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汐顯然不怎麼相信他的說辭，走到書桌後麵坐下，起眼皮兒瞅了他一眼道：“所以，今天是你主子讓你來和我解釋的？”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來的，和主子沒關係。”

金赫忙解釋道：“主子也知道您現在心裡怨著他，他現在也不敢在您麵前出現的。”

葉靈汐剛拎起茶壺準備給他倒茶，聽到他這話，拎著茶壺的手不由一僵，冷哼了一聲，“算他識相。”

“你坐吧。”葉靈汐衝他抬了抬下，示意他在對麵坐下。

可金赫卻冇往椅子那邊走，甚至還直接在葉靈汐的麵前跪了下來。

“葉大夫，不管您信不信，我今天都必須要把當年的事和您說清楚。”

“當年在峰棘山上擄走你的人是我，把你送到主子邊的人也是我，甚至……”金赫咬了咬牙著頭皮道，“當時我以為你都死了，把你的‘’拋下山澗的也是我。”

“主子他當年毒發，意識本就不清醒，之後他一連昏迷了好幾天，等醒來的時候不記得當時的事，更不知道他曾經過一個人，而且還因此……險些要了的命。”

金赫低著頭都不敢去看葉靈汐臉上的表，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給葉靈汐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那天從宮裡回葉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小寶爺上的脈徽紋。當時我就猜出，小寶爺應該就是主子的親生兒子，但因為怕被主子責罰，我一直猶豫著冇敢和他提這事兒。”

“誰知道第二天您就去找了楚惜鳶。”

“當年的事，楚惜鳶也是知人，應該也早就猜出小寶是主子的親生兒子了，所以那天才當著您的麵兒直接把這事兒給捅破了。”

“這事兒您聽起來可能覺得匪夷所思，但我可以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六年前那事兒我一直瞞著主子冇敢讓他知道，他真的從頭到尾都不知。”

金赫啞聲道：“當時在馬車上第一次看到小寶爺上那胎記的時候，主子和我一樣震驚。”

“因為知道六年前的事，所以我當時就確認了，小寶爺他一定是主子的親生兒子。”

“可主子他……”金赫咬了牙，聲音聽上去都帶上了幾分哽咽的音，“主子他當時本就不敢往這方麵想的。”

葉靈汐的眼睫輕，端著茶杯的手了，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緒，繼續聽著金赫道：“哪怕他知道雲嵐國皇室應該是隻剩下了他一個皇子纔對，他也隻會往或許還有其他皇室脈的方麵去想。”

“就因為他上那毒。”

金赫然道：“葉大夫您認識主子的時間不算長，您不知道主子他在遇到您之前過的都是怎樣的日子。”

“因為上這毒的緣故，他早知道自己要死，把以後要走的每一步都規劃地好好的。我們都是朝著明天過，希未來能更好，可對主子來說，每過一天，就是離他的死期更近一天。”

“他對自己的要求近乎嚴苛，人他從來都不，孩子更是他本不敢奢的。”

“我不知道楚惜鳶當時到底對您說了些什麼，但請您一定要相信，主子他絕對不是不肯認下小寶爺，他是就不知，不敢相信，絕對不是因...不是因為什麼其他彆的緣故。”

“說到底，當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是我為了救主子才把您擄走做了主子的解藥，您之後遭了那麼多罪，也可以說都是我害地。”

金赫衝著葉靈汐重重磕了個頭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若是要報複就衝著我來，我這條命都給您！請您不要遷怒到主子的上，也不要因此就放棄他。”

“都是你的錯？”

葉靈汐冷哼了一聲，“把我擄走的人是你，但睡了我，毀了我的清白，還害我有了孕的人卻是你主子。”

“當年你做下那樣的事，確實該死。”

葉靈汐冷眼瞥了他一眼，眼底有殺意掠過，“但你主子也不無辜，你也彆在我麵前替他說。”

“可是……”

金赫急著還想要辯解，葉靈汐卻冇給他解釋的機會。

“金赫，我不傻。”葉靈汐道，“赫連冥燁對我是什麼樣的，我自己心裡清楚。”

“你和楚惜鳶都確定小寶是赫連冥燁的兒子，他卻一直不敢認，我早猜出裡麵有，今天你的這番解釋，也不過是印證了我的推測而已。”

“我這次之所以一直對他避而不見，不是在氣他不認小寶，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從上來說，我可以理解他當年也不是故意想要害我，一切都是差錯，隻要我能放下過去的心結，就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和他在一起。”

“可……他毀了的是葉靈汐的一生，不是我的一生，我冇有資格替葉靈汐來原諒他啊。”

葉靈汐仰頭看著屋頂深深歎了口氣。

這其實也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糾結的源頭。

很清楚自己的是赫連冥燁，可更清楚，毀了原主一生的也是赫連冥燁。

借了原主這子重生，原本就在心裡暗暗發誓，要替原主報仇，除儘一切仇人。

可現在原主的仇人卻了的人……真的冇辦法說服自己可以昧著良心當做以前一切都冇發生過啊！

金赫聽著葉靈汐那話，滿臉都是茫然，“葉大夫，您在說什麼？您不就是葉靈汐嗎？”

“哎，就你那腦子，說了你也不懂。”葉靈汐頭疼地了眉心道，“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和我解釋當年的事兒是吧？”

“行了，現在我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金赫今天來，都已經抱著把這條命都給豁出去的覺悟了。

葉靈汐這麼平淡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忙道：“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一件事。”

金赫怕葉靈汐反應過來突然發火再把他給趕出去，下意識地加快了語速道：“主子今晚要去天機閣的演習場。”

“那是個隻要上了場就要以命相搏的地方，主子這段時間本來心就不好，我擔心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去了演習場怕是撐不了幾局的。”

金赫再次衝著葉靈汐重重磕了一記響頭，“葉大夫，求您去見見主子吧，現在也就隻有您能把他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