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不知道？當然知道！

不只知道，在留兒被劫持后，姜二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死對頭找城外的山匪所為。所以，姜二爺已命裘叔暗中部署，跟蹤保護南市的牽線人，以防他們逃跑或被人滅口。

不過，知道歸知道，姜二爺卻不能告訴張文江。不是他不想早點破案，而是不想搶張文江的功勞。于是姜二爺搖頭，“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因不肯與南市的幾個地一起騙錢，不他們待見，所以去南市去得，對那邊的形不甚清楚。”

張文江點頭，立刻吩咐師爺，“將廖綱來。”

姜二爺父走后，廖綱喚回京兆府，聽了府尹大人的話，廖綱未答話之前，眼睛先轉了急轉。張文江立刻罵道，“你家住城南，吃喝嫖賭樣樣通，一日恨不得去南市八趟，莫以為本府不知道！還不如是講來！”

府尹大人這話，說得好像他廖綱是待審囚犯一般，廖綱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辯解，“大人說的那死樣，卑職只通前兩樣……”

“恁多廢話！若讓背后主謀得知咱們查出了劫匪的真實份，只要他不是傻子，就會派人去滅口！再啰嗦下去耽誤了緝兇，本府將你綁到前差！”張文江罵道。

您既然著急，怎麼不直接問姜二？他可比老子還門清！廖綱不敢再矯，連忙將自己知道的牽線人一個不落地講了出來，足有二十余人。

張文江挑挑眉，“這麼多？何人嫌疑最大？”

廖綱解釋道，“這些人做的營生并不相同，若這次劫持姜六姑娘是他們牽的線，最有可能的就是牛馬市西街口打鐵的劉大憨、牛馬市常巷切驢蹄子的趙樹，這倆人都與姜二有過節，只要錢給得足，他們什麼生意都敢接。”

派人去南市捉拿劉大憨和趙樹后，張文江問道，“這二人為何與姜楓不合？”

“此事，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是，姜二嫌人家長得丑。”

張文江……

回姜府的馬車上，姜留著揮扇沉思的爹爹。如今才三月末，天氣里炎熱還差倆月呢，爹的扇子就不離手了，這不是臭是什麼？不過話說回來，爹爹真是養眼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帥。別人習武之后看起來便像金剛大猩猩靠攏，譬如、呼延圖，但爹爹練了一年多后，卻走上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他現在看起來更像深藏不的江湖俠客！

這是為啥呢？難道又是因為臉？姜留抬起手擋住爹爹的腦袋，在想象中給爹爹換上的腦袋，忍不住一陣惡寒。果然，是看臉的！

姜二爺見小閨在旁邊比比劃劃的，合扇敲了敲的小腦袋，“發什麼傻？”

姜留笑得極甜，“爹爹這把扇子真好看。”

爹爹拿的這把扇子的扇面是小姐姐畫的同山居圖，這扇面姐姐畫了二十幾幅，才挑了最滿意地給爹爹制扇子，今年開春后，爹爹便拿住不撒手了。

姜二爺對這把扇子極為滿意，“你姐姐的畫，越發出了。”

“嗯！”姜留滿意地點頭。

姜二爺翻過扇子另一面，出扇子另一面的“渾然天”四個大字，“你哥的字寫得也不錯。”

姜留立刻道，“扇墜上的玉是兒選的。”

“爹最滿意的，就是這塊玉。”姜二爺贊完，見小閨出兩個白凈整齊的大門牙，便了的小臉，“留兒的眼和膽識，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

姜留被爹爹夸得不好意思，轉移話題道，“爹爹，廖大人真會知道是什麼人找的場外的獵戶劫持兒嗎？”

扇子在指尖游走了幾圈后，姜二爺懶洋洋地道，“南市的牽線人也不過二十幾個，廖綱知與不知都沒關系，抓錯了再抓就是。不過，爹倒希他們抓錯。”

嗯？姜留爬到爹爹邊，眨著桃花瞳問道，“爹爹在打什麼壞主意？”

姜二爺拿扇子敲了敲小閨的額頭，含糊道，“京兆府去南市攪水， 王八魚蝦都會竄，這樣才有熱鬧看。”

一看爹爹的表，姜留就知道他不是為了看熱鬧，沒追問，只道，“周師爺問了兒很多遍為什麼從轎子里出來，為什麼敢跟著劫匪走。”

姜二爺“嗯”了一聲，“留兒怎麼答的？”

“留兒不想姐姐們有危險，不想叔被打死。”

“留兒不怕嗎？”姜二爺輕聲問。

“不怕。”姜留趴到爹爹二辯，小聲道，“留兒跑得快，他們追不上。”

“他們拿的是弩箭，你跑得再快，能有弩箭快？”姜二爺抱住自己的心肝寶，想到可能被箭到，心就疼得不了，保證道，“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們出門邊至待四個護衛。春闈之后，爹去給你們挑幾個武婢回來。”

武婢可比一般的婢貴多了，不過姜留不心疼這點銀子，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爹爹，那些人怎麼會有弩箭呢？”

弩箭威力可不是一般弓箭可比的，在大周只有軍隊才能用。若不是劫匪人手一把穿力極強的弩箭，也不會陷被，不敢離開車前半步。

姜二爺道，“自然是找鐵匠私鑄的。”京兆府拿著弩箭，尋懂行的人驗看便能找出是哪家鐵鋪鑄的，私鑄弩箭是死罪，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姜留哦了一聲，又問，“爹爹，我們還能學琴麼？”

“這事自有你祖母安排。”姜二爺叮囑道，“留兒先乖乖在府里玩，待抓住真兇后，爹爹再帶你出府踏春。”

姜留瞪大眼睛，“留兒以后還能出來玩？”

“讓和呼延圖他們跟著，再配上幾個武婢和侍衛，留兒想去哪就去哪。”姜二爺喜歡玩，當然也不會把兒關在府里。

“爹爹真好！”姜留真心。

“傻丫頭，我是你爹，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姜二爺了，“爹也了，咱們回府用飯！”

姜二爺帶著兒到了柿巷，便瞧見孟二從轎子中出來，腳步匆匆地進了孟府。他不在衙門當差，跑回來做什麼？姜二爺挑挑眉，看了眼姜寶。姜寶心領神會，進府后沒有跟著二爺回宅，而是奔向孟家前院書房……邊上的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