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喬治·卡特雙目赤紅地趴在地上，像破敗風箱一般聲嘶力竭地咳嗽著。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于窒息引起的大腦缺氧，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冰冷的尸，仰躺在法蘭克福特警局法醫研究室同樣冰冷的解剖臺上，早已失去彩的雙眼盯著天花板，等待著那些悉的同事來刀解剖。

好在這一切并沒有發生，眼前這位瘋瘋癲癲、力氣奇大的年老婦，并沒有直接掐斷他的脖頸，

而是放過了他...暫時。

“小老弟，臉怎麼紅了？”

李昂拽著法醫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噓寒問暖道：“你是在天線寶寶里面那只最小、最紅的‘波’麼？”

“不，不是！”

高一米八的喬治·卡特被李昂直接提到半空，驚駭絕地搖頭道：“你想要什麼我都能配合！”

“對嘛，這才是合作的態度。”

李昂嘿嘿笑著，把法醫塞到了沙發里，隨手奪過對方手里的鋼制中空棒球，雙手像鉗一樣，將其輕輕松松擰麻花。

這本不是人類能做出的作，

法醫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昂，結結地說道：“你...你也是他們的一員麼？”

他頓了一下，好好審視了一番李昂此刻頂著的凱瑟琳·拉斐爾的老年婦外表，魂魄差點被嚇掉，“我認得你，你就是前幾天...”

猛然間，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飛快閉上了。

“你認識我？”

李昂一挑眉梢，笑道，“看你的表，艾琳的死因涉及很大的啊，讓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放棄，也不敢說出來。

不過...”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麻花形棒球，指了指天花板，咧著無聲無息地笑了起來。

喬治·卡特心底涌起一陣絕，他明白李昂指的是什麼——他的家人都還在樓上，如果他堅持不說....后果難以想象。

法醫求饒般地哀求道：“我說出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你。”

李昂微笑著說道：“你要是說了，講不定從此以后就沒有‘他們’這個概念。”

“...好吧。”

喬治·卡特像被離了全力氣一般，癱在沙發上，悠悠說道：“照片上的人，做艾琳·拉斐爾。

一個星期前，被人發現倒在一個廢棄的破敗工廠外，手臂上留著幾空了的化合試劑。

法蘭克福特方理此案，讓我負責解剖，給出尸檢報告。”

艾琳·拉斐爾...已經死了一個星期麼？

李昂眉眼間無悲亦無喜，只是心底涌起一陣莫名的煩躁緒。

“繼續說。”

他冰冷地催促道。

“好的。”

喬治·卡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注化合過量事件——在法蘭克福特這種大城市相當常見。

但在解剖過程中，我發現艾琳·拉斐爾早在注試劑之前，就已經因為出而死亡。”

“出？”

“是的。”

喬治·卡特有些艱難地說道：“作為一名法醫，我更傾向于死于頸脈大出——的脖頸脈有兩個圓孔狀創口，鮮就是從那里流到外面的。

除此之外，...上有傷，很多傷，各種各樣的，嶄新的待傷口。”

能讓一名經驗富、看慣生死的老法醫，用這種含糊不清的語句進行描述，李昂可以想象到那是一種多麼駭人的場面。

至于脖頸的兩個圓孔狀傷口，是族麼？這次的任務名可是“喋黎明”。

李昂揮了揮手，“繼續說。”

“呼...”喬治·卡特了干的，“我將尸檢報告上之后，和其他同事閑聊了幾句，

得知那座廢棄工廠在此之前，曾舉辦過名為Rex Party的流夜店聚會，

艾琳·拉斐爾和朋友去了那個流夜店，次日就被人發現死在工廠外面，而的閨也就此失蹤，人間蒸發。

我以為這又是什麼幫派搞出來的事——一些墨西哥移民過來的幫派永遠不知道底線在哪，

沒想到，我在上報告的十幾分鐘之后，被上級邀請到他的辦公室里進行約談。”

“約談？”李昂冷笑道：“讓我猜猜，是尸檢報告出了問題？”

“沒錯。”喬治·卡特苦笑著點了點頭，“上級很委婉地告訴我，這份報告有問題，我忽略了化合對于艾琳·拉斐爾的戕害程度，這才是的主要死因。

一般而言，法蘭克福特的法醫辦公室很出現這種況——至在我工作的這十幾年里，沒見過上級這麼委婉的請求。”

李昂瞇起眼睛，打量著對方的表，隨意問道：“然后呢？”

法醫咬了咬上干裂的皮，說道：“我一開始試圖據理力爭，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他氣急敗壞地讓我滾出去。

我走回到我自己的辦公室，就聽到局里一片嘈雜...”

他看了眼李昂，猶猶豫豫地說道：“...你試圖闖進來，想要見一面你的兒。”

李昂一挑眉梢，隨意說道：“讓我猜猜，我的愿沒能實現。”

“是的。”

喬治·卡特苦笑道：“上級以擾秩序為由，讓安保人員把你轟了出去。在回到辦公室的路上，他直接警告我，這件事不是玩笑，艾琳·拉斐爾尸背后涉及，是我絕對無法承的。”

“你慫了？”

“...是的，我屈服了。”

喬治·卡特極為艱難地說道：“我在局里的朋友告訴我，舉辦Rex Party流夜店聚會的，是一群...真正站在這座城市食鏈頂端的富豪子。

他們甚至只要手指打個電話，就可以讓我人間蒸發。”

他頓了一下，幽幽說道：“我修改了尸檢記錄，讓其變為自然死亡，上級表揚了我，一切相安無事、

除了...前幾天你一直試圖沖擊方還有法醫辦公室...”

說罷，喬治·卡特微不可查地瞥了眼李昂不悲不喜的面容，艱說道：“按照管理，自然死亡、已經封存檔案的尸會立刻返還給死者家屬，

但就在昨天，艾琳·拉斐爾的尸....在辦公室的冰柜，失蹤了。”