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冇等廖知縣回到衙門,半道就被人‘劫走’了。
衙役想攔,可來人人高馬大,一看就是平日裡能吃飽飯且夥食不錯,他著肚子也打不過,冇那個能力。
衙役本來是悄悄跟著的,可那人人冷冷丟下一句:“不許跟著。”
廖知縣忙回頭,慫慫的道:“無礙,無礙,你先回縣衙等。”
可不得慫嗎?
這位可是太子殿下邊的護衛,彆說他一個知縣大人,就是太守大人也不敢放肆。
更何況,焦縣百姓都指著太子殿下能從米行把糧食弄出來分給百姓呢。
廖知縣進門前整理了下衫,前兩次見太子殿下都太失禮了。
“臣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廖元起下跪行禮道。
陸瑤眼睛一亮,這位廖知縣倒是個厲害的。
趙恒更加讚賞:“廖知縣是如何識得太子妃份?”
“臣……臣聽聞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伉儷深……”剩下的就不必說了,既是伉儷深,太子殿下自然不會放些七八糟的子再邊。
趙恒爽朗一笑:“孤今日召你來便是賑災糧一事?”
“真的?”廖元起驚喜。
趙恒點頭:“今日日落之前糧食必達焦縣。”
廖元起聞言,再次跪地:“臣替焦縣百姓謝太子殿下。”
“你是孤見過唯一一個和百姓一起肚子的員,廖元起好好做,你做的一切百姓都看得見。”
“臣必當儘心竭力,不辜負殿下,不辜負百姓。”
“孤聽說,你在研究新的稻種和藥材?”趙恒來了焦縣這麼久,自然要好好查清楚這廖元起是真君子還是假小人。
這一查,廖元起還真是個……倒黴蛋。
廖元起是江南人士,家境也算殷實,不愁吃穿。
而廖元起本人呢,文采風流,有理想有抱負,小夥子長得雖算不得風流倜儻,也算周正,可就因為文章有些犀利,字跡有些散漫,冇有當年考的眼,隻落了個進士及第。
後來被外放到綏縣任縣令,廖元氣年輕氣盛是打算大乾一場的,淮北之地,土地沃,十分適合搞農業。
廖元起也是有雄心壯誌的,花重金引進了些種子,藥材,可惜是個倒黴蛋,他冇日冇夜和百姓一起研究,如何能提高產量,如何能讓在彆地高產的良種適合淮北的土地,可惜,先是上大旱,接著又到蝗災。
那些個種子,藥材浪費了不糧食和土地,上麵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呢,廖元起這七品知縣就被貶了八品縣丞。
你說他運氣不好的,他運氣又還不錯,焦縣的知縣失足落水,死了,這缺可不就被他這個倒黴蛋頂上了嗎?
“……是,可惜……未有果。”廖元起十分慚愧。
“廖知縣有此心便十分難得,還廖知縣不要灰心,若能提高糧食產量,於國於民都是大功一件。”趙恒在西北風沙下開墾過荒地,知道農耕乃百姓之本,對農業十分重視。
“是,臣一定繼續帶人研究。”廖元起其實並未死心,等熬過這個冬天,開了春,他還是要帶著百姓耕田撒種,盼著有個好收。
“好,你且去縣衙等著,送糧之人馬上就到,不管是糧還是銀子,廖大人儘管來者不拒,一切由孤擔著。”趙恒喝了口茶道。
“臣遵旨!”廖元起心中大喜,趕領旨,有錢又有糧,這是天上掉餡兒餅了。
待廖元起退下後陸瑤才道:“這位廖大人果真不凡。”
“如何說?”
“淮北距京城千裡,太子和太子妃伉儷深他竟能知曉?”陸瑤笑道。
“窈窈是說廖大人不老實?”趙恒驚道。
陸瑤搖頭:“非也,廖大人聰明大膽,卻又極知進退,若在太子殿下麵前誇我如何雍容高貴難免有奉承諂之嫌,如此說辭,既取悅了殿下,又保全自己,豈不高明?”
“便是再高明也逃不過夫人法眼,夫人厲害!”趙恒恭維道。
“不過,廖大人能與百姓同甘共苦倒是難能可貴,是位不可多得的好。”陸瑤對廖元起也十分欣賞。
“正是如此,若這位廖大人能有所作為,我倒不介意抬舉他。”趙恒似笑非笑道。
“殿下要讓他進京?”陸瑤有些吃驚,這兩日一直聽趙恒說這個廖大人,言語之中滿是欣賞。
“非也!廖元起是個務實的,地方比京城適合他。”趙恒道。
“正是!”陸瑤讚同道。
廖元起雖說聰明,但也是個不屑溜鬚拍馬的,而且又是個能和百姓打一片的,這樣的員的確更適合地方。
“還是太年輕,不夠老練,再鍛鍊幾年再說。”淮北之地的員如今不得,等災過去,再一個個敲打。
泰米行雖冇有收到京中書信,但淮北太守放了狠話,若不把賑災糧吐出來,大家一起玩完,太子殿下來了淮北,便是後臺是皇弟老子,那也保不住小命。
畢竟太子殿下在河東道懲治貪,聽說斬首示眾那日流河,百姓拍手稱好。
一想到這些,他們就覺得脖子冰涼,飯也不香了,姑娘也不抱了,想方設法的到湊糧。
太守大人發了話,下麵員不管想什麼辦法,都要把糧湊出來,淮北百姓這次要是吃不飽,腦袋都等著搬家。
那些個家底殷實的還能把自己腰包往外掏,可那些剛家境殷實起來的,到手的銀子轉手又送出去了,哪裡能拿得出銀子買糧,能怎麼辦?命都冇了,還當個屁。
於是,知縣向知州哭訴,知州向知府哭訴,一級一級的哭上去,太守大人在書房摔了茶盞,知道的知道是來哭窮要銀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呢。
如今保命要,等先把那位爺送走了再說吧。
淮北大多地方都有災,但焦縣,綏縣河縣最為嚴重,尤其焦縣,還‘淹死’了位知縣。
這也是搞笑了,淮北大旱,那河水也不過到小孩的小,這位知縣可真是倒黴。
如今不一樣了,剛過未時,太守派人快馬送來的糧食已經到縣衙門口了。
太守大人不適,不了馬車顛簸,險些顛暈了過去,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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