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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七百章 輪廓

第700章

莊子比城中宅子四周寬闊。

忽然起了夜風,吹得窗戶響

邊,溫宴似是靜吵著了,在睡夢中咕噥了兩聲。

糯又黏糊,本聽不出在嘀咕什麼,可霍以驍卻覺得心安。

沒有那碗奪命藥。

它或許存在過,如他剛才夢見的那樣,被溫宴喝了下去,但現在,沒有。

黑檀兒睡在榻子上,溫宴在他懷里,這是他現在握在掌心里的真實。

將來呢?

輕騎都尉哪怕了飛騎大將軍,貓兒的壽數都有盡頭,它只能陪他們走一小段路。

他和溫宴會有孩子,等再好些,年紀再大幾歲,不至于那麼辛苦。

朱琥已經死了,那碗奪命湯藥,還會出現嗎?

世上沒有兩全其

銅墻鐵壁與自在輕松,哪可能周全?

可即便是為了周到、安全,在宅子里安置大量的丫鬟婆子仆從,也無法為真正的銅墻鐵壁。

人心難測。

是忠心的歲娘,還是財的盞兒,無人可知。

那四面八方吹來的狂風,能頂得住一次兩次,可能頂得住十次、二十次?

霍以驍替溫宴掖了掖被角。

他的夢,只到溫宴喝下湯藥,再往后的事,他不曾“見”到,但也能夠想象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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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糟得不能去細想。

后半夜無眠。

直到天邊漸亮,才多有了些睡意。

皇城外,上朝的大臣們陸續都到了。

朱茂從轎子上下來,揣著手站了會兒,問項淮道:“怎麼不見以驍?”

項淮也不清楚,只能搖了搖頭。

待進了宮,見著朱桓,朱茂笑著問他:“以驍怎的沒有來?莫不是睡遲了?”

朱桓知道霍以驍行蹤。

昨兒下衙時,霍以驍就與他提過要出城去莊子上。

這會兒城門未開,人大抵就沒有回城,又怎麼可能來上朝。

他便道:“好像是去城外莊子了。”

“上朝都不來?”朱茂挑眉,“不太好吧?”

朱桓睨了朱茂一眼。

霍以驍沒來上朝,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與不好,有能耐跟父皇去叨叨,與他說有什麼意思?

早朝時,因著老大人們稟了些朱鈺后事的辦議程,皇上的緒并不好。

生死皆是大事。

皇子葬的規矩很多,祭奠也多,整個辦下來,頗費時間。

皇上聽完,叮囑著“好好辦”,也就退朝了。

恭送皇上離開金鑾殿,朱桓本也要回千步廊,剛夸出殿門,就有小侍過來說話。

“皇上問四公子,”小侍道,“殿下,四公子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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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桓道:“昨兒出城,我想他是沒有趕上回京。”

侍道:“四公子若是上午回了千步廊,還請殿下與他捎個話,皇上召他進書房說話。”

朱桓答應了。

直到衙門里忙了一,霍以驍才姍姍來遲。

倒不是故意拖延,他半宿未眠,天明時撐不住才睡著,溫宴昨日往滄州跑了個來回,也是極累,等兩人睡醒,就已經天大亮了。

霍以驍聽了朱桓的話,去書房面。

吳公公出來迎他,低聲道:“皇上不太高興。”

“就為了我沒有上朝?”霍以驍問,“我還以為他都見怪不怪了。”

吳公公梗了一下,才又道:“倒也不是,是為了四殿下。”

霍以驍呵得笑了聲:“既不是因為我,又何必遷怒我?”

吳公公:……

歪理一套一套的。

這麼個煽風點火法,皇上一會兒要是冒了火氣,還要背個“遷怒”之名,真虧。

吳公公引著霍以驍給皇上行了禮。

皇上正批折子,聞聲抬頭,見霍以驍神一般,便放下了筆,問道:“去莊子里換換心,怎麼還越換越睡不好了?”

“認床。”霍以驍道。

皇上的眉頭皺了一個川字,眼底滿滿都是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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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敷衍的答案?

這小子什麼時候認過床?

霍以驍看向吳公公,吳公公默默偏過了腦袋。

假話說得這麼沒有誠意,還要怪皇上不信?皇上信了才匪夷所思吧?

霍以驍道:“我夢見我娘了。”

皇上的眼中滿是詫異。

“我不知道什麼模樣,”霍以驍道,“但我知道是我娘。”

……”皇上頓了頓,問,“在做什麼?”

“什麼也沒有做,”霍以驍自嘲地笑了笑,“生了我就走了,能做什麼?唱曲、喂飯、哄孩子,全都沒有做過。”

皇上呼吸一滯,嘆道:“是啊,什麼都沒有做過,什麼都來不及做。”

霍以驍看向皇上,問:“是什麼樣子的?我想知道。我不想下回夢見的時候,就只站在那兒,朦朦朧朧的,我看不清的模樣。”

話音落下,卻沒有答案。

皇上沉默著,抬手扶著額頭,久久的沉默。

霍以驍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過急躁:“皇上是想不起來了,還是不愿提?”

皇上緩緩抬起眼皮子,沉沉視線落在霍以驍上:“你不用激朕,朕不會忘了,只是過去得太久了,很難去形容……”

“我還以為我日日在您跟前轉,您看著我就能看著,”霍以驍哼笑著道,“聽您這話,我和不像?”

聞言,皇上一瞬不瞬看了霍以驍一會兒:“不太像,只眉宇間有一丁點的影子,你更像朕。”

霍以驍問道:“您就沒有的畫像?”

皇上搖了搖頭,片刻,道:“你先下去吧。”

霍以驍沒有停留,直接起行禮告退,一氣呵,走得頭也不回。

長長的宮道上,除了腳步匆匆的侍經過,再無其他人。

霍以驍放慢了腳步,抬頭看著宮城飛檐。

答案已在心中,此刻不過是添一層印證。

金老太太說,他與熙嬪娘娘沒有一分一毫的相似。

高老大人說,他更像郁劭。

郁劭與郁薇是親兄妹,他像舅舅,與母親,也就只剩那一丁點影子。

這是一種“幸運”吧。

如果他和母親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沈家一早看出他的出,他可能無法長到現在。

可也是一種憾。

他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樣子,連緬懷,都只能是一個廓。

二更下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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