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秋看到滿山滿臉泥土的姑娘，完全傻了。

小姜留看不到自己的狼狽，得意洋洋地問書秋，“怎麼樣，本姑娘跑得快不快？”

“姑娘這是跑到泥坑里去了麼？您要是這麼回去，我娘會打死奴婢的。”書秋怕怕的，拿著帕子上前，小心翼翼地給姑娘臉上的泥土，“姑娘沒傷著吧？”

姜留滿不在乎地搖搖頭，“沒有。”

“姑娘，您跑慢點也沒事兒，真的。”書秋害怕啊。

郭南雄小大人般地揮揮手，“你別怕，嬤嬤不會因為這個罵你。不過留兒妹妹，書秋說得也有道理，你跑慢點也沒事兒。”

姜留點點頭，“我以后盡量不弄臟自己。”

書秋給姑娘拍打了上的土后，心驚膽戰地跟著姑娘回到柳家莊，娘見了姑娘這樣，竟真的不罵，只是吩咐道，“快讓人燒水，讓姑娘沐浴。”

“多燒點，讓雄子哥也泡泡，泡泡澡凍瘡好得快。”姜留喊走的書秋，郭南雄不比姜留干凈多。

這里雖然沒有暖氣，但沐浴的房間是燒著火的，熱騰騰得泡在大木桶里一點也不冷。娘把姜留從頭到腳洗干凈后，又給仔細凈頭發上的水，換好裳后，才把裹在斗篷里，要抱回房。

姜留覺得很不好意思，“娘，我可以自己走。”

趙娘笑道，“外邊冷，姑娘自己走怕讓涼風颼著腳脖子。姑娘一天比一天地大了，奴婢想抱也抱不了姑娘幾年里了。”

姜留聞言，便順從地抱著娘的脖子，讓抱自己回房，頗為依地道，“抱不了，您也是我的娘，不準離開。”

趙娘笑聲爽朗，“只要姑娘不趕奴婢，奴婢在老得干不了活之前，都在您邊。等您出嫁了，奴婢就跟著您去夫家照顧您、照顧小爺。”

姜留……

姜留回到房中守著火盆待了不大一會兒，便回來了，“那個白臉小子后來又打聽了幾個人，一瘸一拐地在咱們莊子外轉悠了一會兒，就找了莊子里的農戶送他回城。農戶來借牛車時某跟他講了，讓他打聽清楚那小子的底細。”

姜留點點頭，“這樣咱們就知道他是誰了。”知道了他是誰，他來干什麼也就搞清楚了。

手，嘿嘿兩聲道，“有個事兒，某想跟姑娘商量一下。”

“你說。”姜留示意他坐到火盆邊暖和暖和。

搖頭，他是大丈夫，不怕冷，“姑娘好了后就要回城了吧？”

姜留點頭。這一年多一直是跟在自己邊保護自己，莫非他這次想留在柳家莊，不跟自己一起回去？

又嘿嘿，“姑娘回去后，爺一定也不會來回跑了。二爺住在莊子里，老夫人一定放心不下，某想接替爺的差事，每天過來一趟，看二爺這邊缺啥。”

姜留腦袋一轉，就知道這家伙為了啥，“這樣，叔還可以幫我哥遛馬。”

“對，對！就是這個！”笑得一臉期待。

“你可以來回跑。”看到笑開了花，姜留又道，“但是青龍是我哥的，我做不了主。”

急了，連忙道，“姑娘做得了主，真的！”

“你得問哥哥。”姜留再次強調。當然知道自己答應了，哥哥絕不會反對。但是不懂怎麼養馬，不知道這麼跑對青龍是好是壞，青龍是哥哥的不是的，不想摻和。

見此，只得垂頭喪氣地往外走，差點撞上開門進來的姜二爺，將嚇了一跳，抬頭瞪眼卻發現姜二爺比自己火還大，忍了忍，側出了房門。

姜二爺斜了一眼，氣哼哼地走到火盆邊坐下，烤手。

大周第一男子，不臉長得好，材長得好，手也長得好看。白皙且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火盆邊展開，讓人覺得火盆都比剛才順眼多了。

姜留一看爹爹這樣，就知道山里很冷，爹爹沒等到老虎出來，就不了了。不過照著爹爹的子，沒獵到老虎，也該獵了點別的，姜留笑瞇瞇地問，“爹爹今日打到了什麼？”

姜二爺似乎早就等著這句呢，他哼了一聲從后拽出一個不大的布袋，扔到小閨面前，“自己看！”

姜留拉雪白的小布袋，發現里邊竟是干果，松子、榛子、栗子都有，還收拾得干凈，“爹爹這是掏了松鼠的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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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爺重重哼了一聲， “誰讓那廝不長眼，拿松塔砸到了爹的腦袋！”

那是該掏。姜留笑瞇瞇地把松鼠的藏貨倒在火盆邊掌寬的沿上，拿了放在旁邊的小子拉著烤著吃。

榛子難烤，栗子還是好烤的。姜留掏出爹爹給自己買的漂亮小匕首，劃開栗子殼，剝出一粒香噴噴的栗子送到爹爹邊，“爹爹吃。”

姜二爺張吃了栗子，又接過閨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臉才好看些，不過還沒有轉晴。

姜留心中嘆氣，繼續哄道，“榛子殼，爹爹幫留兒切開，好不好？”

上次爬連青山去藏云寺，走了兩天沒見到一棵榛子樹，人家小松鼠這些榛子還不知道是從哪兒摘回來的呢，多不容易。

“笨！”姜二爺拔出跟兒同款不同號的匕首，“啪”地一拍，榛子殼便裂開了。姜二爺掏出榛子仁吹了吹，塞進兒里，“別用門牙咬，長歪了丑一輩子。”

姜留……

接下來也不用閨剝殼了，姜二爺惡狠狠地敲開所有榛子后，才抱怨道，“萬歲給爹的弓一點也不好使，害得爹沒獵到老虎！”

姜留差點被爹爹的話噎住，喝了口茶脖子把滿的榛子咽下去，才道，“就是！如果爹爹拿自己的弓箭，一定能獵到老虎！”

“蠢！”姜二爺白了閨一眼，把拉過來抱在懷里，著的小胖手道，氣呼呼地道，“萬歲賜了寶弓，爹就得用著，哪還能用以前的！”

爹爹用慣了原先的弓，現在換了新弓不習慣，不準了。姜留想到跟進山的幾個人，莫名為他們的安全到揪心。

“爹爹，您看您的馬有名字，弓也該起個名字，這樣它才會聽話，對吧？”

姜留早就看了，爹擰得很。只要心里舒坦了，怎麼著都行；心里不舒坦了，怎麼著都不行。現在最要的問題，就是不能讓他討厭萬歲送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