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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第七百六十六章 憋得慌

書房里,皇上面容難掩疲憊。

再懂得皇家兄弟耗,再是從前自己就是這麼走過來的,到他了龍椅上的那個爹,依舊會心痛。

皇上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人吶,就是如此之矛盾。

聽見腳步聲,皇上抬眼看去。

見霍以驍跟著吳公公進來了,皇上頗有幾分訝異。

他還以為,剛才以驍說走,是真的走了。

“沒有回千步廊?”皇上問他。

霍以驍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下。

面前,還擺著吳公公來不及收走的點心茶水。

點心放一會兒不妨事,茶水自是已經涼了。

“沒有吃飽,再來吃幾口。”霍以驍漫不經心道。

皇上哼笑了一聲,明知他胡謅,可興許是因為皇子們斗太過心累,聽以驍說吃吃喝喝,竟然讓他覺得放松了幾分。

吳公公聞言,迅速換了熱茶。

霍以驍道了聲謝,吃完了一塊糕點,道:“我剛與吳公公說,我在外頭時候,沒有聽見您罵大殿下,更別說砸東西了。”

皇上道:“怎麼?”

霍以驍道:“您以前罵我的時候,可沒省勁兒。”

皇上一聽這話,火氣蹭蹭上揚。

他自認待以驍寬厚,回回被氣得頭暈腦脹,也就是把人趕出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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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倒也罵過,那是以驍實在太不像話了,什麼不能說挑什麼說,他怒火中燒時,罰他跪過。

跪也跪不了多久。

時間差不多了,不說吳公公來求,常寧宮也使人來了。

這一點,以驍心里應是清楚的。

這麼說,就是以驍想這麼說。

這孩子,說話心窩子的本事,向來修煉到位。

“罵了有用才罵,”皇上哼了聲,“罵也不用的事兒,朕還說什麼?”

霍以驍道:“您竟然覺得罵我有用?”

皇上:……

得,又繞圈子了。

皇上氣無奈了,道:“有話直說,別跟朕繞圈子,朕暈著呢。”

“您讓我直說的,我就真只說了,您罰輕了,”霍以驍道,“閉門思過,跟沒有罰一個樣。”

皇上挑了挑眉:“朕以為,你先前退出去,是不想摻和朕置茂兒。”

“是,不想摻和,這種事,誰摻和誰倒霉,”霍以驍說得很直接,“我讓您罰狠點,您哪怕一時依了我,等事過去了,都得怪我。

若是三殿下運氣好,養得周全,走路幾乎看不出跛,而大殿下罰得極重,您越發心疼他。

了那樣,其實也不奇怪,人之常

大殿下畢竟也是您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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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本而言,我閉最好,您今兒氣急了要貶他為庶民,還是本不在意還勸昭儀娘娘與三殿下別計較,都是您的事兒,我左右不得罪。

可那樣,損得是您。”

皇上定定看著霍以驍,道:“說下去。”

“您兒子真不,娘娘也多,一個個有樣學樣,可是熱鬧了,”霍以驍道,“大殿下這會兒也不服氣吧?閉門思過,能思幾個月,等回頭出來了,再來這麼一回。

還有三殿下,雖無命之憂,但腳廢了,反正皇位沒戲了,不如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把大殿下的也打斷了。

我可不保證,還能再救一回。”

皇上皺起了眉頭:“桓兒不是那等子的人!”

“誰知道呢?一帆風順時是一個子,蒙難時又會是什麼樣?”霍以驍指了指自己,“我前些年瘋起來什麼樣,您是見過的。”

說到這里,霍以驍頓了頓。

他想,眼前的這位皇上,還是見識了。

若是阿宴夢里的那一位,見過他吃寒食散,見過他大冬天的跳花園的湖,定然會更深。

人生際遇,果然是福禍相依。

皇上聽進去了些, 嘆了一聲:“朕又何嘗不理解你的意思,朕只是……這樣吧,早些把你的事定下來,局勢穩固了,大半都能歇了,還不肯歇的,那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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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肯讓真相大白?”霍以驍問。

皇上重重抿了抿:“以驍,你一定要讓朕這麼難堪嗎?”

霍以驍道:“那樣,不更顯示出沈家當年的迫害之深嗎?我只想名正言順地給我娘磕頭。”

皇上沒有說話。

他一瞬不瞬看了霍以驍好一會兒,才長嘆了一口氣。

霍以驍想了想,又道:“誠然,我能如您所想的,先有個份,等將來再來為我娘證明。

我可以等,只要我活得久,我要認親娘,誰也攔不住我。

可是,我僅僅是個記名的嫡子,能讓大殿下、讓其他娘娘、小殿下們如您所愿,都歇了嗎?

他們恐怕不會歇。

我無所謂,今兒這種事兒,多摻和幾次罷了。

您可能就吃不消了,兒子再多,也經不住那麼耗。”

皇上的臉青白青白的。

吳公公垂著頭,心沉重。

這份孝心,當真特別。

四公子是為生母在爭取,也是為自己謀求利益,但同時,亦是為了皇上考量,好意是非常好意,就是這話……

誰聽誰心里憋得慌!

皇上只怕就更憋了!

霍以驍說完這些,沒有再繼續說,讓皇上慢慢整理去,自己一塊接一塊吃點心。

吳公公看他這麼氣定神閑,不由也跟著想:盤子里沒有幾塊了,要不要再上一些?

還好,在吳公公想好之前,皇上先開了口。

“朕愧對你母親許多,”皇上道,“你母親離開之時,也不會想到,二十年后,會是這樣的場面。”

顧不上那些,當時顧我的命已經疲力盡,”霍以驍抬眼看著皇上,“我那小舅子拜訪過孔大儒,聽他說了很多江陵事。”

皇上呼吸一:“孔大儒怎麼說的?那年事,他對朕說得都不夠細致。”

“以孔大儒的說法來看,”霍以驍促笑了一聲,滿滿自嘲,“就是我跟您說的,我能活著,也巧的。”

皇上垂下了眼簾。

心臟像是被扎了一刀子一樣。

可他沒有讓以驍停下來,反而,耐著心痛,聽他說下去。

霍以驍道:“為了盡快殺追兵,我得做餌,孔大儒抱著我去村子里討吃食,運氣好時有兩口人、或是牛,運氣不好時,幾口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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