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進了京城。
雷先行一步往宮中報信。
霍以驍則把朱桓送到了慶云宮。
侍們抬起宮門門欄,讓馬車直到偏殿。
太醫們就候在這兒。
待馬車停下,匆匆與朱桓告罪,便上車替朱桓查看。
徐公公也帶著兩個小侍來了。
“皇上知道三殿下傷,很是擔憂,讓小的先來看看,”徐公公道,“昭儀娘娘那兒還未曾去報,殿下您看……”
朱桓道:“先別告訴母妃,等太醫看了再說。”
徐公公應下。
兩位太醫簡單查看后,讓侍們把朱桓挪去殿床上。
徐公公問一人道:“殿下傷勢如何?”
太醫搖了搖頭:“腹部落在馬背上時了力,但沒有傷到臟,不妨事,上骨頭恐是裂了,得休養百日。只是跌打傷,不危及命,徐公公讓皇上不用擔心。”
徐公公聽了,松了一口氣。
雷來書房報信,說三殿下險些墜馬時,皇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待聽說四公子把殿下救下來了,殿下沒有摔地上,也沒有馬踩到,就是磕到了馬鐙傷了,皇上才緩過來。
同時,皇上又細細叮囑,雖未摔在地上,但落在馬背上那下力道也不輕,讓太醫們別只顧著傷,得看看腹部肚子。
如今太醫說殿下只骨傷著,其余并無事,這可真是太好了。
徐公公又與霍以驍道:“小的這就回書房復命,四公子與小的一道過去?”
霍以驍指了下黎草:“得請人看馬。”
徐公公落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四公子的意思是,殿下驚馬,恐不是意外?”
“誰知道呢,”霍以驍哼笑了聲,“黎草素來乖順,殿下騎亦可,按說不會出今日狀況。黎草是黑檀兒帶回來了,從殿下跳馬起,除了黑檀兒,誰也沒有過它。”
徐公公頷首,道:“小的一定小心置。”
為了些麻煩,徐公公進去請示了朱桓后,使人去知會唐昭儀,又去苑馬寺請人,各方到位之前,誰也不去接近黎草。
太醫替朱桓敷藥、固定、包扎,叮囑事宜,說到一半時候,唐昭儀帶著人匆匆趕到了。
“怎得會險些墜馬?”唐昭儀顧不上儀態,提著子小跑著進了偏殿,“傷得厲害嗎?”
“母妃,”朱桓道,“太醫看了,不妨事的。”
唐昭儀趕忙看向太醫。
太醫了解傷勢,不敢斷言,面難。
唐昭儀一看就知不好,道:“直接告訴我!”
“骨頭裂了,殿下以后走路,可能會有些跛,”太醫著頭皮道,“好好養,不會很明顯,但多多,會有一些……”
唐昭儀的腦袋嗡了下:“你說什麼?”
太醫只能再復述一遍。
唐昭儀的面廖白:“什麼可能?可不能跛!跛了還怎麼走路?”
朱桓顧不上疼痛,一把握住了唐昭儀的手腕:“母妃,無事的。”
“怎麼會沒事呢?”唐昭儀反問,問完了,心里發痛,只得偏過頭,訓李德和竹青,“怎麼伺候殿下的!”
竹青垂著頭,不敢說話。
李德道:“小的不會騎馬,候在圍場那兒,四公子來尋三殿下,小的還給四公子指了方向,等后來雷從那廂回來,小的才知道殿下險些墜馬。”
唐昭儀皺了下眉頭。
在聽說徐公公要查黎草時,唐昭儀的眉頭皺了川字。
本想請霍以驍進來一趟,外頭傳著“皇上駕到”,唐昭儀便趕起迎駕。
皇上快步到了朱桓跟前:“怎得這麼不小心?還好沒有出事。”
唐昭儀抿了下,道:“太醫說,恐要跛腳。”
皇上轉眼看太醫,見太醫點頭,他心中一沉。
可事已至此,總不能讓太醫一定要把朱桓治得活蹦跳吧?
怪不了太醫,又怪不了躺在床上的傷患,皇上只能自己憋氣。
“ 以驍,”皇上深吸了一口氣,道,“先前雷來報,朕心急萬分,顧不上問仔細。”
霍以驍是跟著皇上進來的。
皇上問了,他便把狀況一五一十地答。
“你們不是一塊去的?”皇上奇道。
“從書房回千步廊時,殿下不在,我聽周大人提了,才曉得殿下去圍場了,”霍以驍道,“我想著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去圍場了,干脆也過去。”
唐昭儀雙掌合十,念了聲佛號:“得虧以驍去了,李德不會騎馬,桓兒邊就竹青一個,竹青制不住瘋馬,要不是以驍趕到,哎呦,我都不敢往下想。”
皇上握著唐昭儀的手拍了拍,以示安。
同時,他自己也是后怕。
“朕剛聽說要查一查那坐騎?”皇上問。
霍以驍道:“總得查過才安心。”
皇上深以為然:“朕也過去看看。”
唐昭儀聞言,自得跟上,被皇上勸住了。
“你陪著桓兒,”皇上道,“使個人去就行了。”
唐昭儀確實不放心朱桓,滿肚子都是擔憂,想要跟人絮叨絮叨,但不能煩著皇上,正好和兒子說一說,便依言應了。
皇上上了霍以驍。
黎草還站在慶云宮的院子里,黑檀兒坐在它背上。
徐公公等人上前,黑檀兒這回沒有趕人,由著他們牽著黎草仔細觀察。
皇上站在一旁,背著手看著,著聲兒問霍以驍:“桓兒怎麼突然想到去圍場了?”
朱桓可不是霍以驍,他子穩,做事按部就班,還在吏部觀政,按說是不會躲懶去。
霍以驍道:“這您得問三殿下,我只知道,惠王爺前幾天獵了鹿,殿下也想運氣。”
“是,惠王獵了鹿,”皇上頓了頓,道,“朕就是覺得巧,你巧救了晟兒,又差一點能救下鈺兒,這次是桓兒……”
霍以驍嘖了聲:“我能活著也巧的。”
皇上:……
候在一旁的吳公公捂了下口,看了眼皇上的面,猜想自己的臉應該也比皇上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被哽得厲害,幾個呼吸,才道:“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就是慨,朕兒子不,活得卻都難。”
“這不怪您,”霍以驍道,“歷朝歷代都一樣,不止是您,其他皇帝,兒子早死的也多。”
皇上:……
吳公公垮下了臉。
虧他聽了前半句還了一下。
果然,四公子就是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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