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本來以爲兩件事,起碼能辦一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不算是太差。
但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將修羅從囚籠之中放出來,這事也就是個早晚而已,巨塔不知道被人用什麼辦法毀掉了,還可以重建,頂多就是浪費點時間。
但現在,弄到魔劍法門的事,也徹底沒了希。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誰會閒的沒事幹,去拿走這裡到都是的大地碎片,裡面半點資源都沒有,只是純粹的碎片而已。
就算他知道魔宗故地本,就藏著巨大,他也不會去想著弄走一些碎片。
因爲怎麼弄啊?
大家來到這裡之後,全部都是一窮二白,兜比臉乾淨,別說超大型的儲戒指了,就算是儲袋都找不到一個。
那種輒幾十裡數百里的巨大碎片,又不是什麼寶,可以煉化了之後小。
沒人能悄無聲息的帶走稍大一點的碎片。
灰頭的臉頗有些難看。
他想到那個可以肆意吞噬的大怪,可是大怪被他一路追著逃了很遠了,本沒那麼時間和機會。
最後只剩下蛇頭人和那位魔宗的如山強者。
後者有什麼實力,能做什麼,基本上一目瞭然,那就只可能是那個險的蛇頭人了。
可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哪有這個時間,推走那麼多碎片,都沒有人發現。
酆都一系的人,著實惹人厭,跟府君一系一樣惹人厭。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灰頭不死心,再問了一次。
既然修羅已經修了魔劍,那以他爲起點,將魔劍傳下去……
修羅冷笑一聲,直接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不用想了,我若是能隨意傳下去,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年以我的底蘊,本沒法承魔劍最初的神韻,而我那時也沒有時間等,找不到足以承魔劍最初神韻的人。
不得已,只能將那神韻,直接融到魔宗故地,以此來承載。
我並不是自行參悟出來,自然而然的修的,我真正修魔劍,也是靠著魔宗故地裡的魔劍神韻,才走完了最後一步,修魔劍。
我並沒有傳授給其他人的能力,起碼目前爲止,是肯定沒有的。
如今魔宗故地的碎片,缺失嚴重,尤其是曾經魔宗核心的地方,缺失了十幾塊碎片,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修羅堵死了灰頭的僥倖心理,直接轉離去,再也不多言。
灰頭沉著臉,沉思了片刻之後,繼續去親自出手,加到構建巨塔的隊伍裡。
修羅遊走在魔宗故地,不時的能看到,這塊大拼圖裡,缺失著一塊,上說著不行,其實他也想要嘗試著,看看能不能在又缺失的況下,找到魔劍最初的神韻。
遊走了一圈,修羅便徹底放棄了。
他看著遠,有一個人族死靈,正在喋喋不休的指揮巨靈從虛空中推來碎片,修羅聽了幾句之後,飛上去,來到這人邊,自顧自的問道。
“聽你說的,你似乎是隕落在上古末期,當年魔宗覆滅之後,還發生了什麼?”
被問話的死靈,面帶猶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
“說吧,這種事不是什麼。”
“我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就慢慢說,沒人會知道你說了什麼,知道了也沒人會爲難你。”
被問話的死靈,猶豫了一下,道。
“我其實也是聽人說的,至於真假,我也不清楚。
說是神戰開啓,魔宗覆滅,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之間的矛盾擺在了檯面上,神祇與人族,各方矛盾激烈,理念的衝突,最後演變的,只能用戰爭來解決。
就連上古地府裡,聽說酆都大帝和府君之間的分歧,也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府君一系,人族衆多,理念也都跟隨府君,本來他們算是理念最溫和的。
可因爲魔宗整覆滅,魔道祖庭也隨之化爲烏有,府君一系的反應最大。”
“嗯?府君一系的反應最大?”修羅似是有些意外,他還活著的時候,對府君一系還是有些瞭解的,上古地府的構建,府君一系出力最大。
在整個上古地府之中,府君一系絕對算是最溫和的一派了,相比爭鬥、戰爭、毀滅,他們更喜歡的是創造和建設。
庇護上古地府的五大水系,也都是出自府君一系……
“的確是反應最大,自這裡開始,府君一系,似乎變得比酆都大帝一系還要激進。
府君座下的……嗯?”
死靈說到這,微微一怔,沉思了一下,道。
“可能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復甦,我記不清楚那個人是誰了,反正就是府君一系的一位大員,據說是因爲與魔宗有舊,魔宗中有人曾經對他幫助特別大。
也有說他本就是出魔宗。
反正最後,他放棄了原本的溫和修行之路,轉修殺伐之道,幾乎魔,自九天之下,殺上了太微天,太微天帝座下十星,被其擊殺了七個,最後這人的結局如何,不太清楚。”
“秦昆?”修羅眉頭微蹙,一聽這麼大殺氣,還有這般可怕實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禿頭,這種肆無忌憚的事,秦禿頭肯定能幹得出來。
“不是秦大人,是另外一個,我想不起來了。
反正聽說,太微天帝跟府君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再次加深了,聽說到了最後,太微天帝被府君的護衛擊殺。
但是聽大人說,天帝之尊,不可能被鎮殺,頂多是被鎮。
如今新的大時代來了,太微天帝肯定也會再次出現。
我等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修羅努力回憶著,他還活著的時候,上古天庭和上古地府,威天地,角已經遍佈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上古地府裡,要說出名,府君一系可比酆都大帝一系更加出名,哪怕府君一系的人都不多。
但府君一系的強者,卻更多一些。
府君的護衛,傳聞是天地之間唯一一位魁,中魁首,位格比之旱魃還要高出一截子,座下四位大判,最出名最爲人所忌憚,自然是那位修怒字訣,戰力浮不可估的秦昆。
而剩下三位……
等等……
修羅眉頭一蹙,他回想那四位大判的時候,才忽然發現,他記得其中三位,可是第四位是誰,他也不記得了。
只知道有這麼個人,是誰?是男是?是人族還是異族,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了。
修羅看了一眼旁邊還在講述傳說的死靈,暗道。
不是他的記憶沒復甦,而是有關這個人的一切,都被人抹去了,有這個能力的,只有府君了。
大家記著的,只有一些事本了,人卻都不記得了。
他記得府君曾經抹殺過一個施展枯心咒的傢伙,做的比這次還要徹底,將那人擊殺之後,對方的一切都被抹去,就算是至親之人,都不記得存在過這個一個人,存在的痕跡都被完全抹去。
要不是府君平日裡甚與人爭鬥,做事也很做這麼絕,那次恐怕就是大炸。
但可惜,越是這樣的反差,震懾力反而越強,誰都沒敢說什麼,畢竟他們連倒黴蛋是誰都不知道。
修羅有點跑神,片刻之後,旁邊那死靈的一句話,將他拉了回來。
“後來不人說,一切毀滅的開端,就是你參悟出魔劍,被太微天帝擊殺。”
修羅聽著這話,心裡空空的,想要覺什麼,卻什麼覺都沒有,但他這次卻覺到了,對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頗有怨氣。
他什麼話都沒說,轉離去。/b
……
虛空之中,秦已經掉了蛇頭人的馬甲,穿上了衛誠實這個馬甲,正在隨著慣,自漂移。
忽然,他睜開眼睛,向著遠看了一眼,/b大怪正趴在一塊碎片上,不斷的鯨吞死氣。
他的腦殼後面,一隻深陷下去的手掌印,周圍遍佈著灼燒的痕跡。
秦忍不住咧一笑,又是這個真憨憨。
真有緣啊。
秦慢吞吞的飄了過去。
“前輩,真是人生何不相逢啊,我們可真有緣,你探索的如何了?”
大怪盯著飄來的秦,上下掃了好幾眼。
“你們道門,不是一直不站隊麼?怎麼這次已經站在府君那邊了?”
秦一怔,頗有些納悶。
什麼站隊不站隊的,他怎麼不知道?
就算他這個門主,就是個上門主,但這種大事,大鬍子肯定也不可能不知會他吧。
再怎麼樣,也是門主來做最終決定吧。
再往壞看,決定站隊,蓋章定論的是門主,真有什麼不對了,門主來背鍋,多好啊。
“前輩這話從何說起?”
大怪盯著秦看了好幾遍,又繞著秦轉了兩圈,他砸吧著,也有些意外,這個衛誠實是真的覺到意外了。
“你真是道門的人?”
“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傳道人,前輩到底想說什麼?”秦加重了語氣。
“前兩天有一個人說,府君已經出現了,他現在是你們道門選出來的當代掌舵人。”
“放屁!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秦當場就炸了,這是哪個瓜皮,在這造謠呢。
“我乃道門傳道人,道門有什麼大決定,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再者惡意挑撥引戰呢?其心歹毒之極,簡直令人髮指!
我道門怎麼可能讓府君來當掌舵人?說這種話的人,腦子呢?有點腦子都不會信這種鬼都不信的鬼話!”
大怪看著炸的秦,一愣一愣的,其實他也不太相信。
但這事,是他將那人吞噬之後,得到的消息,他纔會覺得這是真的,哪想到,那人得到的消息本就是假的。
“可是,消息說,你們道門新選的掌舵人,擁有府君的神通啊?”
“呵呵……”秦冷靜了下來之後,冷笑一聲:“實話告訴你,我道門新選的掌舵人,擁有的神通,是可以送人去往生的神通,跟所謂的府君有個屁的關係。”
“恕我之前,前輩說的這種謠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有人藏在暗,要玩一出驅虎逐狼的歹毒計策。”
“其實我也不信……”大怪點了點頭,深以爲然,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沒腦子。
他覺得這個衛誠實說的對的,道門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讓府君爲道門的掌舵人。
這就不是站隊了,而是投靠。
的確不可能。
眼看大怪被說服了,秦心裡卻驚悚不減。
這誰啊?
誰要害他?
散佈這種謠言,甚至連他擁有一個跟府君一樣的神通都知道,到底是誰?
雖然他活著的時候,知道他神通的人其實還是有一些的,但這些人似乎沒見誰死到這邊啊,那消息是怎麼傳過來的?
被他超度的人,就算來到亡者之界,也只剩下大執念了,估計他秦有德是誰,都不會記得。
現在這種謠言散佈出來,不是要死他麼,不,還要牽扯上道門。
以這邊的況,上古天庭的人,上古地府的人,酆都大帝,都開始一一出現了。
真要是有人認爲他就是府君,那這事就沒完沒了了。
有人要因爲這個來找麻煩的話,他總不能引頸就戮吧,只能將對方坑死,然後坑死了一個,結仇了之後又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