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港的談話結束后, 兩人就準備分別了。

　秦梟表示接下來他有事要做，“你去吧。”

　蘇璇：“你要做什麼？一邊吃夜宵一邊等我消息？”

　“我也有我的目標。”

　蘇璇：“嗯？要去做任務嗎？需要幫助嗎？”

　他微微搖頭，“你偽裝文森特, 我偽裝另一個人, 我們要同時進實驗室，才能通過份驗證。”

　蘇璇有些詫異，“你也能變另一個樣子？”

　秦梟低頭看了眼時間, 漫不經心地說, “不是有你嗎？”

　蘇璇：“…………所以我還需要去你的偽裝目標，把你變那個人？”

　行吧。

　蘇璇：“我去干活兒了。”

　秦梟看著抬起頭, 朝著某個方向了一眼。

　顯然是在使用那種追蹤能力。

　在確定印記的大致方位后，拉起兜帽, 轉走人流之中。

　“……”

　秦梟一直能聽見的腳步聲，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廳，再離開空港，伴隨著各種喧囂紛雜的響。

　很快他收斂了自己延出去的知, 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城區的另一邊。

　那是一條遍布著高檔商鋪的長街, 正中央的酒店門口豪車往來穿梭，迎賓的仿生人們個個裝華麗。

　他穿過一群滿珠翠的客人, 走進酒店大門，穿過一道走廊, 進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里。

　黑發青年依然戴著暗鋼護面，雙手抄在風口袋里, 打扮與宴會格格不, 偏偏沒人注意到他。

　無數男男從旁邊走過, 端著酒杯說笑聊天。

　一道一道目從他上劃過, 都不曾真正停留過。

　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宴會廳深，途中還從仿生人侍者托盤里拿了杯酒。

　然后因為懶得摘面又放回去了。

　“……”

　大廳角落，沙發上坐著幾個年輕人，遠近站著幾個保鏢。

　那些保鏢的打扮與宴會上其他人無異，但從穿著上看毫沒有異樣。

　然而他們的神氣質，以及看似不經意環顧四周的姿態，都能說明他們的份。

　秦梟走到那群人旁邊，無所顧忌地坐了下去，聽他們說話。

　“文森特回來了是嗎？”

　坐在正中間的人醉醺醺地說道。

　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模樣，也有一頭濃的黑卷發，容貌和文森特有些相似，同樣的蒼白雋秀，眼睛澤卻更藍更亮。

　從外貌上看，應該也是科隆家族的人。

　穿著黑西裝外套，里襯扣子系得歪歪斜斜，再加上闊和皮靴，在宴會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是的。”

　有個站在沙發后面的人躬回答。

　“剛剛收到文森特閣下的回復，他拒絕了您的邀請，說要先完手上的項目，拉星的計劃尚未完，那邊一直在催促他——”

　“我不在乎。”

　無所謂地說道，揚手將酒杯丟到一邊。

　有人堪堪接住飛來的杯子，小心地放到了桌上。

　“瑞秋閣下——”

　黑發藍眼的人揚了揚下，“倒酒。”

　喝了兩口，“真的挖到白龍晶了？這顆星球上？”

　“千真萬確。”

　有人低聲說道，“樣本已經送去實驗室了，文森特閣下很快就會去化驗——”

　瑞秋嗤笑一聲，“所以他們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事麼？”

　還沒等別人回答，就搖了搖頭，“不，應該是巧合。”

　“總之——”

　瑞秋重新靠回沙發上，攤開雙臂，“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暗星還能折騰起來，看來以后要熱鬧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

　無論怎麼說，這顆星球都并不算小。

　在整個聯邦星域，比233號星積還大的行星，已經屈指可數了。

　不過，比起那些人口十億百億的星球，這里的居民數量是了一些。

　畢竟這里唯一稱得上繁華的城市，也就只有夢城。

　其余的小衛星城，坐落在外面異橫行的森林原野上，條件比荒星上的棲息地都好不到哪去。

　但目前聯邦星域里有數以百計的暗星，相比之下，233號星似乎也只是其中平平無奇的一個。

　只是，很快就要不一樣了。

　白龍晶礦脈被挖掘，會吸引許多勢力的關注，這顆星球也會為風云之地。

　“其實他們已經能確定是白龍晶了吧。”

　瑞秋自言自語地說道，“所以才急急忙忙讓文森特回來——否則直接把樣品寄給他豈不是更快？”

　“無論如何，文森特閣下本來也是這邊專家團隊的領頭人——”

　瑞秋和文森特掌控著超控科技在這顆星球的分部，然而兩人負責的方向不一樣，后者主要是技人員。

　“哼，隨便了。”

　瑞秋不再說話，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甚至覺得這樣不夠過癮，直接讓人把酒瓶拿來，就靠在沙發上著瓶子灌酒。

　周圍的人默默地看著，似乎都習以為常。

　……

　另一邊，蘇璇追著印記離開了空港。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保鏢都一直在保持移。

　他們偶爾會在某個地方停留一段時間，然后再次離開。

　蘇璇找了家甜品店消磨時間，翻看著各種槍械兵刃的打折廣告，一邊搶優惠券一邊偶爾看看目標位置。

　夜之后，追蹤印記終于停了下來，并且在幾個小時都沒有大幅移。

　雖然還會輕微變化一下位置，但那應該也都是在一個房間、起碼一棟建筑之的移了。

　關掉腦投影的窗口，啟程去尋找目標了。

　然后一路追蹤到超控科技的分部大樓。

　它位于城區的黃金地段，遠遠就能見直天際的大廈群落，數十座半明的廊橋互相連接。

　前方有一大片綠草茵茵的廣場，數百輛載整齊地停泊著，從陸行車再到飛行。

　廣場周邊是一片商業區，各種裝潢致的店鋪圍了一圈，附近有許多人來往走。

　蘇璇隨便看了一圈，瞥見不下十個攝像頭。

　更別提路邊的那些空氣凈化儀和服務機人，全都有監控功能。

　蘇璇沒急著做出行。

　在這里，只是為了確定目標的位置。

　追蹤印記是穿墻顯示的。

　而且位于半空中。

　繞著超控科技的大樓走了半圈，才完全確定目標——至目標的保鏢就在里面。

　在B座，大概五十層左右的高度。

　蘇璇關掉了能力，開始打量這幾棟建筑。

　恍惚間還想起來，不久前新聞播報里，說有異能者在這附近斗毆，還殃及池魚毀掉了幾座空中連廊。

　如今倒是毫瞧不出有任何損毀，顯然那些機人修繕效率很高。

　這些大廈并不對外開放，只有部員工才能進，或者至也要登記一個訪客份。

　如今是夜晚時分，廣場上路燈亮得驚人，大樓里更是燈火通明，四下里幾乎找不到黑暗之。

　早聽說超控科技員工福利不錯，現在看來加班人似乎也很多。

　“抱歉。”

　在停車場，有個人急匆匆走過去。

　他低頭看著懷里數據板，并沒有看路，因此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人，連忙道歉。

　蘇璇：“沒事。”

　那人收起數據板，鉆進一個球形飛行，離開了廣場。

　蘇璇了剛剛與對方接的手背。

　這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做法。

　并不急著變員工的樣子混進大樓里。

　進大廈的份檢測，最常見的兩種，一是腦驗證份芯片，二是指紋虹面部掃描等等生征。

　現在不能確定是哪一種，最好不要冒然進去。

　再說，這里監控重重，剛才那個員工離去的過程必然也被拍到了。

　如果自己頂替他份進去，哪怕檢測流程并無意外，后面也很容易被查出端倪。

　蘇璇毫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易容變的能力。

　此外，一旦被圍困，并無把握全然。

　悄悄在心里羨慕了一把電影里的主角們——人家從天大樓頂上一躍而下都可以無傷。

　對于自己來說，兩層樓就足以摔斷了。

　蘇璇坐在廣場外圍的長椅上，看著大樓附近進進出出的員工，一段時間之，紅印記都沒有移過。

　也不能一直維持能力，那樣消耗太大，只能時不時開能力看一眼。

　在這期間，蘇璇把附近幾條街都踩遍了，從飯店到健房再到服裝店，隔三差五就看看印記的位置。

　生生熬到第二天下午。

　印記終于離開了大廈，進中城區，進一片公寓小區。

　蘇璇走走停停，累死累活地終于趕了過去，看清周圍的環境就放心了。

　是超控科技高級員工的住宅樓，通常都是主管一級人才能住在這里，顯然文森特的保鏢也地位非凡。

　而且，保鏢停留在這里，說明是換班了。

　蘇璇就近找了個酒店。

　保鏢睡覺，也得睡覺。

　除此之外，還要想辦法再偶遇撞他一次，續上這個追蹤印記，否則再過兩天就消失了。

　第二天清早，保鏢又了。

　蘇璇趕在他前面，出門買了一大堆早飯，拿在手里做出慌慌張張上班的樣子，一頭撞上了從公寓樓門口出來的保鏢。

　“抱歉！”

　公寓樓門口全都是準備上班的社畜，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口還有幾個買早點的攤位。

　蘇璇現在變一個路人甲的樣子。

　保鏢并不知道就是昨天空港那個人，只是有些警惕地看著，生怕是小之流，然后覺到自己沒丟東西，也就作罷。

　保鏢又去了超控科技大廈。

　蘇璇本來以為過一天，或者最多兩天，保鏢就又會回到小區，自己可以找機會再撞他一次。

　很快，蘇璇發現自己是太天真了。

　三天過去，保鏢都沒離開超控科技的大樓。

　眼見著紅印記即將消失，蘇璇在兩條街外的飯店里坐立不安，想著要不要強行混進去一波。

　反正可以偽裝前來應聘的訪客，或者干脆變某個員工的樣子。

　蘇璇一邊想一邊又走去廣場上，有些頭疼地坐在外面，盼著奇跡發生——保鏢能出來換班。

　腦震起來。

　蘇璇低頭看了看，來電顯示依然是【？】。

　哦，忘記給他改備注了。

　蘇璇有些意外地接通了，“怎麼？你遇到需要幫忙的況了？”

　“你在哪。”

　秦梟淡定地問道。

　蘇璇：“超控科技分部前面那個廣場，旁邊有個停車場，路對面有一堆長椅，我就——”

　話音未落，有人拍了的肩膀。

　蘇璇猛地跳起來，手上閃耀起電，一拳向后砸了過去。

　“？”

　黑發青年接住了砸來的拳頭，嘶鳴的電流迅速泯滅止息，消失在他們相的雙手間。

　“抱歉，被人襲多了，自然反應。”

　蘇璇甩了甩手，“你又直接瞬移過來了？這里全都是監控啊！”

　“如果你不打算現在炸掉這幾座樓，沒人會特意來查看這種地方的監控。”

　他無所謂地說著，“你怎麼樣？”

　蘇璇自然不會以為對方在關心自己。

　這肯定是詢問事進展。

　蘇璇：“文森特——至他的保鏢，就在B座，我剛剛數了數窗戶，應該是五十三層吧，雖然沒啥意義，但我也知道他住哪了。”

　腦子里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計劃，但都不太形。

　蘇璇：“如果你想知道，我還可以告訴你這附近哪家飯店比較好吃。”

　“……”

　秦梟并沒有多說什麼，“走吧。”

　蘇璇：“？”

　這就完了？

　所以他只知道文森特的位置就滿足了？

　蘇璇：“我需要去續一下我的追蹤印記，否則三天過后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