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一驚，怎麼死了？

他很后悔！

太不應該了，明知道鄒醫生有心理影，還負氣離開，這不是不負責嗎？還談什麼醫德醫風？

看看還有沒有救，自己不是會大師級的徒手心肺復蘇嗎？

劉牧樵轉頭就跑，他發現自己的跑很猛，比過去跑步的速度快了很多，有點兒像鹿奔。

“劉牧樵，你這是干嘛去啊？”趙一霖在后面大喊。

沖進監護室，大聲喝：“我來試試。”

可是，他突然不了，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怎麼回事？

五雙眼睛驚訝地看著我？

短暫的沉寂之后，鄒醫生問：“干嘛？”

沒死？

鄒醫生面前的病人安詳地躺在那里，他手里還拿著注，正在沖洗。

“他……還活著？”

“你這是什麼話？他當然活著啊，穿刺都快結束了。”

“怎麼回事？趙主任說他死了。”

“胡說八道！”

還不放心，劉牧樵走近病人，查看了一下，呼吸心跳都有，只好嘿嘿笑了兩聲，“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劉牧樵正準備走出監護室，趙一霖追上來了，“你這人，聽話聽一半就走了，我是說那個腦干出的病人死了。”

“還是死了？”

“是的，昨晚上死的，也沒鬧，半夜悄悄地把尸拖回去了。”

“哎，本來，也許可以不死的。”

“你又在做腦干腫穿刺的夢吧？你去查查資料，看哪個醫院做過腦干穿刺的。”

“沒有。難道我們不可以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嗎？”

趙一霖苦笑著搖搖頭。

“老弟，現在的醫患關系，你來幾個月，也見識了幾次了吧？哪一次不是驚心魄，鬧得天翻地覆？不說別的，就看看我們英雄的鄒慶祥同志，年紀輕輕就有一顆牙齒隕落了，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這里。”

鄒醫生抬起頭，“主任，正好，我正要問你，我這個應該算工傷吧？”

“工傷？算又怎麼呢？”

“醫療費，我是說醫療費的報銷問題。”

“也沒要你出錢那。”

“鑲牙齒。我要鑲個烤瓷的高級牙齒。好像，醫保沒有報銷。”

“你是為科室里英勇負傷的，科室給你報銷吧。”

鄒醫生笑了，“這還差不多。不過，主任，醫院應該出點營養費？總不能打了就白挨了吧？”

趙一霖癟了癟，“你說的真還沒錯，打了還真白挨了。”

“哎，這碗飯吃殘了，沒得希了。我兒子，我是堅決不讓他學醫的。”

“嚯，這個不勞你費心，你要他學，他也不會學的，我們醫院這樣的例子還嗎？正兒八經的醫生的子，這幾年沒有一個報了醫學院校，只有藥劑、檢驗科有兩個職工子報了學醫。”

劉建新答話：“怎麼不是呢？我兒子明年高考，他是堅決不學醫的，我做了幾次工作，說了許多學醫的好，加上就業的優勢，都講了，你知道他這麼說，他說寧愿去打工也不做醫生。你看看，我們自己還覺得風，在他們眼里，我們算什麼？比普通打工的都不如。”

劉牧樵哈哈笑了起來，“這就什麼？這就要報應！”

“嗨！嗨！這話怎麼可以這樣說！這能報應嗎？我們做醫生的，救人無數，雖然不排除有量冤死的，但總的來說，每天所做的事都是救死扶傷的積德事啊，怎麼說報應呢？”

劉牧樵笑著說：“我是說，你們子，你們照顧了多？他們的學習、他們的生活、親子活，你們不覺得有愧于他們嗎？不選擇學醫，那是懲罰你們，找工作，要你們費些折騰。”

“嗯，你這話有些道理。孩子們不愿意做醫生，主要是因為平常看多了，醫生很累，沒有節假日，加上醫療糾紛，在孩子心頭產生了影。”劉建新說。

“還有一點很重要，他們對醫學沒有了神，所以沒興趣。”

正聊著， 鄒醫生報告說：“這個病人很功。”

“很好，生命征怎麼樣？”趙一霖說。

“都還平穩。”劉建新說。

“劉牧樵，你說，我的心理影問題是不是已經克服了？”鄒醫生微微昂著頭，他心里，一陣快，別說有多麼爽了。

“沒問題了。其實，上一次你并沒有錯，只是運氣不好。”劉牧樵說。

“你也這樣認為？”

“是呀。我們這麼低的死亡率，確實不純粹是技好的原因，運氣、病源、我們團隊的合作神都是原因。運氣這東西，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好的，今后啊，病人死亡慢慢就會回歸正常，我不訂太高的目標，爭取控制在1.5%以，應該是比較現實的目標。”

“1.5%，你這是怎麼來的？”

“現在世界上做得最好的醫院是梅奧診所，他們的死亡率是3%，我們努力減一倍的死亡率，這，有問題嗎？”

趙一霖做了一個鬼臉。

劉建新和其他幾個也驚駭不已。

世界最厲害的醫院，他們都有3%，我們卻要減低一倍的死亡率，這可是難以想象的啊。

“別大驚小怪，別以為人家就格外先進，我告訴你們，現在我們治療腦溢，已經是走在世界前頭了。我只希神經科大樓趕建起來，今后，來參觀的人會不。現在這麼簡陋的條件，真的對不起觀眾。”

鄒醫生了手套，去置室洗手去了。

魯路和文興宇在收拾械。

王藝幫病人調整位。

趙一霖說：“劉牧樵，走，喝茶去。”一邊推開監護室的，一邊又問，“你見科委的領導，他們是怎麼回答你的啊。”

“咦，你們別走，我也想聽聽。”劉建新說。

“哎，傷心的事，最好是別提了。”劉牧樵搖了搖頭。

“ＵU看書 wwｗ.uukaｎshu.com說說，這里也沒有外人。”鄒醫生說。

“他們說，我們沒人！”

“啊？這話是誰說的？”

“別問了好吧，反正，說起這事，我心就糟了，還有更難聽的話，我不想說。”

“啊？”

“什麼話？說說唄。”

“好吧，你們聽聽也好，不知道我了多大的委屈，有個老領導說，‘你們醫院為了撈錢，不擇手段，不知廉恥。’”

臥槽！

每個人心里都狠狠地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