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兒家的裳和飾品，當然是西市的彩巷最好，當然價格也數這里最貴。

一家四口坐在一輛車里，姜留向姐姐示意了好幾次，小姐姐才鼓起勇氣，“父親。”

“嗯？”正低頭擺弄把件的姜二爺頭也不抬。

姜慕燕抿抿，也低下頭，“父親，待會兒咱們去買新，可以不要讓很多人跟著麼？兒……不喜歡們圍上來品評兒的飾。”

“好。”姜二爺手，把新得的把件遞過去，“這個拿去玩吧。”

姜慕燕抬手接住這對雕刻山核桃，愣住了。

姜二爺挑挑眉，“這上邊雕的是歲寒三友，茶仙居的掌柜說是名家雕的，你不是就喜歡這玩意？”

這好像是父親第一次親手遞給禮，姜慕燕有些寵若驚，“多謝父親，很，很喜歡。”

姜二爺也不知該再說什麼，便順手抄起小閨娘的爪子。了兩下后，姜二爺皺眉，低頭攤開手掌仔細看，發現小閨的手瘦了些長了些，他到萬分失落，揚聲道，“猴兒，到馓飴巷南街口時停一停。”

待到了馓飴巷口，姜二爺問小閨，“喜歡吃什麼糖？”

原來是要給自己買糖啊，姜留咧開，出兩顆兔兔牙，“爹爹，留兒不吃糖了，吃糖壞牙。”

“吃完糖多漱口刷牙便是。”姜二爺放開小閨的手，“凌兒，你帶你妹妹去，多買幾斤。”

不要懷疑，大周已經有牙刷了，只不過還不太普及。很多人還是習慣用鹽水、濃茶或酒漱口清潔口腔，也有人嚼楊柳枝揩齒。不過，走在時尚第一線的姜二爺喜歡用牙刷，所以三個孩子也跟著他用牙刷潔齒。

姜凌應了，帶著妹妹下了馬車。們走后，姜慕燕單獨跟父親呆在同一輛馬車很不習慣，便道，“父親，兒也想去。”

姜二爺點頭，待大閨也下去后，他直大長，懶洋洋地靠在馬車閉目養神。

“二哥！”

姜二爺剛閉上眼，車窗外便有人喚他。姜二爺翹起角，挑開車簾，“你怎在這里？”

柴易安笑容滿面，“跟二哥一樣，待孩子出來買糖。二哥，相請不如偶遇，咱去喝兩杯？”

“也好。”姜二爺從馬車上跳下來，走進馮記糖果鋪，就見柴四家的傻小子正圍著自己的寶貝閨轉悠，怎麼看，怎麼礙眼。

姜二爺上前一步，拍了拍柴小八的肩膀，“小八。”

端著糖果的柴林桑轉頭見到姜二伯，笑得眼睛都要沒有了，“謫仙二伯。”

這是什麼稱呼！不過姜二爺喜歡，“我和你爹去吃茶，你是跟著我們一塊去，還是……”

“我跟著凌哥他們一塊！”柴林桑立刻做出選擇，隨后朝著姜凌討好地笑。

姜凌雖嫌他煩，不過當著柴四叔的面卻表現得極為懂事，“四叔放心，我會照顧好八弟的。”

柴易安當然放心，笑著點了頭。

姜二爺又叮囑兩個閨，“讓猴兒跟著你們一塊去，相中哪件便買哪件。”

待父親和柴四叔走后，姜留笑瞇瞇地問柴林桑，“八哥要買新嗎？”

柴林桑搖頭，“宮里賞了好些布匹，不用買，不過我想跟你們一起去轉。”

人家姓柴，爺爺是王爺，這個們比不了。姜留兒笑瞇瞇地點頭，“好。”

柴四叔走了，姜凌就不了柴小八圍著妹妹轉了，他拉著妹妹到旁邊買糖，買完糖便把妹妹送回自家馬車上。柴林桑理所當然地搖跟上去，姜凌胳膊攔住他，“咱倆走著，看有什麼新鮮玩意兒，買給妹妹玩。”

“好啊！”柴林桑立刻應了，又跑到車窗邊跳著腳問姜留，“留兒妹妹想要什麼？”

姜留笑瞇瞇地說，“我和姐姐想要會撲棱翅膀的小木鳥。”

“好。”柴林桑應了，開始東張西找小木鳥。

馬車里， 姜留笑著問小姐姐，“姐姐，留兒能看看爹爹給你的核桃嗎？”

姜慕燕立刻遞給，“你挑一個，咱們一人一個。”

姐姐不管有什麼東西，都會分一份。但這個姜留不能要，“留兒想要雕小鹿的。”

“好，咱們看路邊有沒有，姐姐給你買。”姜慕燕將車窗簾挑起，與妹妹一起趴在窗邊著路邊攤販擺出的貨。

之前姐姐還覺得這樣做不合規矩呢，姜留翹起角，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聲道，“姐姐，因為你肯向爹爹說出心中的想法，所以爹爹獎勵你一對核桃，姐姐開心不開心？”

“……嗯。”當時正等著挨罵，誰知父親卻在手里放了一對核桃，姜慕燕的眸子有些不敢相信，“妹妹，你說爹爹是不是不那麼討厭我了？”

姜留轉眼看著姐姐的丹眸、小鼻梁和略薄的，笑道，“爹爹喜歡歲寒三友嗎？”

“不喜歡。”姜慕燕很肯定，父親連繡竹葉的裳都不穿。

“爹爹不喜歡，還拿了對松竹梅的核桃，本來就是要送給姐姐的。”姜留非常肯定這一點，如果是送給哥哥或自己的，爹爹早就隨手扔過來了。

姜慕燕的眼里有了水，角卻翹了起來，“咱們買把好些的折扇吧，我給父親畫一副山水扇面。”

姜留覺得姐姐這回真的是投其所好了，爹爹恨不得一年四季都拿著扇子，給姐姐出主意，“姐姐就畫天降的同山，爹爹一定會喜歡的。”

“好，同山很好畫。”姜慕燕頗為自信地點頭。

好畫？姜留眨眨眼睛，比起琴棋書畫樣樣通的姐姐，自己似乎沒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

是不是該學點啥，否則以后參加宴會什麼的，需要表演才藝時怎麼辦？

待買了裳回府用膳后，姜留還在想才藝的事。唱歌跳舞不行，這是歌姬干的；琴也不行，二姐姐和小姐姐都以琴藝見長，自己不能奪了們的風頭——雖然也奪不了；下棋也不行，沒這天賦；排除完這些，就只剩下兩個了：書法和紅。

紅不行，沒這耐心，書法似乎還可以考慮，但是要出彩也不容易……姜留轉頭問哥哥，“哥……哥你怎麼了?”

姜留這才發現，他哥沒在看書，而是低著小腦袋，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