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再有人借機生，姜家除了護送姜二爺去校場的人，其余人都在府中焦急地等待著比試結果，就連姜二郎和、三郎、姜凌都沒去青衿書院讀書。

押了一百兩銀子的陳氏在院里來回轉悠，忍不住念叨著，“都這個時辰了，他二叔該上場了吧？也不知他中了幾箭……”

姜老夫人一聽便皺起眉頭，“回東院去，別在這兒瞎叨叨！”

“二伯一定是三十支全中！”姜慕錦握小拳頭。

“對！二叔一定能中進士，娘你別瞎叨叨。”姜三郎拳頭比姜慕錦握得還，姜慕容也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被兒子說了的陳氏抿抿，心里暗念著：不要全中，一定二十九支，二十九支！

坐在妹妹邊的姜凌掏出一塊糖，塞進妹妹里。坐在院中盛開的牡丹旁，姜留一邊吃糖，一邊暗暗祈禱，希五岳神君看在爹爹為他們重塑金、重修廟宇的份上，保佑爹爹進前三十名。

千牛衛校場上，比試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但點將臺和看臺上大半的人都轉頭看向場邊正在睡覺的姜二爺，押了姜二爺中進士的人們心里打鼓，開賭坊的人則樂開了花。

為千牛衛殿前大將軍，見多識廣的葉清峰什麼沒見過？這，他就沒見過！一定要把姜楓這破罐子破摔的一幕講給萬歲聽！

又認真記下一名表現出的舉子后，黃隸也掃了眼姜二爺贊道，“臨陣不驚，泰然自若，姜楓頗有大將之風。”

……

葉清峰愣了愣，萬歲知道后，一定也會這麼說……

校場旁邊，送二弟前來參加比試的邑江候世子劉承掃了一眼角落里圍一團的姜家人，諷刺地勾了勾角。他們以為這樣眾人就不會姜楓嚇暈了的時？真是異想天開！

“二弟該你上場了，敗在此一舉，萬不可出錯。”劉承展了展自己上天青的直綴，抬手接過仆從手中的弓箭，遞給二弟劉攀。強裝鎮定的劉攀握弓箭，進校場。

劉攀上場后不久，姜松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快你上場了，要不要再去趟茅廁？”

本沒睡踏實的姜二爺拉下蓋住臉的袖，眉心站起來，“這麼快？”

一點也不快，裘叔了酸疼的胳膊，姜寶轉了轉僵的腰腹。場邊看臺上的人們看到姜二爺終于站起來了，也跟著神了，扯脖子給姜二爺吶喊助威。

見二哥沒跑茅廁的意思，姜松便將百丈穿楊弓遞到他的手上，姜槐也遞過弓箭，想說兩句又不知道該說啥。

姜二爺一一接了，沉穩地走向校場東北角。看著他走遠，姜槐小聲問，“大哥，咱要不要派人去場邊守著，以防二哥飛箭傷人？”

會嗎？需要嗎？姜松一時也拿不準主意，轉頭看裘叔。裘叔笑道，“二位爺仔細瞧，場邊每隔一丈便有一個持刀千牛衛守著，不會發生飛箭傷人的事。”

不會發生飛箭傷人的事，那二弟會不會把箭飛呢？姜松想過去叮囑二弟幾句，走了兩步卻又停住，握拳張地看著。

姜二爺到了第十組考面前時，發現他前面站的竟是邑江候次子劉攀，便挑了挑眉。

看見廢姜楓竟跟自己是一組的，劉攀頗為嫌棄地快走幾步，請考驗看他的弓箭后，便到場邊候著場，離姜楓遠遠的。

劉攀跟劉承一個德行，姜二爺才懶得理他，而是開始思考待會兒上場后該怎麼辦。他抬手試了試風向，今日有東南風，箭速不夠就會被風吹偏，所以箭速要夠快夠猛，這樣連三十支箭要耗掉不力。箭之后還要挑板十次，再提重五斛的鼎前行五十步，若力不足，可會會趴在地上……

姜二爺握了握拳頭，便聽考喚道，“姜謫仙，請上前驗弓。”

姜二爺回神，上前雙手遞上自己的百丈穿楊弓，“平、步和馬都用這把，十斗弓。”

考雙膝跪地，抬雙手接過姜二爺手中的賜寶弓，驗看之后送還給姜二爺，令旁邊同樣跪著的錄事記在冊上，才站起，擺著嚴肅的臉，說著最聽的話，“在下袁春新，祝謫仙百步穿楊，三十支全中，十板全飛，負五斛如一斗。”

姜二爺手握百步穿楊弓，也一臉嚴肅道，“比試之后，姜某擇吉日在百味樓擺酒謝袁將軍吉言，將軍一定要賞臉過去喝幾杯。”

將家都押在姜二爺上的袁春新端著嚴肅臉， 鄭重道，“好說好說，到時兄弟請您，請準備場。”

待劉攀騎完畢，掛箭摘槍沖堆起的高低斷墻，開始比試馬槍后，姜二爺向袁春新抱拳行禮，深吸一口氣邁比試場。姜二爺上的玄俠客服被風鼓，腰間的紅飄帶若飄，襯著他的玉越發白皙奪目，看臺上眾人熱沸騰，呼喊尖聲震天。

劉承忍不住向姜楓看了一眼后，立刻被刺得轉開，卻見他二弟支撐不住，銅鼎手，狼狽地摔倒在地。

真是個廢！劉承皺皺眉，快步走了過去。

摔倒在地的劉攀聽著鉆腦袋中的歡呼聲，雙手握拳，用力地捶打地面。他起后狼狽走到大哥邊，不敢看大哥的臉，小聲怒道，“這些人太吵了，害得我一分神就……姜楓一定是故意的，他晚上場幾息，我一定能順利走完五十步。”

“好！”

“好啊！”

看臺上歡聲雷，劉攀憤怒轉頭，只見姜楓拉滿了弓，出一箭。他冷笑一聲，“照他這樣的法，二十箭都撐不住就沒勁兒了！”

他的聲音完全被歡呼聲蓋住，劉承什麼也沒聽到，他死死盯著場上的姜楓，眉頭越皺越。

這，還是那個姜楓嗎？

姜二爺拉滿弓的，對準了自己箭靶上的紅心，第二十支，中！

接下來便是馬了，興得全通紅的宋春平，立刻把姜二爺的馬牽場中。

“有勞。”姜二爺道了聲謝，拉韁繩踩馬鐙翻上馬，彎弓瞄準箭靶，又是一箭！

看臺上又是一片雷鳴般得歡呼聲，葉清峰看著校場中央像猴兒一樣拍手蹦跳的宋春平，氣得都歪了。

走你！

馬背上的姜二爺飛他的幸運箭，第三十支，中！

三十支箭全中了！姜家人嗷嗷直，場邊百姓沸騰，開賭局的賭坊掌柜們呆若木，興的袁新春嗷嗷直，抱住邊的錄事，一不小心，竟躥上了點將臺。

葉清峰一腳將這倆家伙踹下去，怒吼道，“姜楓在干什麼？”

萬眾矚目的中心點，馬背上的姜二爺正迎著烈日春風，大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