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道上,車馬極,也是因此,一路通暢。
饒是如此,也是快馬加鞭,行了五日,一行人才趕到了兩湖。
兩湖那兒的員得了消息已經在等著,為首的是一名武將,乃兩湖的守城將軍錢安。
“臣錢安參見王爺。”
“不用多禮。”姬玄時一行人一路風塵仆仆,錢安還看到了眷,心里不由一沉,這臨江王出門還帶眷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他上不說,面上也不顯,恭敬道:“王爺和幾位大人一路辛苦,不如先去客棧稍做休息,再一同商量況?”
“不用了,時間迫,還是先去衙門吧。”姬玄時策馬往衙門去,錢安見狀,亦是翻上馬,跟了過去。
了衙門,只看到些許員,姬玄時不由問了一句,“刁培源呢?”
刁培源乃是兩湖總督。
錢安道:“刁大人在自個兒家里,臣人守著。冒犯上司之罪,還請王爺責罰。”
貪污這事,繞不開刁培源,而他職位在刁培源之下,能做的,也就是將人控制起來,免得他跑掉了。
姬玄時頷首,“錢大人做得好,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見姬玄時抬腳進了衙門,錢安跟了上去,“那刁大人那兒……”
“先關著吧。”姬玄時淡淡道,“本王是來賑災的,不是來查案的,都察院的人在后頭,刁培源的事給他們去。”
錢安應了聲。
姬玄時道:“兩湖的員都到了嗎?”
“到了的。”
“他們到理事堂來。”
錢安應聲退下,很快,兩湖的員陸續過來,將不大的理事堂填的滿滿的。
眾員都看到了姬玄時后的巫儀,心里嘀咕著,這臨江王到底是來辦事的還是來游玩的,出門帶個人?
巫儀自然看到他們的反應,也不解釋,只安靜地聽姬玄時將一樁樁事吩咐下去。
“至于那些災民中的眷和孩子們……”姬玄時清了清嗓子,“在城中找一間大一些的宅子,用作善堂,由圣和幾家眷一道合力看護,另外找幾個醫婆,注意著些。”
眾員紛紛應了聲,連忙領著自己的差事離開了,這會兒大家都有了主心骨,一個個都有了做的事,倒也不像姬玄時剛來時候那般懶散了。
錢安快速看了眼巫儀,原來這就是巫族圣,未來的臨江王妃。
他也有了自己的差事,因此很快就出去了。
姬玄時了眉心,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巫儀有些心疼,也知道,在災面前,他們只能扛著了。
“明日你就帶著巫潼去城中看下宅子,不用太貴,大一些,能安頓人就可以。醫婆那些,也都找起來……”姬玄時細細說著,巫儀認真記下,“你放心,我會給你辦好的。”
姬玄時點頭,“我現在要去災的地方看一下,你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
姬玄時猶豫了下,人備了馬。
錢安匆匆趕來,“王爺要出去?”
“去看看災的地方。”
“圣也要一道過去?”
“是。”
“那臣人帶王爺過去。”
“不用了,如今人手都不夠用,本王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錢安猶豫了下,他自是不可能讓姬玄時真的一個人過去,要是出了事,他是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那臣隨王爺一道。”
姬玄時看了他一眼,也沒一味拒絕。
因著水,城里如今多了許多難民,搶掠的事層出不窮,因此家家閉上了門。
錢安嘆了口氣,“原本這街上也是熱熱鬧鬧的,哪像如今,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
各城門亦是早早關閉了,不過,姬玄時要出城查看,又有錢安陪著,倒是沒有人敢攔著,等工部幾位大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姬玄時已經走出不知道多遠了。
堤壩下方,就是一個村莊,原是熱熱鬧鬧,這時候炊煙裊裊的,如今一片狼藉。
損毀的房屋家舍,時不時冒出來的尸……
巫儀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姬玄時手扶住了,低頭一看,竟是一小節手臂,整個子,被在了殘垣斷壁之下。
巫儀下意識手,姬玄時阻攔了,“別。”
巫儀明白姬玄時的意思,這些尸,不知道有沒有發生疫病,最好不要。
“這些尸還是要盡早收拾,不收拾妥當,極有可能發生疫病。”
姬玄時頷首,“回去之后,就人來,做好防護措施將尸都挖出來,一把火給燒了。”
錢安應了聲。
堤壩就在不遠,只是這河水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退下去,尤其是,天黑了,著雨,極有可能再次下雨。
“子影,你去瞧瞧,若是不行,就別逞能。”
子影應了聲,隨即姿輕巧地越過了河面,就著散落在河里的那些房屋的碎片,去堤壩那兒轉悠了一圈。
“好功夫!”錢安忍不住激喝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一個獷的漢子,頭一次出了靦腆。
“王爺,臣失態了。”他這人好武,一看到好功夫就忍不住了,“王爺這位屬下的輕功,是臣見過最俊俏的了!”
姬玄時笑了笑,子影很快回來,只呼吸急促了些。
“王爺,這是屬下從堤壩上取下來的磚頭。”
姬玄時接過,掂了掂,只是他對這方面實在不是很懂,并沒有瞧出些許問題。
他將石塊給了巫儀,錢安忍不住看了巫儀一眼,心想一個姑娘能做什麼?
磚頭拿在手里,巫儀眉頭突然一蹙,“王爺,這重量不對。”
“怎麼不對?”錢安忍不住問。
“輕了點。”
錢安自己掂了掂,并沒有察覺輕了。
巫儀笑了笑,這磚頭做的也是有講究的,要是真跟豆腐一樣輕,那就是把人當傻子,而且誰也不敢這麼做,要不然堤壩真出事了,一查就知道了。
如今這里還未有人理,一是因為此事發生措手不及,二是錢安這位鐵憨憨,直接將刁培源給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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