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空間鏡面折火, 這一幕無比絢麗。

　隗辛不自覺開始思考，夜蟬的空間漩渦可以打破蔚芝的空間錮嗎？高等級的空間能力是否對低等級的空間能力有制作用？

　隗辛的“探查之眼”看不到夜蟬能力的效果，但是可以看清蔚芝的。細數目前遇到的幾名超凡能力者, A級的賀高誼和夜蟬的況類似, 隗辛難以看見的超凡能力有什麼作用，S級的汪飛馳就更特殊了, 隗辛看不出他的超凡能力是什麼, 連名稱都顯示不出來。

　遇到等級遠超隗辛本的超凡能力者, 探查之眼的局限和弊端就顯現了出來。

　“不賴的能力，可以看出你對能力的運用和理解很。”汪飛馳開口夸獎蔚芝。

　“您過譽了。”蔚芝說，“只是B級而已。”

　B級就能發揮出這樣的作用，那如果是A級或S級呢？

　可惜蔚芝年紀偏大了, 越年輕超凡能力越容易獲得提升，蔚芝基本上已經到了瓶頸，很難再有突破。

　“你反應很快嘛。”汪飛馳又饒有興趣地看向隗辛，“在那玩意兒炸之前, 你就出聲提醒了。”

　“因為投影儀的燈變了紅，我覺很不妙, 我很相信我的直覺, 所以立刻出聲提醒了。”隗辛說，“在危急況下，我會優先選擇跟隨自己的直覺走。”

　“你跟我很像, 我也很信自己的直覺。”汪飛馳說。

　隗辛的固有天賦“絕對預判”雖然聽起來很玄乎，但實際上連一些普通人都備類似的能力，只是他們的直覺沒有隗辛的直覺準確靈敏。絕對預判的預警在大多數況下都是晦的, 需要仔細分辨, 它無形無質, 隗辛很容易錯過這種提醒，在隗辛遭遇致命危險的時候，絕對預判的預警才會變得清晰明確。

　汪飛馳敲敲腦袋，“嘖，看來這回圍剿是失敗了，一個人都沒有，圍剿個屁啊。”

　蔚芝按著耳麥請示了一下上級，然后說：“孟菁部長說暫時撤離，留下一部分安保員排查現場搜尋可疑品。”

　“那好，咱走吧。”汪飛馳說，“我昨天晚上只睡了五個小時，你們緝查部非要讓我半夜來，來了第二天就要圍剿，結果還撲了個空……”

　蔚芝說：“敵人比我們想象的狡猾得多。”

　“狡猾也掩蓋不了你們的失職。”汪飛馳不客氣地說，“你們管理黑海市的這些年都干了什麼？”

　蔚芝答不上來。

　在緝查部算是中層領導，孟菁和林新霽才是高層領導，這兩位高層領導都是財閥家族出，來緝查部工作與其說是為了管理城市維護治安，不如說是為了收攏權力、給自己的履歷鍍個金。

　坐在關鍵位置上的員不干實事，緝查部自然就好不了。

　隗辛觀察汪飛馳的態度，頭盔下的表漸漸微妙了。

　覺，緝查部的部長孟菁要倒大霉了。

　停泊港被炸毀，克拉肯號沉沒，緝查部辦事不力，必須有人為此擔責，于是林新霽出來頂缸了，孟菁安然無恙。

　孟家和舒家借由此事搭上了關系，他們本來能長久的合作下去，但是隗辛殺死了林新霽，兩個大家族合作的橋梁沒有了，孟家坐看林新霽死去沒有施以援手，舒家和孟家徹底撕破了臉皮。

　現在克拉肯號的事已經過去了，緝查部的主要目標變了清剿機械黎明。一切計劃得好好的，緝查部卻再次失利，糾集人馬前往，機械黎明卻已人去樓空，空的大樓就是對緝查部無的嘲諷。

　真的圍剿了個寂寞。

　克拉肯號沉沒，出來擔責的人是林新霽，這次圍剿失敗，會是誰出來擔責？

　各組組長級別不夠，蔚芝暫時沒有繼任部長職位，剩下的高層領導就一個孟菁。

　只有孟菁擔責。

　“蝴蝶效應說的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吧？”隗辛在心里說。

　一環扣一環，沒有克拉肯號的事，就沒有緝查部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沒有領導階層的倒臺和職位更替。

　緝查部這邊暫且不必憂慮，就是一個底層的安保員，雖然現在升職了書，但還沒有站穩腳跟，出了什麼事也不到想辦法。

　隗辛主要擔心的是機械黎明。

　昨天晚上才在機械黎明開了會，今天就撤離得這麼干凈，隗海棟昨晚說前幾天就已經開始了遷移，開會只是通知一下核心員做好準備順便安排任務。

　機械黎明早就做好了撤離的準備，說不定早在克拉肯號沉沒的時候，撤離計劃就在悄悄地執行了，隗海棟瞞過了，也瞞過了機械黎明核心員，直到最后才通知了他們。

　緝查部的人怎麼來的就是怎麼走的，汪飛馳滿臉無語地登上了直升機，不耐煩地扭了扭子。

　直升機原地起飛，帶著他們回緝查部。

　結果直升機飛到一半，亞當突然發來了一則急消息。

　“黑海市西北方向城郊高速公路有突發事件。”它說，“高空巡查形無人機正在前往，現場圖片拍攝中……拍攝中……拍攝完畢。”

　一個由無人機拍攝的高清圖片被傳送到了隗辛的目鏡中，一看這個圖片就愣住了，圖片上清晰的顯示著兩個令無比悉的影，其中一個人是Red，另一個人是銀面，他們正在與另一伙人發生戰斗。

　“經對比，左側佩戴銀面的人曾經在港口現并與我們的安保員發生過正面沖突，安保員隗辛是事件的親歷者之一。”亞當簡潔地說，“經過我們的分析與研判，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機械黎明的員。”

　“啊呀。”汪飛馳忽然變得神抖擻了，“來活兒了？”

　“孟菁部長的指令，請各位改變飛行路線去往西北城郊阻止戰斗抓捕關鍵員，帶回緝查部審訊。”亞當說，“飛行路線已重新規劃。”

　“我對這件事有很深的印象，我親自查閱過外勤記錄，看過你的執勤錄像。”蔚芝把目移向隗辛，“那個銀面的超凡能力是控水，他擰斷了安保員江明的，他應該還有一名隊友，是一名裝著變形機械手的。他的超凡能力等級初步被評估為B。”

　“是，他很危險。”隗辛說，“那名銀面邊的人我沒見過，有他的相關資料嗎？”

　亞當回復：“目前沒有匹配資料。”

　汪飛馳說：“和銀面手的那伙人能匹配上資料嗎？奇怪了，這兩撥人為什麼會打起來，還是在城郊高速公路上……”

　“無法判定目標份。”亞當說，“請各位提高警惕。”

　“事的發展好像變得有意思了。”汪飛馳說。

　“還是希不要那麼‘有意思’。”蔚芝說，“任何超出緝查部理范圍的事最好都不要存在。”

　隗辛附和道：“深表贊同。”

　任何超過理范圍的事最好都不要存在。

　……

　“我們、我們為什麼會遭遇襲擊？”銀面氣吁吁地扭斷最后一名敵人的腦袋，的眼睛里滿是費解。

　“還能是什麼原因……有鬼唄。”Red坐在一摞尸上，累得夠嗆。

　“鬼？”銀面茫然道，“鬼不是已經被我們揪出來了嗎？球蟒不就是……難道除了球蟒還有別的人是鬼嗎？”

　Red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了。

　銀面說：“來襲擊的人不是很多，但是貨車子壞掉了，怎麼辦？”

　“不怎麼辦。”Red起一腳踢開歪歪斜斜的貨車廂門，廂門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你沒發現嗎？我們從始至終護送的都是一個空貨車。襲擊我們的人是先頭部隊，所以人，確認車里沒有東西后就撤走了，他們不想浪費多余的武力。”

　銀面：“……啥？你說啥？我為什麼聽不懂？首領為什麼要我們運送這個空的貨車？！”

　Red看了銀面一眼，一腳踢在他的屁上罵罵咧咧道：“想不通就別問了！這麼多問題問得我心煩！腦子長在頭上是用來思考的，不是用來裝水的！”

　銀面委屈地腦袋：“你罵我打我，我要告訴富、富婆。”

　“你才跟著多久，就學會向告我的狀了？”Red說。

　“我現在是富婆的下屬，不是你的。”銀面底氣不足地說。

　Red說：“執行完任務你就給我滾蛋。”

　“真的可以滾蛋嗎？那太好了！”銀面高興地說。

　Red：“……”

　這小子傻得沒救了。

　“我們現在干嘛？”銀面說。

　“等夜蟬騰出手接我們。”Red摘下上的通訊擺弄了兩下，“這家伙沒給信號，我們走不了。也許他所在的護送隊伍正在遭遇襲擊，就像我們剛才那樣。沒有伊甸維護通訊，我們的流變困難了……呼，我以為鬼不會那麼心急在這里手，這在我的預料之外，不知道首領有沒有預料到……希夜蟬那邊盡快完事兒。”

　“在這里等著緝查部會找上門嗎？”銀面問。

　Red說：“理論上確實有這種風險。”

　他轉說：“走，我們打劫一輛過路車。”

　“啊！”銀面忽然驚一聲，指著遠說，“直升機！”

　直升機出現在天邊，那枚黑的小點兒越來越大，離他們倆越來越近，旋翼的轟鳴聲傳耳中。

　Red回頭一瞧，嚇得臉都綠了。

　他轉拔就跑，邊跑邊罵：“歪日，愣著干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