孟茯見還沒證據就急著否定,“你回去上心些,萬一真的是,那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雖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姻緣,可這男人心思都不在自己上了,還著做什麼?
司馬熏這婚姻,還不如自己和沈夜瀾這假姻緣,最起碼能和睦相呢,而且夫妻生活也和和諧呀。
孟茯這話,就像是一刺般,落在司馬熏的上,回了家去,果然對李謄邊的小廝上心了幾分。
可也沒發現什麼端倪,隔了兩日又來同孟茯說,“你果然誤會了,那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廝,而且跟了他好些年,從前原本是他的書,真是那樣的關系,早就被發現了。我爹怎麼會將他招來做我的男人。”
孟茯見已經求證了,便也沒在懷疑。只是看心不好,便領著去自己的菜園子。
養場里的小仔現在已經半斤多重了,漂亮的小黃早就掉了個干凈,現在一個個跟癩子似的,丑不拉幾的。
也就不帶司馬熏去養場,何況還吵,聲音還不如小時候好聽,那時候嘰嘰嘰嘰的萌萌噠,現在聲音可難聽了。
便直接出了南城的城門。
這南海郡本來就人口稀,可謂地大博,這大片的好地好山水都是空著的,先前買了這城外田壩里的十來畝地種時令蔬菜,前兒又買了荒山和池塘,如今這一大片都是的。
頗有些農場的味道了。
現在又招來了不擅長種地的莊稼人做長工,種樹種草藥,一片生機。
孟茯帶著穿過那兩旁搭滿了黃瓜竹棚的小徑往前去,“前面還種了不蔬菜,你要不要摘些回去?”領著司馬熏出來,本就是想散散心的,畢竟這人也不能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男人的上啊。
男人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真那樣的話,沈夜瀾有時候幾日不見歸來,自己豈不是要胡思想了?
可孟茯有這養場,也有這菜園子要心,還要顧著三個孩子,就騰不出多余的心思來想沈夜瀾在外都做什麼?
真閑下來的時候,也沒工夫想,反而是擔心他吃了沒?休息好沒?
司馬熏船王家的兒,自來是來張手飯來張口,家中也不似孟茯那般,還會種些蔥蒜在花園里,所以這會兒看到各式各樣的蔬菜,早就看花了眼,聽到孟茯的話,才收回目,滿臉的崇拜:“阿茯,你好厲害。我們剛才路過的那塊地是茄子麼?”
一直以為茄子那樣大,肯定要長在樹上,可剛才路過的時候,聽長工們說那是茄子苗。
再過半個月就要開花結茄子了。
“額……”孟茯回頭墊著腳尖看來時的路,的確路過一塊茄子地,茄子外圍都種滿了青菜,“對。”司馬熏的話,讓想起從前的一個同事,也不認識韭菜跟麥苗。
回過頭正要領著去前面,但見司馬熏已經跑到前面去,蹲在一瓜藤前,捧著一個小南瓜,“阿茯,我想摘這個回去。”在廚房里看到過。
“好。”孟茯讓人給拿了籃子來。
沒想到司馬熏這就跟小孩子第一次逛超市一般,見著什麼菜都要摘一些,不多會那籃子就塞不下了。
仍舊沒有盡興,尤其是聽到長工們解釋哪種菜怎麼吃怎麼做,聽得津津有味的,還讓丫鬟給記了下來。
然后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回到府中親自試一試。
然孟茯卻走不了,看到了原本該在沈巽家里上課的若,居然帶著草帽蹲在地里。
這孩子瘋魔了吧?孟茯看到他在地里的一瞬間,這是打算要朝農業領域發展了麼?單在家里把池塘改稻田做實驗還不夠,還要跑到菜園子里來。
“熏,你先自己轉著,別走太遠,我去前面跟若說幾句話。”
司馬熏此刻站在蘿卜地的田埂邊,看著那水紅皮的蘿卜從沙泥土里□□,干干凈凈的,圓圓的,忍不住就想要往自己滿滿當當的籃子里塞。
哪里顧得上孟茯,只揮著手,“好的好的。”
若也發現了孟茯,見走來忙起,“阿娘。”目有些心虛。
“你怎跑地里來了,不上課嗎?”孟茯見他還特意換了短褐穿著,后放著小鋤頭,還有一個本子和碳筆。
準備得如此周全,這絕對不是臨時起意來的。
若其實已經來了好幾天了,本就沒去沈巽那里上課,此刻見被孟茯抓到了,也不敢說謊,只好垂著頭道:“阿娘,讀書除了求功名利祿,耀明楣,最重要的還是希將來能為天下百姓們做些什麼。那日您的話孩兒深有,明明是上好的良田,可卻只能產那麼點糧食,所以孩兒想,若是還能真能改良種子,到時候便不指能翻倍,但只要多了幾,也能多養活許多老百姓。”
若滿臉認真,“俗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老百姓才是國家之本,如果老百姓吃不飽,又怎麼可能穿得暖?吃不飽穿不暖,如何建設咱們大齊嘛?不管什麼人,有怎樣大的本事,可若吃不飽肚子,一切都是空談罷了。所以兒子想,讀書的終極目的是為了老百姓,那如果有另外的路同樣可以為老百姓謀福利,我就不用繼續讀書了。”
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孟茯都有些不忍心反駁他。可當下這個社會,他若是不讀書,不求一個功名,將來做很多事都不會方便,可能還會使得他空有拳腳而無法施展開。
就好像后世的學歷做敲門磚一般。
所以耐心地跟他說道:“你的想法半點錯都沒有,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你將來要走多彎路?別的也不說,便說你義父,他若是不去做這出使大遼的使節,那哈青馬我就沒有機會接到,又說他不做這南海郡的知州,我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買下這一片山地不得要被上頭的員為難幾回了。”
“再有,你也不可能一直閉門造車,你需要懂得更多的知識,但是你的白丁份會限制你出朝廷的書庫,那里有著民間你看不到的孤品典籍。”
若抬頭看著孟茯,似有些聽進去了,但又有些沒聽進去。
這時候孟茯手將他有些歪了的草帽扶正,“書要讀,但你對這些農作興趣,也可以隨時過來,但前提是不要耽誤功課,知道麼?”
若最擔心的,就是怕孟茯不讓他再來這地里了,只他一味死讀書。從前尚且還好,他想要考取功名,給孟茯掙誥命,可現在他更想培育出可提高糧食收的種子。
所以現在聽到孟茯其實并不阻攔他,也就笑了起來,“多謝阿娘,我明日就按時上課。”沒課的時候,就來這地里繼續研究。
孟茯見他愿意聽話,心里也高興,說了幾句閑話,便代著:“早些回去,莫要太晚了。”然后便去尋司馬熏。
其實也沒離開多久,可回來時,司馬熏已經拔了幾十個甜水蘿卜。
丫鬟不在,給拿新的籃子去了。孟茯見了忙攔住,“你這是做什麼?蘿卜還能再長。”現在還算是年呢。
于是趕阻止。
可這些已經拔掉的,總不能丟了,只好收拾趕,帶回去送各衙門里各吏家里去。
司馬熏也沒留意自己居然拔了這麼多蘿卜,有些歉意:“阿茯,我實在忍不住,我拔了這個,看著那個又好,結果又瞧見更好的,然后就沒忍住。”
孟茯懂,想著就當是給解了,“沒事了沒事了,控制不住以后就別來這蘿卜地,到別去轉吧。”
那司馬熏得了這麼多菜,也算是來菜園子里長了一回見識,不單曉得茄子不長在樹上,也曉得大蔥小蔥韭菜蒜苗如何區分了。
興至極,回了府里就帶著丫鬟去廚房里,也不似往日那般,像是塊夫石一般,坐在廳里等李謄歸來。
李謄覺得有些奇怪,但想著這樣也好,便沒多管。
直至今日的晚飯多了不新鮮的蔬菜,不在是些魚蝦,方主與司馬熏問起來:“沈夫人送的麼?”
“不是,我自己去摘的,還是我自己做的。”滿臉笑,頭一次下廚,雖有廚娘在邊上指點,但這些菜居然都及格了。
自己反正覺得吃起來滋滋,心大好,以至于沒有發現李謄竟然主跟自己說話,只忙著與他說道:“好大的菜園子,什麼都菜都有,阿茯真厲害。”以后要天天去阿茯的菜園子買菜,然后自己煮飯,等回了京城,就做給爹娘嘗。
從前每日心隨著李謄起伏,總是愁眉苦臉的,如今轉移了心思,臉上的愁云慘淡也都散了不,看起來整個人明了不,那李謄暗地里看了幾回。
只是并沒有發覺。
倒是伺候的小廝瞧見了,晚些伺候李謄筆墨的時候,便有些鬧脾氣。
李謄有些不解,素來善解人意的阿畢怎麼了?
而孟茯這邊,晚上跟沈夜瀾說起若一心撲在農業上的事兒,有些擔心,“想法雖是好的,可我還是覺得他年紀小,應多吸取些知識,往后再研究,對他只好不壞。”
沈夜瀾還有幾個折子沒有看完,但因怕孟茯等自己晚飯,就給帶回來了。
如今正在桌前閱覽,孟茯就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著腮幫子。
孟茯見沈夜瀾看完了,連忙與他說。
沈夜瀾將那幾個看完的折子壘到一,“過了年才十一,的確是小了些,有興趣的話,平日得空了去試一試到無可非厚。”
孟茯見他意見和自己一樣,那若的事就這樣了。只將目落到那幾個折子上,“戶籍不是都落了麼?人也安排好了,怎還這樣忙?”街上如今也有本地人開始擺攤做生意。
“是都安排好了,只是河州潿洲那邊況不大好,大水后那些尸沒有妥善安置,不人都擔心引發瘟疫,便有些人心惶惶,前些時日我們接了這麼多人來南海郡,如今有人聞訊此有免費房屋又分良田,都匆匆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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