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力量,在靈宮裡,不斷的膨脹開,湮滅掉這裡飄的諸多道紋與畫面。
靈大神面鐵青,這段日子制的怒火,終於徹底發。
他雙腳立在原地,雙手張開,整個靈宮的力量,都被到前,他調的無數畫面,不惜一切代價的。
讓那些東西,去消磨掉毀滅力量。
因爲這種最純粹的毀滅力量,除了躲避之外,只能抗下來,而他現在本躲不了。
忽然,他渾一震,口有一道傷口,憑空崩開,鮮飛濺而出,下一瞬,他後背的衫崩碎,背部的無聲無息的化爲齏,出他的肋骨和臟。
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信息裡的那句話。
“快把你的神藏好,小心被人了。”
他又驚又怒,周浮現出的信息,化作洪流,盡全力制著毀滅風暴。
他必須將這種毀滅力量,制在腳下的宮殿裡,絕對不能讓其再擴散一點。
毀滅風暴一脹一,如同瀕臨死亡的心臟,還在做最後的堅持。
十幾個呼吸之後,所有的毀滅力量徹底消失不見。
靈大神,出雙臂,虛抱於前,而他腳下,方圓數百丈之地,已經徹底化爲了烏有,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枯立原地良久,等到後背的慢慢的生長出來,長出一口氣,背後刷的一下,驚出一冷汗。
心中怒火,如同天空中的大日,熊熊燃燒,再也無法制。
回憶了一下整個過程,他便後怕不已。
他以爲對方只是給他送一個信息,從信息裡看,這就是一個明晃晃的借刀殺人之計。
但他自己也知道,若是他知道了這種關鍵的信息,是不可能不去利用的。
送信的這個人,明知道這一點,所以肆無忌憚。
而且這人必定是對他極爲了解,對他的權柄也極爲了解。
埋在這個肆無忌憚,極其簡單的謀之下的,纔是對方真正要做的殺招。
對方知道,他深信自己的權柄,已經到了如同本能的地步。
在發現玉簡的第一時間,必定會先行回溯察看,等到什麼都查不出來的,也必定不會丟了玉簡,而是將其當做一個可以握在手中的痕跡帶回天宮。
在靈宮之中,以這枚玉簡爲中心,搜尋有關這枚玉簡的一切信息。
對方也同樣知道,正是因爲他太過依賴權柄,會本能的相信他的靈權柄,帶來的一切信息。
所以,對方在抹去了痕跡的時候,同樣也抹去了玉簡上可能會散發出來的所有信息。
比如,這枚玉簡,其實埋著致命殺招。
而這種藏的殺招,只要他不依賴權柄的力量去探查,只需要輕輕碎玉簡,就能用眼看到裡面藏的東西。
這種放到別人那裡,誰都瞞不過去的小手段,卻正好可以瞞住他。
靈大神後怕不已,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制不住怒火,被驚出一冷汗的況了。
對方的確是一個借刀殺人的謀,篤定他知道了信息就一定會去做。
但是,問題就在這裡,當他認定了這個答案的時候,就會本能的陷到另外一個陷阱裡,利用他的先決條件。
對方不是想讓他去死,起碼不會在修死之前,讓他死。
畢竟,若是他死了,刀都沒有了,怎麼借刀殺人?
本不用去思考,就會當做先決條件的簡單邏輯問題。
但對方的謀,就藏在這個極其簡單,會被人本能忽略的邏輯陷阱裡。
對方想讓修去死,但同樣,也不想讓他活著。
借刀殺人只是表象,若是能先殺了他,對方也一定樂見其。
所以……
靈大神擡起頭,來到這座殘缺大殿的邊緣,遙著太昊壺樑的方向。
那個人,既然知道了神的事,必定也已經將這個消息,送到了那位修的手中。
明晃晃的挑起爭鬥,揭雙方的底,可是他們再不高興,也還是隻能被這個人當槍使。
他與那位修之間,永遠不可能和平共,只要有機會,他們倆無論是誰,都一定會不惜代價的抓住這個機會,將對方置於死地。
而現在問題又來了。
他原本以爲是府君,可現在,他又不確定了。
說不是吧,他更不確定。
對方看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爲,卻讓他陷了兩難的境地。
簡單說,誰做的這些事,他不知道了。
是不是跟府君有關係,是不是府君的化,他更不知道了。
可他又毫無辦法,他自己也知道,想得太多,註定了會變這個結果。
遠,有巡邏的金甲將士,還有幾個神祇趕來,靈大神揮了揮手,讓他們退走。
而其他大神不知什麼目的的問候,他也只是隨口搪塞了過去。
等到沒人了,靈大神一揮手,被毀滅力量徹底湮滅的地方,開始重新修復。
他邁步進其中,一路來到這座大殿後方的大殿裡。
上面的一座靈臺上,以人族的傳統,擺放著一座座牌位。
這些都是歷代靈大神的牌位。
每一代的大神,繼承的都是同一個名字,就比如靈大神、輝耀大神。
而拋開了這個繼承下來的名字、稱呼、尊號等等之後,他們原來什麼名字,他們原來的份是什麼。
在其他大神那裡,從來都是不重要的東西。
唯獨現任的靈大神這裡,明確的記載了過往每一任靈大神原本的名字,還給他們立下了牌位。
說起來,這是記載過往先輩的功績,學習他們的長,但是也要將他們的過失引以爲戒,將他們的隕落,當做教訓。
不管別人怎麼看,靈大神還是我行我素,不時的會來這裡站一站,提醒自己謹記教訓,絕對不能犯歷任靈大神所犯下的錯誤。
此刻,他站在這裡,眼睛裡倒映出其中一個牌位。
上書輝稚二字。
這是其中一任靈大神的名字,當年輝稚的隕落,便是被人抓住了他太過依賴靈權柄這一點,用了一個極其簡單,僅僅只能瞞過靈窺探的小把戲,將其誅殺。
靈大神站在這塊牌位良久,他這次就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轉而看向其中一塊牌位,上書素言二字。
這不是以往的靈大神,就是他自己,現任靈大神。
他給自己立下的牌位。
說法嘛,就是表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從繼任靈大神開始,便已經將自生死置之度外,一心只爲了效忠太昊天帝。
當然這種說法,太昊本不在意,靈大神自己也未必在意。
這就是用來給下面的人洗腦的湯。
他出手,了一下自己的牌位,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牌位上有一道裂痕,這是剛纔毀滅力量擴散過來的時候,有一轟擊到了他的牌位上。
他了自己的口,大概同樣的位置,也有一道還在慢慢恢復的裂痕。
而牌位背後的損壞,已經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恢復了,可這一道裂痕,恢復的速度卻非常慢。
這就是他手中藏著的神,他的權柄之外的神,他不會死的。
縱然有人知道他不會死,也不會猜到,他爲什麼不會死。
這個牌位,其實本不是什麼免疫傷害的神,這世上,的確有人可以做到,能擋下所有的傷害,但從來不會有一個神祇的權柄,可以做到完全無視所有的傷害。
而這個牌位的權柄,也從來沒有人將其掌控封神。
至他都不知道,甚至都沒聽說過有這個權柄,在其出現的時候,靈便得到了它。
這是一件天然的神。
一件極其可怕的詛咒神,只要將真名書寫在牌位正面,背面書寫上封號、名號、神名等更加詳細的信息。
再毀掉了牌位,被書寫了真名的人,無論是誰,都會以毀掉牌位同樣的方式暴斃。
靈大神查遍了所有的信息,都沒有找到任何記載。
他推斷,這個詛咒牌位,其實很早的時候就有了,只不過每一次出現的時候,都會被人利用,利用完了之後,詛咒牌位便消失了,等待著下一次重塑一個空白的牌位。
每一次都是現一次,便消失在時的長河裡,而以往因爲詛咒牌位而死的人,應該也都不是什麼有名的人,所以也都沒有了記載。
自從得到這個牌位之後,他便開始利用他的靈權柄,去研究有關詛咒牌位的一切。
他的研究越來越細緻,得出的結論也越來越多。
這世上的任何看起來極端,看起來絕對的東西,都必定會有對應的代價。
就比如人族的一字訣,固然可怕,可能門的人,麟角,而每一個門一字訣的人族,都必然會有極致的心緒所帶來的損傷,施展神通的時候,也必定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比如一些強大的保命之,在其可怕的威能之下,也必定是要有一樣可怕的代價。
就像有人知道他不會死,可以免疫傷害的時候,都會知道,他肯定是付出了極爲可怕的代價。
所以,詛咒牌位,擁有完全不講道理,不符合天地規則的可怕致死能力。
就必定一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以極致的致死能力作爲結果的話,對應的代價,便一定是極致的不死能力。
靈大神以自的研究,得出了這個結論。
所以,他膽大妄爲的將自己的名字,書寫在了天字第一號擊殺致死的詛咒牌位上。
然後,他功了。
從那一刻起,詛咒牌位就了他的致命弱點,詛咒牌位上到的任何損傷,都會同步反應到他上。
只要詛咒牌位被徹底毀掉,他也會神形俱滅,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爲了達到這種蠻不講理的結果,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一樣極端。
從這一刻起,除了詛咒牌位之外,任何方式都不能讓他到一點傷害,他拿臉接誅心矛,都不會有一一毫的損傷。
而這些,是按照正常的推演,得出來的結果與代價。
但對於靈大神來說,結果是他得到一個極致不死的能力,付出的代價是給自己造出來一個極致致命的破綻。
若是以前,他本不在意這種致命的代價,因爲詛咒牌位放在了靈宮裡。
放眼天宮,除了太昊天帝親自出手,來毀掉詛咒牌位之外,沒有人可以衝到靈宮裡,確的毀掉書寫了他名字的詛咒牌位。
而太昊天帝若是想讓他死,也本用不著這樣。
這個所謂的極致致命的破綻,對於他來說,其實跟不存在沒什麼區別。
這裡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他不覺得了。
有了現的例子,告訴他,有人可以將力量延到靈宮。
還用了最純粹的毀滅力量,險些就毀掉了書寫著他名字的詛咒牌位。
他已經覺到了致命的威脅。
牌位放在這裡,似乎已經不安全了。
然而他也不敢將詛咒牌位隨帶著。
他已經不知道哪裡纔是絕對安全的,掌控者靈權柄,監察天下,得到的信息無以計數,知道的太多,見過的太多,所帶來的影響,便是他信不過任何人。
他只信任自己。
現在,除了親自蹲在這裡鎮守著詛咒牌位,任何方法,他都覺得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