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生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冇說出來。

“你恨他嗎？”

葉靈汐突然問出的這麼一句話讓金赫不由一驚，猛地抬起了頭來，就聽葉靈汐道：“為皇室員，理應有義務照顧自己的子民，可他明明活在世上，這些年來卻對你們雲中城的百姓不管不顧，你不恨他嗎？”

“子民？”長生苦笑了一聲，“從雲嵐國滅亡的時候起，雲中城的百姓就隻能算是俘虜，是階下囚，國都冇有了，我們能算是誰的子民？”

“小寶的父親若真的是當年雲嵐國皇室的皇子，他能從那場屠城中活下來，已經算是萬幸了吧。”

“若是他真的回了雲中城，暴了自己的份，那要麵對的就是天瓊國的追殺。”

“他想活下去，必須拋棄過往的一切，姓埋名，若是他也和雲中城的百姓一樣中了毒，那他這麼多年，也不過是茍延殘，艱難地活著罷了。”

長生說到這兒的時候頓了一下，像是有了什麼決斷一樣，抬起頭來看向葉靈汐道：“我不恨他，我隻是想把事給弄清楚。”

“我想知道他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這些年又到底做了什麼。”

“我想知道他知不知道雲中城的百姓們這麼多年被關在那一座‘死城’之中飽折磨。”

“若是真的能見到他，我可能隻是想當著他的麵問一句……問他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想辦法救救雲中城裡那些可憐的百姓。”

長生抿了抿道：“隻是這樣而已。”

葉靈汐聽完長生這番話，眼底滿是欣的神，角也揚起了一抹笑來。

長生這孩子上有特彆喜歡的一些品質，比如堅韌，還有……善良。

“雲中城現在還活著的人還有多，你知道嗎？”

葉靈汐問：“當年城中的百姓應該是都中了毒的，他們冇有了生育能力，你能順利出生就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距離雲中城被攻破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這毒對人伐害也很大，損人壽數，現在還活著的怕是都不多了吧？”

“嗯。”長生點了點頭道，“我出生的時候，雲中城裡的百姓已不足千了。”

“他們活的很艱難，因為那毒的影響，水源和土地都被汙染了，牲畜也都死絕了。”長生道，“如今城裡隻有一冇有被毒汙染的水源，人們也是靠著那水源纔有了活下去的希。”

“城裡所有的出口都被天瓊國的人把守著，他們不許雲中城的百姓們出去，也不給他們任何的糧食，就是想等著那些百姓們在絕中死去。”

“在外人的眼裡，那就是一座‘死城’，城裡全是一群等死的人，可其實不是這樣的！”

長生的緒有些激，微微拔高了聲音道：“雖然很難，雖然上的毒讓他們飽痛苦和折磨，但是他們都冇有放棄希，一直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那些年紀大的人都會把有限的糧食先供給那些年輕人，他們想要把活下去的希延續下去，所以寧可捨棄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年輕的一代……”

“所以他們合力把你送出了城，給了你活下去的希。”

葉靈汐起走到長生的邊，安地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作為回報，你也從來冇有放棄過想要去救他們，對嗎？”

長生微紅著眼睛用力點了點頭，“我要跟著師傅好好學醫，這樣我纔有...我纔有能力去救雲中城的百姓，救其他需要我幫助的人。”

“而且師傅你都說了，我上的毒都已經解了一部分了，研製出剋製雲中城那種毒的解藥也隻是時間的問題。隻要解藥研製出來，那城裡的那些百姓也都能活下來了！”

長生仰起頭來看向，眼底滿是信任的神，“我相信師傅。”

葉靈汐不由失笑，抬手就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這會兒倒是知道要說好話哄我了。”

長生捂著自己被敲的額頭，還想要再解釋兩句，就聽葉靈汐接著道：“這毒不好解，你也清楚，你上次能解了一部分的毒，還是靠著我的心頭做藥引。”

“我就是再有能耐，哪怕捨命救人，把我這一的都獻出去，又能救活幾個人呢？”葉靈汐道，“那是應急之策，不是萬全之法。”

“想要徹底解了這毒，我現在也隻是有些思路，但還有許多問題都不確定。”

赫連冥燁和長生的子都是葉靈汐親自調養的，他們什麼況，葉靈汐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長生上這毒現在也隻是稍稍緩解了一些，勉強控製住，想要除，可冇那麼容易。

“而且你上這毒，應該也和雲中城其他百姓上的毒有所不同。”

葉靈汐道：“你是新的一代，你父母上的毒傳到了你上，必然是會發生一定的異變的。”

“理論上來說，我要是能解了你上的毒，應該也就能解了雲中城百姓上的毒，但他們上的毒和你上這毒比到底是強是弱，我必須得親自去看看才能確定。”

“親自去看？”長生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師傅，你難道是想親自去雲中城嗎？”

“對。”

葉靈汐頷首道：“去城裡看看那些百姓現在到底是什麼況，看看城裡有冇有能解毒的線索，另外……”

沉了片刻，低聲道：“我想去仔細查一查雲嵐國皇室的事，隻有親自去雲中城走一趟，才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現在雲中城是不許外人進的。”長生擰著眉道，“就算是師傅您，想要進去也不容易，除非有皇上的手諭。”

“辦法總比困難多。”葉靈汐笑瞅著他道，“而且不是還有你嗎？你可是在雲中城生活了好幾年呢，總會知道一些辛的吧。”

“比如，進雲中城的道之類的。”

長生震驚地看著，猶豫了片刻之後，試探著問：“師傅，您現在對雲中城到底瞭解多啊？”

“也不多。”既然都已經把話挑明瞭，葉靈汐也就冇藏著掖著，把錢萬金給送過來的那箱子搬到書桌上，打開箱子給長生看裡麵的那些書。

“我這兩天正研究著雲嵐國的曆史和雲中城附近的地形呢。”

長生微微張大了，出聲的時候才覺自己的嗓子乾地厲害，“師傅，您這是真的，已經決定要去雲中城了嗎？”

“當然，”葉靈汐道，“你也知道我辦事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的，決定了要去，我也就不會拖延。”

說著，從那箱子把剛纔那張地形圖又拿了出來，攤開來推到長生麵前，“這是雲中城周邊的地形圖。”

“長生，我需要你幫忙。”

見長生仰起頭來看向，葉靈汐神嚴肅地開口道：“我需要雲中城的基本結構圖，你能畫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