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校慶, 溫慈一早就給溫淩發了信息,附帶表演的照片和小視頻。
“給誰發信息啊?男朋友?”旁邊有同學打趣。
溫慈翻們一眼:“我姐!”
“你還有姐姐啊,小慈?沒見過啊。長得漂亮嘛?也跟你這麼漂亮?”
“比我漂亮多了!”溫慈最不喜歡別人說姐姐, “等著啊, 給你們看照片!”
說起這個就來勁,一番鼓搗, 翻出了箱底的照片,一腦兒攤給們看, 惹來幾人的驚呼聲。
溫慈心滿意足:“我姐姐從小就是校花!”
“小慈, 院長找——”
溫慈在一幫人的驚訝中離開了現場。來找的是一位學姐, 金融學院的高材生, 院里都是有名的。因為是院長大人的得意門生,家世又好, 寥寥幾面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這次卻意外地和氣。
路上,一直跟搭話, 還詢問的近況。
溫慈可不相信會突然轉。這種人,無利不起早。
在心里冷笑, 面上卻甜甜地應著, 一路拍著的馬屁到了院長辦公室, 把那學姐哄得開心得不得了。
溫慈敲門。
院長和藹的聲音在里面響起:“請進。”
溫慈這才進去。
進去時, 院長正跟一個年輕男人說話。他背對著, 所以瞧不清面孔, 但是, 看那高大拔的背影,聽著那進退有度的談吐,溫慈對此人印象不差。
果然, 院長招呼時,那位男士也回過了頭。
哇哦,帥哥!
溫慈心里小小地雀躍了一下,心不錯。
當然,這種覺僅僅止于欣賞,就好比翻雜志時看到帥哥也會多看兩眼一樣。
可換句話來說,這人確實生得特別好看。在見過的男士中,絕對可以排進前三……也就上次那個“傅哥”可以跟他比了。
肆無忌憚地打量他時,他竟然也不躲閃,大大方方地任由看著。
溫慈反倒被激起了幾分好勝心,示威般仰起頭,盯著他不放。
他失笑,后來像是不愿意跟這樣的小孩斗氣似的,側頭跟陸院長笑道:“你們聊,一會兒我再過來。”
陸院長對這個年輕人超乎尋常地熱,一直送他到門外才折返回來。
溫慈雖然也是個優秀的學生,在院里卻不怎麼起眼,跟這位院長有限幾次見面,也都是公開場合。
所以,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忽然過來。
接下來,他說的容更是讓大跌眼鏡。除了詢問學業之類的,還問了對獎學金的意思,還說很有天賦,可以給某個比賽的校推薦名額……
溫慈離開時,還有些暈乎。
這是天上掉餡餅了?
不過,從來不相信這種好事兒。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一出門就看到了靠在走廊里的那個男人——之前在辦公室里見過一面,長得很英俊的那個。
溫慈打量他時,他也抬起了頭,收了手機主走來:“你好,我是傅宴。你就是小慈?”
溫慈一怔,看著他遞過來的手,猶豫會兒才跟他握了一下。
……
學校后街的一咖啡館。
“喝點什麼?拿鐵、卡布……孩子喝點兒味足的吧,卡布?”他就要替決定,溫淩挑了挑眉,抱著肩膀道,“誰說孩子就喜歡味足的?!”
傅宴按在菜單上的手指一頓,饒有興味地抬頭。
溫慈翹著二郎,挑釁地著他。
儼然一副不良的模樣。
明明是跟溫淩相似的面孔,氣質卻是迥異。傅宴有片刻的愣怔。
溫慈卻皺起了眉:“你看什麼?!”
傅宴回神,忙跟道歉:“不好意思,你跟你姐姐太像了,失禮了。以前在一起時,我總是幫決定點什麼,都習慣了,抱歉,你自己點吧。”
他將合起的菜單遞給。
溫慈也不客氣,劈手奪了過來。
看到上面一杯要“78”妹幣的咖啡,咋舌了好久。怎麼就沒發現學校附近還有這麼一家“黑店”?
但是,一想到這家伙對自己姐姐做過的事,就一點也不客氣了,一口氣點了好多杯。
反正,姐姐是不可能做錯的,八是這個王八蛋紅杏出墻,兩人才分手的!
自己送上門來的,看怎麼折騰死他!
心里這麼想,面上毫不顯,只是面不紅心不跳地點了一大堆東西:“這個、這個、這個……”
點的都是最貴的那一類。
心道,讓你破產!
溫慈點完,躊躇滿志地抬頭,對面人卻神無虞,接過點的菜單時還點了點頭:“就這些?不需要再加點?”
溫慈擰眉:至于這麼打腫臉充胖子?
“就這些吧。”
還真不信有人不心疼錢的。
甜品很多是做好了放冷凍柜里,上來很快。用叉子叉了一大塊提拉米蘇,咬進里。
“好吃嗎?”傅宴笑問。
溫慈狐疑地看著他,總覺他不懷好意,像是黃鼠狼給拜年。
“你有話就直說吧。”到底還是沉不住氣。
傅宴笑了笑,似乎是有點為難:“是這樣的,我跟你姐姐有點誤會……我希你能幫我這個忙。”
溫慈瞬間明白了為什麼陸院長會找。
看著他,仔仔細細地端詳。
傅宴失笑:“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
溫慈搖搖頭,放下叉子道:“雖然你說得很可憐,不過,我了解我姐姐,如果不是太失,不會跟你分手的。”
“我說過了,這是誤會。”
溫慈卻搖頭。清亮堅定的眸子讓傅宴微楞,不知為何,原本有竹的計劃沒了底氣。
溫慈抬頭對他笑笑:“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姐姐喜歡的,我就喜歡。姐姐決定放棄的,一定有的道理。謝謝你的下午茶了,宴哥,再見。”
起離開時,不忘把喝了一半的咖啡仰頭灌下。
真真是——一口都不浪費。
傅宴看著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遠,臉鐵青。
第一次看到這種吃了喝了卻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小婊砸。溫淩怎麼會有這種不要臉的妹妹?!
失算了!竟然在一個小丫頭這里了釘子。
……
溫淩今天下班早。
司機把車停在樓下時,出來,不忘跟他道謝:“謝謝你了,周師傅,慢走。”
司機忙稱不敢,這是他的工作。
溫淩笑了笑,回頭進了電梯。電梯門快要合攏時,有人進來。溫淩怕夾到人,忙手按開門鍵。
怔住。
傅宴走進來,在邊站定。
電梯里歸于安靜。
溫淩攥著手里的拎袋,等了片刻不見他作,飛快按了自己要去樓層。
電梯往上升了兩層,他還是單手兜站在那邊,沒有任何作。溫淩冷冷提醒:“先生,你沒按樓層。”
“我找傅南期。”
“……他不在。”
“沒關系,我等他回來。”
進了屋,溫淩從鞋柜里找了雙鞋套給他:“不好意思,沒有新拖鞋了,您將就一下吧。”
“這不是有嗎?”他指了指鞋架上別的拖鞋。
溫淩面不改:“這是其他客人穿過的。”他有潔癖。
傅宴道:“我不介意。”
溫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停頓片刻后,把那雙拖鞋拿出來給他。
“謝謝。”他彎腰換上,四看了看,“裝修不錯,現在流行現代風格。”
溫淩不想搭理他,便去廚房給他倒了水。
“只有綠茶了。”
“沒關系。”他接過來,著。
溫淩被他看得皺起眉,但又實在不想跟他吵架:“傅先生,不要這樣看著我,很沒有禮貌。”
傅宴笑一笑,收回目,吹了吹茶湯。
不痛不的,溫淩卻不大舒服。
后來,也懶得理他了,坐在旁邊玩起了游戲。很普通的消消樂,但因為這個不速之客,輸了兩盤。
“你還玩這個?”
面前暗了一下,溫淩抬頭,原來是他傾過來,高大的影遮住了頭頂的線。
溫淩往后退了一下,跟他保持距離。
總覺這種看似平靜的表面上,蘊藏著風暴。見過這人溫的模樣,那是他們剛認識那會兒,因為需要接近、取得的信任。
他對于不悉的人,是最溫的,想騙取一個人的信任時,也是。
見不愿意跟他說話的樣子,傅宴眼睛里的笑意淡了。
氣氛有點僵持。
半晌,他若無其事地直起,看了看表:“看來,距離他下班還有段時間。溫淩,陪我下去走走吧。”
驚訝地向他。
好似料定了會拒絕,他眸中飛快掠過一狡黠:“不聊別的,就聊聊我這位大哥。有沒有興趣?”
五分鐘,溫淩換上大跟他站到了樓下。
回頭,傅宴從樓道里緩緩走出,長玉立,風的下擺迎著風,獵獵作響。
夜幕下,他的面容是模糊的,可溫淩就是讀出了一冷冽清寒的味道。
“去哪兒?”
“就在這兒。”他抬頭去,神漠然到仿佛事不關己,“走得太遠,怕我把你給吃了吧。”
溫淩垂下眼簾,不作答,假裝沒聽見他話語里的那一譏誚。
兩人沿著小區的路走了會兒,到了一石橋,溫淩沿著邊上去。傅宴在后面虛扶一把:“小心。”
溫淩靈巧地躲開了:“關于你大哥,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傅宴看著落空的手,一時靜默。
他扭過頭,去看更遠的夜景,神冷漠。
良久沒有得到回音,溫淩回頭:“你是誑我出來的嗎?”
“我說‘是’的話,你要現在就甩手回去嗎?”他不無譏誚地挑眉。
他本就是飛揚奪目的人,帶著恨意說出這句話,神冷得讓溫淩骨悚然。吸氣:“你瘋了。”
傅宴轉而一笑,手覆上橋頭的石欄:“是啊,我是瘋了,在你離開我的時候。”
溫淩:“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如果不想跟我說你大哥的事,我回去了。”
“淩淩。”他抓住。
溫淩反手甩開,扣住腕子,好似是要抹去被他到的那一刻。
眼中全然的排斥和冷然,讓傅宴沉默下來。
明明想過會有這種后果,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他卻有種不真實的覺。
曾經,是那樣依賴他、慕他,他偶爾加班吃一次泡面,看到都要念叨好久。于是,他吃泡面時就會把垃圾扎起來,在來之前扔掉。
千言萬語,他只是冷冷別過了頭:“你以為傅南期是什麼好東西?挑來挑去,你卻挑了他?”
溫淩蹙眉:“背后說人,也好像不是你的作風吧?你大哥從來都沒有說過你一句不好。”
“是嗎?他有這麼好?”傅宴失笑,“看來,他是喜歡你的,在你面前裝的這麼好。”
溫淩聽不下去了:“既然沒什麼事,我上去了。”
橋下過來一對遛狗的夫妻,老婦人一時不察,竟被那只金掙了狗鏈。轉眼功夫,那狗已經撲到面前。
溫淩嚇得后退,腳下一個打就朝橋下跌去。
耳邊炸響,四面八方的涌的水朝來。溫淩難以呼吸,在黑暗而又冰冷的湖水里力掙扎。
傅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頭扎水里,面無表的臉被湖水包裹,反而更加明晰。
溫淩看著他越來越近,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一次。從游艇上墜落,沒有任何救援的公海上,所有人或看戲,或怯于下水,只有他義無反顧地跳下來,救了。
她把他最愛的女人挫骨揚灰,把骨灰灑滿一身,“你……聞聞,我身上有她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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