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打仨的姜凌上前一步,等著孟庭晚出來應戰。
可不能再打了,姜大郎也連忙上前拱手,“孟大人,父親,請容孩兒道明實。”
姜松點頭,“講。”
“兒帶弟弟們出來堆雪人放竹,雪人剛堆好,三弟說他堆的雪人是整條街最好的,孟家三弟說他堆的才最好,用竹把三弟的雪人炸了……”
姜大郎還沒講完,姜三郎接著道,“然后,兒跟孟二哥、孟三弟說好干一架,誰輸了誰就賠不是,誰找人幫忙誰就是鱉孫!”
孟回舟和姜松還沒說什麼,姜二爺拍手,“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麼辦解決爭端。讓我看看,哪個小子是鱉孫?”
姜三郎一拳頭打在要翻騰起來的孟庭方后背上,使勁往下,“認不認輸!”
孟庭方還撐得住,被在最下邊的三郎孟庭春實在不了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爹爹救孩兒啊,孩兒好疼——”
鱉孫啊……姜二爺意味深長地著孟三,“你兒子你呢,還不上去!”
見好就收,姜松道,“三郎,起來吧。”
“他們還沒賠不是呢……”三郎不干。
孟家老二孟尋禮上前一步,含笑溫和道,“思宇,二叔代他們向你賠不是,可行?”
“我……”姜三郎還沒說完,姜凌就道,“三郎,伯父讓你起來,來,我扶你。”
姜三郎不敢不聽姜凌的,立刻爬了起來。隨后,姜凌向著孟尋禮拱手行禮,“孟大人,是我家三弟莽撞,架不住貴府二公子的言語像譏,才與貴府兩位公子起了爭執。姜凌代三弟,向孟二公子、三公子賠不是,可行?”
這小子……孟尋禮笑容更深了,“不愧……”
“我不賠,你們賠!”孟庭春也是府里的小霸王,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了欺負,有大人撐腰了,豈能善罷甘休,“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欺負了我家幾十年,我祖父現在是刑部尚書,把你們都抓去刑部大牢,打死……”
孟三一掌削在兒子腦袋上,“胡說什麼!”
“哇——”孟庭春嚎了起來。
姜家哥仨臉很難看,姜二爺沉著臉問道,“我家怎麼欺負了你家幾十年,孟大人給咱講講?”
孟回舟溫和道,“不過是小兒滿口胡言罷了,老夫令祖父教導之恩,日夜不敢忘。”
孟二也往回找補,“不錯。我們今日還在府中為姜祖父和姜伯父擺了祭桌,你們若不信,可進來看看。”
姜二爺擺手,“你們還是撤了吧,免得我祖父和我爹回來走錯門,嚇著你們。”
姜凌一臉失和惋惜,“所以,是貴府三公子孟庭春說謊了?他小小年紀,便知道仗著家中長輩位居高出言恐嚇貴府恩公家人,實在……”
說著話,姜凌拿惋惜的小眼神兒盯著孟庭方和孟庭春,搖頭無聲嘆息。孟庭春立刻就炸了,“我才沒……”
孟三一把捂住兒子的,帶他進府,崔氏也急忙跟了進去。
“實在是……年無知呢。”
姜凌說完,孟家人的臉都很難看,孟尋禮笑道,“姜賢侄所言極是,伯父回去后會好生教導庭春,明日便帶他過去賠罪。”
姜二爺擺手,“我們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明日是大年初一,我家門檻低,不敢招待你們這樣的貴客。大哥,咱回府吧?”
姜松點頭,與孟回舟道,“孟大人,卑職攜家人祝您年年高升,歲歲安樂。明日貴府客多,卑職便不過去叨擾了。”
說罷,姜松帶著家人回府,姜三郎趾高氣昂地跟著父親,像是戰勝歸來的大將軍。一到院,姜家哥幾個便把姜三郎圍了起來,一頓狠夸。今年挨罵多過吃飯的姜三郎樂得找不著北,“別說他們倆,再加上孟庭晚,我也打得過!”
陳氏角都要咧到后腦勺了,姜松沉著臉道,“你們都跟我過來! ”
五兄弟被大伯走后,陳氏也帶著五個姑娘回了北院。早就得了消息的姜老夫人聽著孫們七八舌地講了事經過,含笑點頭,“祖母知道了。容兒,你帶著妹妹們去布置暖房,備好吃食。”
姜慕容十五歲,已經跟母親學者打理院了,應聲帶著妹妹們進了東暖閣,堂屋只剩下姜老夫人和陳氏。
不待婆婆責問,陳氏就主認錯,“娘,兒媳知錯。兒媳不該沖,在府門前高聲喧嘩,丟了姜家的面。兒媳也沒想到三郎竟這麼厲害,一個人能把他們倆打下去。”
說著說著,陳氏又忍不住帶了笑模樣。
姜老夫人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娘也不多說。你記住,你站得正行得端,孩子們才會有樣學樣。若你丟了人,丟的不是你自己,更是大郎、三郎和容兒的。”
“是。”陳氏屈膝低頭,心里卻很不服氣,若是跟人打架的是二弟,就不信婆婆能沉得住氣。
“你也別嘀咕,楓兒自小跟人打架,我這做娘的雖心疼,但哪次也沒上去過。”
莫非自己說出口了?陳氏驚得捂住,眼看婆婆。
姜老夫人垂下眼皮,“還不去布置祭桌?”
“是,兒媳這就去。”為長媳,這是陳氏的責任,也是的榮耀,陳氏歡歡喜喜地走了。
姜老夫人抬起頭看著的背影,張開剛要嘆氣,就聽小孫道,“祖母,過年不能嘆氣,您親口說的。”
姜老夫人轉頭看到門邊著的小腦袋,想責備不該聽長輩講話,可看著黑溜溜的眼睛,最后只招了招手,“過來。”
姜留乖乖走到祖母面前,姜老夫人拉住孫的小手讓坐在一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留小聲問,“祖母,孟三郎說咱們家欺負了他們家幾十年,他為什麼這麼說呢?咱們又沒欺負他們!”
丈夫出事后,姜老夫人也翻來覆去地想姜孟兩家的事,一開始想不明白,今年才明白了些,不過這些是不能對孩子講的,“他是被你三哥打急了才胡說的,留兒聽聽就算了。”
姜留對孟姜兩家的恩怨,這兩年下來也多了解了些,便試探道,“祖母,留兒聽到看熱鬧的人說,咱們與孟家是升米恩、斗米仇,這是什麼意思呢?”
姜老夫人的笑容帶了難掩的苦,緩緩道,“旁觀者清,還是有明白人的。”
可惜,自己還是明白得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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